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咒你孽罪纏身
步世瀟滿臉淒惶，已經明白無可辯駁。
“你當我願意做你兒子？不能科舉，又做不了世子，我今生沒有功名傍身——”
涼國公打斷他，“說這些廢話做什麽？你又不是不可以從軍！”
“從軍？”步世瀟尖利叫出聲，又淒淒笑著，“你看見步世忠是什麽下場了，他自小習武的都這般，我去了戰場焉有活路？”
傅青淮不想浪費時間，朝涼國公一拱手，“國公，世子沉冤得雪，這凶手我便帶回了。”
大理寺的人隨著傅青淮這話上前將步世瀟堵嘴抓起來。
涼國公苦笑，“有勞傅大人。”
“應該的，”傅青淮回應完，一揮手，“帶走！”
步世瀟跟那仆從都被帶走。
因著此案影響惡劣，大理寺判決以後，立即市口執行。
傅青淮作為寺正監斬。
幾個案情同樣惡劣的死刑犯連同步世瀟跪在地上待斬。
一個劊子手從另一邊開始，手起刀落，頭顱就掉下來了，圍觀百姓看習慣了，連尖叫聲都沒有。
步世瀟跪在已經嚇得失禁，看見高坐監斬的傅青淮便恨從中來。
他用盡全身力氣淒厲喊道：“傅青淮，我咒你孽罪纏身，父母皆因你而死不瞑目，此生此世孤寡伶仃，往生來世——”
那劊子手本來要砍別人的，一聽這少年這麽囂張敢咒罵上官，漏過別人，直接一刀砍了他腦袋。
咒罵戛然而止。
百姓沒被他嚇到，反而笑他，“傅大人可是文曲星下凡，等死後那也是位列仙班，哪有什麽往生來世！”
“就是！這殺人犯腦子都糊塗了，傅大人不認識我們，我們卻都認識他，我們都擁護他！哪裏會叫他孤寡伶仃？”
有人高喊，“傅大人，殺得好！”
一帶頭，百姓竟應和起來，市口漸漸聲如浪潮一般回**起“殺得好”。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官員都在。
皆為之震驚。
“往前數五年十年也沒有這樣的，便是那最惡心人的采花大盜被處置，百姓也未曾這般過，今兒……奇了！”
“你也不瞧瞧殺人的是誰，那可是傅青淮——這小子命真好啊，什麽好事都叫他給撞上了，民間聲譽頗好。”
“確實是命，你我熬一輩子也熬不成這樣，他未從翰林院出身，本覺得也不妙，可瞧著這高歌猛進的勢頭——嘖。”
監斬收官回大理寺，剛下監斬台便被步世忠攔住。
“大人有空吃酒？”
“本官不能吃酒，多謝步世子美意了。”
步世忠卻很堅持，“我想答謝大人，還望大人務必給個機會。”
傅青淮沉吟一聲，“今日下值，不如我們翰林院對麵碰麵，在三元食肆吃個麵罷。”
“便如此！”
能請到傅青淮，步世忠便欣喜不過了，當即也就沒有再攔他。
有人看見步世忠臉上的疤，卻也不怕他，百姓見他跟傅青淮說話，就覺得他也好相處。
“你就是個被親弟弟誣陷殺了母親的世子？”
步世忠見百姓圍上來，有些不知所措，他是長久不跟人接觸的，今日出門鼓足了勇氣。
聞言不好開口，便點頭。
“你真倒黴！”
“也不倒黴，遇上了傅大人呢！這不就給你翻案了？”
步世忠讚同道：“確實。”
“你臉上的疤怎麽回事？”
“還有腿。”
“我……之前去西北，打仗的時候傷了。”
百姓聞言紛紛誇讚，“還是個英武的將士呢！你那弟弟死得好！”
“就是，這樣保家衛國的英雄都汙蔑？還好有傅大人！”
步世忠聽著百姓的話，心裏暖意融融……
下值後傅青淮便跟馬夫說了要去三元食肆。
她要去別的地方，馬夫興許還攔，不過她常去那，馬夫一想有自己在，應沒什麽大礙。
去到之後，步世忠已經在裏麵等了。
老板一看傅青淮過來，立馬笑著迎上來，“傅大人來了！今兒吃什麽？”
“朋友在等我，一起點。”
傅青淮指了指孤單坐著非常明顯的步世忠。
老板一看，“原來又是傅大人給我領的客！”
“你拿我名頭做食肆，我自然要替你攢攢人氣了。”
坐過去點好東西，步世忠好奇問：“傅大人經常來吃？這可跟大理寺不近。”
“也不遠。”
傅青淮淺笑道。
步世忠見她下了值，親和許多，又念及她方才稱自己為朋友，心裏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感受，挺感動的。
“有勞大人費心替我翻案，此回定然是得罪了不少人，我心裏都清楚……”
“哦？”
傅青淮卻不清楚了。
“我那繼母是尚書嫡女，你本該跟他們一路的；我當時已經認罪，就是殺了也不影響什麽，可大人偏生要給我翻案，叫那王氏母子都死了……”
“我做事按律法真相，不論階級地位，也沒有隊伍，你可以不用感激我。”
傅青淮這般，叫步世忠佩服。
“常常以為文官都是酸腐不堪，甚愛勾心鬥角的，可見了大人才知道不是所有的文官都如此；傅大人無愧名聲，是朝廷裏的一道清流。”
傅青淮不在意地笑笑，逗趣兒道：“若步世子覺得隻有我，想必是因為出門太少，認識的人也太少，往後多出來見見人就知道不止有我了。”
老板手腳麻利，很快便送上來食物，二人便不再多話，專心吃飯。
吃完飯，“多謝世子這一餐，我先回去了。”
“傅大人留步——”
步世忠連忙叫她，“我仍有些鬱結，還望大人開解，我們可否再走一段路？正好也消消食。”
這點兒小要求，也就罷了。
傅青淮點頭，“我去同我家馬夫說一聲。”
於是馬夫便把馬車留在食肆這，不遠不近地跟著傅青淮他們了。
“傅大人所言叫我自強不息……”
步世忠吐露了他埋在心中長久以來的痛，傅青淮便認真聽著。
就在這時，前方有個挑著擔的女子被兩個地痞騷擾，眼瞧著那地痞一個搶擔，一個伸手去摸抓女子，傅青淮便大喝一聲：“做什麽？”
步世忠雖然跛足，但是速度卻不慢，衝上去踹開一個搶擔的，又抓起另一個衣領，一拳打上去，瞬間把人打懵。
女子縮緊的身體直起來，看向傅青淮十分驚喜。
“傅大人！”
“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