第254章 他要成婚了
“二姐的勇敢當世罕見,若真能成,怕是會成為當世表率,給無數女子再婚的勇氣。”
傅錦溪聽見這話,臉上紅撲撲地抿唇微笑,“我倒沒想那麽多……”
甄氏本來心裏還挺擔憂的,沒成想傅青淮反倒鼓勵傅錦溪驚世駭俗的舉動。
總歸傅錦溪已經和離過了,最差不過是不再嫁人,試一試又損失什麽呢?
見兩個女兒臉上仿佛有光,她心裏沒來由地獲得安慰。
“母親呢,回外祖家可高興?”
甄氏聞言馬上說:“高興,你外祖老了許多,不過還是跟以前一樣體魄康健,娘從前的許多好友都還記得娘……一切都好的。”
“真想見見外家的親人。”
“往後,有機會的!”
甄氏忍住哭意。
“躍哥兒跟傅錦悅呢?”
“……”
“母親?”
甄氏咬牙,“躍哥兒還好,但傅錦悅……”
“她怎麽了?”
甄氏又沉默了。
傅青淮忽然肅聲,“母親,我要聽實話,往後再也不要一絲一毫的虛假!”
傅錦溪不敢開口,垂下了頭。
甄氏隻好道:“她就沒去過西北,之前安排送她的人也沒回來,不知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聽見這話,傅青淮搭在軟塌上的手握緊,若是在路上被山匪殺掉,也是命。
可若沒有呢?
“青淮……這下可怎麽辦?”
傅青淮麵無表情道:“等。”
“等什麽?”
“等她出現,或是此生都不出現。”
事出已經太久,不可能追蹤到任何東西。
況且傅青淮隻是一個文官,她手頭是沒有任何勢力能為己所用的。
一切,還是太弱。
一切,也隻能等。
甄氏跟傅錦溪麵麵相覷,最終沉默。
“母親、二姐,我累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我先扶你回**。”
等人都走了,傅青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還是同以前一樣的,外形沒有任何病變。
她不痛,隻是看不見了。
“後悔嗎……”
傅青淮自問。
愛的時候恨不得掏心掏肺,將此生最赤誠的自己奉獻給對方,如今回想起來竟覺得有幾分可愛。
勇敢、固執、真誠和善良。
可是換句話說,愚蠢、衝動、愛情至上無腦至極。
可愛沒錯,但痛苦也是自找的。
把自己毫無保留地柔軟攤開,就注定會受到傷害。
後悔嗎?
不後悔。
若沒有這一遭,她醒悟不來。
衛作然、裕王。
真真假假,何必去分辨。
隻要心無旁騖地奮進,卓然高立。
往後她言真便真,她言假就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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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嬰過來替她治病,“昨日藥喝過有什麽感覺沒有?”
傅青淮仔細回想,“隻覺得臉有些發熱,不過很短一會兒就沒感覺了。”
“事情還沒壞到極點。”
傅青淮心中頓時升起希望,鄭重道:“有勞了。”
魏嬰替她針灸,見她閉目沉靜,跟以往似乎有幾分不同,便若有所思。
開口仿佛很為難道:“青淮,衛作然他——算了,我跟你說這個做什麽。”
傅青淮的心跳在聽見衛作然名字的時候便加快了起來,她忽視內心的動**,盡力平靜。
“也沒什麽不好說的,過去的事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
魏嬰眼中有幾分玩味,“他要成婚了。”
“是嗎,恭喜。”
魏嬰輕笑一聲,“我替你收針。”
從傅青淮這處出去,卻見傅老太爺帶著步世忠走過來。
魏嬰隻跟傅老太爺微微頷首,便目不直視離開。
步世忠卻看魏嬰。
耳邊是傅老太爺的感激之詞,“如此時期,步世子還能探訪我家淮哥兒,老朽實在感謝。”
步世忠回神,笑道:“老太爺客氣了,我這條命就是傅大人救回來的,有什麽不能看?朝廷裏那些事總歸跟我無關!”
他地位尊崇,哪管那麽多。
反正不可能有人因為傅青淮而對他做什麽。
“步世子深厚情誼,老朽先替淮哥兒感謝了。”
傅老太爺真有幾分激動,現在這個時期,除了家裏人被牽連而無法避開,其他人願意過來,都是雪中送炭。
說話間走到傅青淮院落。
傅老太爺留步,“世子自行進去便是,老朽便不多打擾。”
步世忠實在感慨傅老太爺留低姿態,恭敬一拱手,便闊步走進去了。
傅錦溪正在陪著傅青淮。
三元領著步世忠過去,率先跑進去喊:“大少爺,涼國公世子來了。”
傅錦溪登時朝門口看去。
步世忠一跨步進來,便同她對視了。
另一腳還沒跨進去,又收回了。
“打擾!”
傅青淮還沒說話,傅錦溪卻主動開口了,“步世子,請您進來吧,我要照顧弟弟,又是個嫁過人的,便沒那麽多避諱了。”
步世忠略一思忖,還是進去了。
傅青淮微笑,“步世子。”
“昨日得知傅大人出事,可時辰已經晚了,便沒過來——傅大人眼睛可還好?”
“尚有希望恢複。”
步世忠坐下鬆一口氣,“這便好。”
傅錦溪過去替他倒茶,“步世子慢用。”
“噯噯,有勞!”
長久沒跟漂亮女人接觸,步世忠很有些不好意思。
“步世子在如今我深陷謀殺一事間隙還能過來,實在叫傅某感動,本還憂慮若找你,實為不妥的……”
“這麽說,就是不把我當朋友,我們也是一起經曆過事的,怎麽還這麽客氣——你找我是要做什麽?”
傅青淮一頓,“說媒。”
步世忠臉色頓時紅了,他不好意思地瞥一眼傅錦溪,沒明白傅青淮怎麽在他姐姐麵前說起這個了。
然而這一眼正對上傅錦溪光明正大看他的眼神。
步世忠心跳加快。
“說、說什麽媒?”
傅青淮還沒說話,傅錦溪便直直看著步世忠道:“步世子,我想嫁給你。”
巨大的衝擊震得步世忠說不出話來。
他才剛坐下,怎麽就、怎麽就……
傅錦溪落落大方地笑,“我是嫁過人,不過我樣貌尚可,家世亦清白;跟上一個不生,是我不願他碰我,不是身子不能生,我嫡親的大姐頭胎便是男孩兒。
她一頓,“自打弟弟破了你的案子,我便對你情愫暗生,步世子看我如何?”
步世忠低著頭不敢看她,今日所聞實在驚世駭俗。
哪有姑娘求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