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野心
厲寒酥於清輝交代完事情,一人坐在室內打開係統。
上次得到祈神殿的謝行雲幫助,她解鎖了一個十分得用的係統界麵,就是【每日任務】。
這大大彌補了她積分的窘迫,隻需要每日完成【向皇後請安】、【視察宮務】、【與嬪妃交談】等日常任務,就能不斷累積積分。
因此厲寒酥往端儀宮跑得更勤了,前幾日還帶趙千秋去了趟祈神殿。
她的盟友謝行雲果然在乖乖等著,見了趙千秋便奉上自己精心調配的熏香。
隻有一小盒,還不比巴掌大。
趙千秋不疑有他,隻是客氣地道謝。
厲寒酥看著謝行雲下意識躲閃的眼神,在心底讚了一句孺子可教。
今日的日常完成得差不多了,厲寒酥正想著要不要去外麵再轉一圈,找個嬪妃說說話,清輝進來回稟道:“娘娘,端嬪娘娘來了。”
厲寒酥走出門,就見端嬪正站在被罰跪的吹緣旁邊,低頭對她說著什麽。
見厲寒酥走來,端嬪柔柔地笑道:“宓嬪妹妹,這小丫頭是做什麽錯事了?看著著實可憐。”
厲寒酥瞥了眼吹緣,隻見她臉頰高腫,嘴角帶著血絲,眼眶通紅,顯然是哭了許久。
她接觸到厲寒酥的眼神,立馬畏縮地抖了一下,低下頭去不敢抬起。
“沒什麽,婢女不懂規矩,略施小懲罷了,姐姐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自從鶴壽宮不歡而散,厲寒酥自認為和端嬪的不合已經擺在了明麵上。
怎麽今日又笑臉盈盈,沒事人一般地找上門?
“怎麽?妹妹不歡迎我不成?”端嬪臉上端著熱誠的笑臉,叫人看不真切。
“自然不會,不若姐姐進屋喝杯茶吧。”
待兩人在室內坐下,端嬪少不了誇耀一番攀月宮。
“宓嬪妹妹這裏看著就精致華麗,不像我那澄露宮,地處偏僻還狹小簡陋得很。”
厲寒酥沒有錯過端嬪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更加確信她此行別有目的,一邊嘴上奉承道:“端嬪姐姐的澄露宮可是曆代寵妃的宮殿,氣運好著呢,就算離奉天殿遠些,陛下還不是最愛去找姐姐?”
好聽話誰都喜歡,即使是對厲寒酥心有芥蒂的端嬪聞言也忍不住輕笑:“想不到宓嬪妹妹的嘴這般甜。”
她沒有否認厲寒酥所說的陛下寵愛自己。
畢竟這是事實。
如今後宮中,除了皇後就屬端嬪被翻牌子次數最多。
而皇後身體不好,真要算起來,應該是端嬪侍寢最多才是。
端嬪壓下心中的得意,開口邀請厲寒酥參加三日後她在澄露宮舉辦的賞菊宴。
“賞菊宴?”厲寒酥奇怪,如今已是深秋,禦花園的**大多都已經凋謝。端嬪這是要整哪出?
端嬪解釋道:“我平日最愛花卉,前些日子得了幾株珍貴的**,比其他**的花期晚一些,如今正開得嬌豔,便想請各位姐妹共同觀賞一番。”
見厲寒酥猶豫,端嬪又補充道:“我還請了惠妃姐姐和榮嬪姐姐,到時帶上大公主和大皇子一起來,人多才熱鬧呢。”
“姐姐沒去請皇後娘娘嗎?”
“皇後娘娘說自己身子弱,就不湊熱鬧了,不過差人送來兩株早梅聊表心意。”
厲寒酥點點頭,猶豫了一瞬,然後應下:“那到時候妹妹就去叨擾姐姐了。”
“算什麽叨擾,那就這樣說定了,妹妹可別臨時反悔。”
“自然不會。”
端嬪見厲寒酥應下,心中一定,再不耐煩繼續坐著,不多時便起身告辭。
將出攀月宮時見吹緣還跪著,端嬪眼睛一轉,對厲寒酥道:“妹妹,這小丫頭跪得也夠久了,不若這次就饒了她吧?”
厲寒酥看了眼眼露期許的吹緣,終於出聲:“既然端嬪姐姐為你求情,你先起來吧。”
“謝謝娘娘,謝謝端嬪娘娘!”吹緣踉蹌著起身,不住地道謝。
“謝什麽,你可要記住這次教訓,下次別再犯了。”端嬪扶住吹緣,語氣溫和地叮囑她,顯得格外平易近人。
吹緣呆呆地看著端嬪,心中頓時湧上一陣委屈,到底不敢在主子麵前流眼淚,隻是又憋紅了眼眶。
“瞧瞧,又要哭了。”端嬪沒有責怪吹緣的不知體統,反而似真似假地向厲寒酥開玩笑,“妹妹對宮女也太苛刻了些,到底是自己的身邊人,你不心疼還有誰會心疼?”
