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當街搶人

見徐文來沒有抵觸,一副笑模樣,傅青淮便也衝他笑,姿態隨意了些。

“便是家中姐姐,年方十七,樣貌嬌美可人。”

“徐某如今二十三,卻還沒娶妻,倒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囊中羞澀,還是莫要耽誤了你家姑娘……”

一旁的傅錦珠在看見徐文來的時候就已經芳心暗許了,急得脫口而出,“若不要彩禮呢?”

徐文來愣愣地看向這個貌美小廝,“傅解元,這……”

傅青淮假意嗬斥,“就算你是三姐院子裏的,也不容你替主子說話!”

傅錦珠連忙垂頭道歉,躲到傅青淮身後去了。

徐文來又不是傻子,聽這小廝說話也知道傅家什麽意思。

“實話講,若真的不要彩禮,我也做不出這事,我倒能湊出來五十兩,可如何拿得出手?”

才五十兩,連塊好玉都買不到,確實拿不出手。

不管怎麽說,徐文來還算實在。

傅青淮心中歎氣,麵上平靜道:“徐大人誠心求娶最重要,我三姐雖然是庶女,也是在我母親跟前兒長大的,受不得委屈。”

“那是自然,嬌娘娶回家,徐某定然會好生嗬護。”

見徐文來竟如此爽快地透露意向,傅青淮心裏覺得有點兒好笑。

這廝還真不是眼光高,純粹窮!

“傅某還有一事必須跟徐大人說清楚。”

見她態度鄭重,徐文來也認真道:“但說無妨。”

“家姐十七歲了,說沒訂過親未免虛偽,隻是訂親的這一方是胡家,才換了庚帖,他們家便出事了。”

說到這個,徐文來麵色微變,“前三輔胡吉榮?”

“正是。”

徐文來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麽,也知道傅與業沒了官位,但是他並不想靠裙帶關係,所以傅與業是不是官對他沒影響。

能這般態度,是因為傅青淮是解元,他親自來說,足以表明他的重視。

“可介意?”

“倒不介意,隻是此事我還需跟父母親商議,不能今日給你答複。”

傅青淮心裏有些失望,“無妨,那傅某便先回家了。”

說罷轉身要走。

“傅解元!”

“嗯?”

傅青淮轉身。

“東廠廠公心狠手辣禍亂朝綱,天然就跟咱們讀書人不是一路的,傅解元年歲尚小,莫要被他迷惑了。”

叫住他,竟是說這個?

傅青淮點點頭,“多謝徐大人勸誡。”

徐文來告別,開門進了小院。

“三姐,可怪我說了胡家的事?”

傅錦珠見徐文來最後遲疑已經很失望了,不過聞言還是道:“騙人是不好的,我不怪你。”

“三姐,騙人不一定是不好的,可是若要成婚,建立在欺騙上的婚事一定會出問題;若是你嫁過去,他知道了再拿這個嫌棄你,那就不好了,他能不介意這個,才是良配。”

傅錦珠想了想,“你說的沒錯。”

見傅錦珠態度坦然,不像是勉強回應,傅青淮這才放了心。

走至大路,傅錦珠已經完全想開了,笑著說:“弟弟,我想買些桂花糕回去,還有糖葫蘆!”

“好。”

難得出來一次,傅青淮順著她道。

馳道有車架跑,傅錦珠剛拿了一串糖葫蘆轉身,正巧對上那車架裏頭的男人了。

“停下停下!快停下!”

馬車停在傅青淮跟傅錦珠前麵,下來一個錦服公子。

“這是你家小廝?不如賣給我!”

樣子輕浮浪**,也不知買個小廝做什麽。

傅青淮眉心微陷,搖頭道:“不賣。”

“兄弟,都是同道中人,不賣也行,改日約我去你府上玩玩,多少銀子都行!”

其實這人更饞的是傅青淮,可惜傅青淮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能上手的。

旁邊的小廝男生女相也很不錯嘛!

傅青淮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人說的同道中人,合著是以為她也好男風了!

不過本朝男風確實也盛……

“還請公子莫要糾纏,我們是正經人家的,我家的小廝也不做那事。”

“誰還不是正經人家了?不耽誤享樂!你也別阻礙了別人追求富貴——乖乖,你要不跟了爺?定叫你天天綾羅綢緞瓊漿美食,過神仙般的日子!”

傅錦珠怕得連連朝弟弟身後躲。

瞧這模樣,那人嗤笑一聲,“還說不做那事?你們這般親密騙不了人的,走吧!”

說著竟上手去拽傅錦珠了!

“啊!”

傅錦珠尖叫!

傅青淮護著她,伸手去推這浪**子,“你做什麽!光天化日居然敢搶人!”

“愣著幹什麽,快給爺抓啊!”

幾個抓,一個擋,一個躲。

場麵有些混亂,傅青淮焦急萬分。

三姐可是女兒身,被人擄去了名聲盡毀!

就在這時,一隊白麵無須的人騎馬經過,著官家服飾。

傅青淮高喊:“可是東廠廠衛?”

沒人理他,眼瞧著這一隊人要騎了過去,傅青淮狠了狠心。

“衛提督答應過我,有事便去找他!如今我被人欺辱,還望各位大人替我通稟一聲!”

跟想抓傅錦珠的人一愣,躲瘟神似地靠回馬車。

騎馬的廠衛果然停了,冷肅著臉掉轉馬頭過來,“你若敢打著我們廠公的名號騙我,我定讓你死無全屍!”

“不敢!小子句句屬實!”

這小事何需他們廠公親自來?

那廠衛拔出刀,一刀劈向那浪**子的馬,“你欺辱他們?”

馬頸被劈開,卻沒有徹底斷,馬身轟然倒地,當街噴血,極為血腥。

傅錦珠嚇得發抖,緊緊貼著傅青淮不敢看。

“沒、沒有——”

“還不快滾!”

那幾人連滾帶爬的跑了。

傅青淮連忙朝那廠衛作揖,“多謝大人。”

然而不等他起身,那廠衛看也不看他,直接騎馬走了。

走出老遠,傅錦珠才哭出來,“外頭竟這般凶險!”

“你們女眷每次出門都是一大隊人馬,歹人自然不敢來犯,今日我帶你出門實在不該,三姐往後也不要扮男裝了。”

“不是你的錯,都是我想來——我不再任性了。”

便是弟弟不說,她也不敢再同今日這般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多,傅青淮早早叫人準備了熱水沐浴。

這一次,腳步聲還沒聽清楚,衛作然的聲音便傳過來了。

“今兒麻煩本督的人了?可得給報酬!”

傅青淮瞳孔猛縮,扯了束胸就在浴桶裏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