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衛作然,我疼
傅青淮的心瞬間亂了,“不是,我、我隻是打算之後再——”
正心慌怎麽安撫衛作然,身後卻有一道力,將她一把拽到身前。
眼前不知何處爆開,塵灰飛揚。
她被裕王拉住反向逃出木屋,與此同時耳邊響起微聲:“好兒子,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會傷害你的人,你可以看看他是要我的命,還是要你!”
傅青淮的大腦來不及反應,浮灰退去,衛作然橫刀在前。
隻見他手握刀柄隨意挽了個刀花,冷聲道:“你敢露麵,想必是活膩了。”
傅青淮想掙脫了裕王去衛作然那,裕王卻突然將匕首橫在她脖頸前,“你殺我之前,我必先將他殺死!”
傅青淮突然就懂了為什麽裕王說那話。
他要逼衛作然選。
不,她不要!
沒等衛作然開口,她猛地朝前掙開,嚇得裕王連忙移開手。
“你做什麽!”
裕王驚怒道。
衛作然瞬間慌了,連忙上前接住傅青淮,又伸手捂住她脖子傷口,四目相對,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裕王眸光一閃,眼中憤怒消減,恍然大悟甚為感動。
不再留戀,他轉身逃走。
傅青淮眼中有淚光閃動,“我——”
“你別說話,我帶你走。”
手中一片溫熱,但好在指腹能感覺到血量不算大,然而就這樣放任傅青淮受傷,他做不到。
回到衛府,魏嬰卻不在。
派人去找,過了會兒她才回來,此間二人一直沒說過話,氣氛凝滯。
魏嬰一進門就看見衛作然捂住傅青淮脖子的手染血,眉心瞬間凹陷,“怎麽回事?”
“脖子被刀割傷了。”
“深不深?”魏嬰一邊拿出藥瓶一邊問。
“沒傷及要害。”
魏嬰不著痕跡鬆了口氣,“鬆手吧。”
她替傅青淮處理傷口,不可避免地要清理血漬。
傅青淮死死咬著下唇忍痛,不知為何連呼痛的任性都不敢有。
覺得是自己虧欠了衛作然,又擔心自己呼痛,會叫他擔心。
魏嬰澆一次那不知名藥水,就看她一眼,手法愈發輕柔。
衛作然垂下的手整個染紅,看著傅青淮麵無表情地遞出去另一隻手,“非要忍的話,咬我。”
聞言,傅青淮的眼淚瞬間就落下了,她哭著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魏嬰眼神在二人臉上飛快地瞟了眼,加快了手上動作。
包紮好,她道:“放心,傷口不深,但是這個位置很危險……”
交代好該注意什麽,魏嬰留下藥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中隻有燭光燃動時細微的聲響,傅青淮維持著坐著的姿勢,而衛作然站立一旁。
“我今日沒想騙你,隻是想知道他找我做什麽,再勸他走了,回來告訴你。”
傅青淮有些怯弱地開口了。
“這就是騙!”
衛作然素來維持的冷靜崩裂,他冷冷盯著傅青淮。
傅青淮受不了他這冷漠,隱隱有些哀求道:“下回他如果還找我,我一定先跟你說。”
“你因為梁煦歸騙我時,我真的很想殺了你,隻要你死了,這世間沒什麽人能影響我的決定,現在你果然影響了。”
傅青淮委屈,但是她知道自己今日是錯了。
“往後不會了,我不會再心存僥幸……”
“是我該不要心存僥幸。”
傅青淮聽見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她側身去拉衛作然的手,哭著弱弱地望著他。
“你不要我了嗎?”
她不信衛作然會殺她,真要殺她,今日就不會救自己。
衛作然沒甩開她的手,低頭漠然道:“是你選擇了他。”
“我沒有!”
“那你為何不繼續被他挾持?”
傅青淮聽見這話愣住,“我、我不想讓他威脅你,我也不想讓你在殺母仇人跟我之間選,我寧願賭他不會殺我,寧願、寧願——”
寧願死。
傅青淮低下頭。
那一刻愛衛作然愛得太猛烈,愧疚叫她猶如中了魔障。
現在清醒幾分,她說不出,更有幾分複雜的後怕。
衛作然的眼神變了,渾身冰雪消融。
傅青淮是有些單純的,她想不到那麽複雜,她還是愛自己的。
所以此舉,不會是為了牽製自己,好讓裕王有時間逃走。
衛作然走上前輕撫她的發,“是我想錯了。”
傅青淮幹癟到流失生命力的心因為他的言行而重新煥發生機,她猛地抱住衛作然,像是抱住失而複得的珍寶。
大哭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不哭,”衛作然半跪在地,捧住傅青淮的頭同她對視,“乖乖不哭,是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
說完他傾身上前吻住傅青淮眼睛,輕輕柔柔地開口,“好寶貝,再哭要把我心都哭碎了。”
傅青淮忍不住抽噎,“你鐵石心腸,心怎麽會碎!”
“是是是,我的錯。”
傅青淮又後悔了,“是我不該,你對我夠好了,世上沒人比你對我更好。”
衛作然便上前將她整個抱進懷裏,自己坐去了榻上,“你怎麽這麽傻?”
他拿衣袖輕輕替傅青淮擦幹了眼淚,“不哭了。”
傅青淮就委屈地窩在他懷裏,“衛作然,我疼。”
衛作然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麽好聽,這是傅青淮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真把他心都叫軟了,百煉鋼也成繞指柔。
看向傅青淮的眼中滿是疼惜,“都是我不好,你打我!”
說著拿起傅青淮的手朝他臉上打。
“才不,”她縮手,衛作然又不肯用力,竟叫她縮回去了,“我自個兒疼就夠了。”
“你真叫我不知道怎麽對你才好……”
傅青淮認真地看他,“愛我就夠了。”
“我愛,從沒有人能叫我愛到如癡如狂,如夢似幻,生怕抓不住就沒了——唯有你。”
這話將傅青淮心中委屈一掃而空,將頭貼在他胸膛,靜靜去聽衛作然心跳,“裕王說,他是世上唯一一個不會傷害我的人,他錯了,你才是。”
衛作然勾起唇角,將吻輕輕印在她發頂,嗓音輕緩,句句磁性攝人魂魄。
“對,他隻是想利用你,可我不一樣,我隻想愛你,讓你也愛我——讓你隻愛我。”
脖子雖然被魏嬰固定得很好,可是她仍不敢亂動,怕扯壞了傷口。
傅青淮便微微歪著仰頭,認真看他,“人都有生老病死,等往後日子久了,我母親也去了,那我就隻愛你了。”
衛作然抬手去刮她鼻尖,“情話也值當你這般認真回應?”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