“姐姐說的是。”厲寒酥假意沒聽出她話語中的挑撥離間,隻一臉平淡得應道。
“行了,你快下去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吧。”端嬪拍拍吹緣的手背。
吹緣感激地看了端嬪一眼,這才在小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卻從頭到尾忘了向厲寒酥請示。
直到吹緣走遠了,端嬪才佯裝道:“哎呀,妹妹莫怪,姐姐不是有意要插手你管教宮女的。”
她眼中流露出十足的歉意:“隻是我與自己宮中的宮女向來親如姐妹,才一時忍不住多管閑事了。”
“姐姐性情中人,妹妹怎麽會怪罪呢。”厲寒酥皮笑肉不笑,“天色不早了,妹妹就送到這裏,姐姐慢走。”
說完,厲寒酥轉身就走。
端嬪看著她強忍怒氣的模樣,手帕掩著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回宮的路上,端嬪的貼身宮女撫琴向端嬪透露:“娘娘,那個吹緣是宓嬪帶進宮的貼身侍女之一,隻是宓嬪一直隻把清輝帶在身邊,吹緣應該並不受重視。”
“今日看來她們兩矛盾不小,你回去查查這個吹緣的底細,若是可行……”端嬪慢條斯理道,“就拉她一把。”
“是。”
晚上,吹緣躺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的臉到現在還腫的像個豬頭,膝蓋更是疼痛難耐。
她猛地坐起身,氣惱地將枕頭往牆上一扔。
“氣死我了!”
想她身為厲府管家的女兒,從小就跟著厲府小姐厲靜舒一起長大,說是伺候人的侍女,更像是小姐。後來胡氏將她調去厲寒酥身邊時她本不願意,但一聽厲寒酥將來是要進宮的,她心思一動就跟了來。
表麵上她對厲寒酥忠心耿耿,實際上隻是為了自己不可言說的野心。
如今她剛見識到皇宮中的繁華,就被厲寒酥用規矩教訓了好幾次,還將她禁足攀月宮,不得出去。
憑什麽!不就是個嬪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吹緣心中不忿。
這時,有人悄悄叩響了她的門。
“誰啊?”吹緣沒好氣地問,一邊奇怪:清輝今晚不是守夜嗎?
“是我,端嬪娘娘身邊的撫琴。”
端嬪娘娘?
吹緣眼睛一亮,不顧膝蓋上的傷,趕緊下床開門。
一開門,果然是白日跟在端嬪身邊的那位大宮女。
“撫琴姐姐……這麽晚找我有事嗎?”
撫琴左右看了看,走進房間關上門,這才從懷裏取出樣東西遞給她,一邊溫和道:“這是我家娘娘讓我給你的。”
吹緣結果一看,卻是盒膏藥,頓時心中一熱。
“這是玉春膏,化瘀消腫的效果極好,娘娘見你今日傷得厲害,一回宮就讓我送來,隻是白天到底人多眼雜不太方便,我便晚上才送來。”
吹緣眼中含著淚抬頭:“娘娘對奴婢這麽好,奴婢真是感激不敬。”
“我家娘娘向來心善,你別放在心上。”
說著,撫琴歎了口氣:“其實,今日確實是宓嬪娘娘做得過了。”
吹緣一愣。
撫琴見她不太相信,繼續道:“其他宮中娘娘哪有這麽責罰自己身邊大宮女的?這不是明著打臉叫大宮女沒麵子嗎?”
吹緣頓感臉上火辣,連著耳朵都燒起來了。
原本心中一分的怨憤頓時升到十分,臉上也不禁流露出憤憤不平來。
撫琴緊盯著她的神色變化,趁機問道:“聽說你是跟著宓嬪娘娘一起進宮的?”
吹緣點點頭。
“那是貼身侍女還是陪嫁?”
“陪嫁……”吹緣當然知道陪嫁的意思,就是默認以後要給姑爺當侍妾的,曾經她娘親就是打著讓她做厲靜舒的陪嫁的主意,隻是後來不了了之。
原來宮中嬪妃也有陪嫁嗎?
那不就是,可以侍奉陛下?
吹緣搖搖頭,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道:“奴婢隻是娘娘的貼身侍女。”
雖這麽說,但她臉上的嬌羞可瞞不了人。
撫琴立刻猜到了吹緣的心思,一邊在心中嘲笑她癡心妄想,一邊道:“那宓嬪娘娘就更不該如此了。哎,我也是我們娘娘帶進宮的,娘娘待我向來情同姐妹……”
一番推心置腹後,吹緣拉著撫琴的手已經一口一個姐姐地喊了。
“姐姐對我真好,若是我也能去端嬪娘娘身邊就好了。”
“可別說這種話!“撫琴急忙捂住她的嘴,“萬一叫宓嬪娘娘聽到了,你又要吃苦頭了!”
吹緣鼓起嘴,心中卻更蠢蠢欲動起來。
“行了,我先走了,以後你若有事,便可來澄露宮找我,我們娘娘肯定也會樂意幫忙的。”
撫琴說著站起身。
吹緣戀戀不舍地將撫琴送到門外,看著她走遠,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她端詳著那方玉春膏,小心地打開,膏體潔白如凝脂,還有一股好聞的花香。和她曾用的黑乎乎帶臭味的藥膏完全不一樣。
她坐在銅鏡前,取了一點藥膏,抹在紅腫的臉頰上。
“嘶——”吹緣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鏡中恨恨咬牙。
卿容、清輝,還有厲寒酥!
都是這些人的錯,竟然聯合起來擠兌自己!
吹緣轉動脖子,左右打量著,妄圖透過紅腫的臉看出幾分自己原本的嬌俏可人。
將她的臉打成這個樣子,莫不是嫉妒?
剛才撫琴的話又點燃了吹緣心中暗藏的火苗。
她想起了剛進宮時對晟帝的驚鴻一瞥。
其實要論姿色,她又差在哪裏?
吹緣回想著自己見過的幾位嬪妃,心中不屑。
再說家世,後宮嬪妃也不是人人都出身名門。
今日的端嬪娘娘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想到這裏,吹緣心念一動,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