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脂
厲寒酥回到觀霞宮，對清輝道：“你去趟太醫院，請一位姓盧的太醫來，就說我身體不適。”
清輝心中疑惑，仍領命而去。
厲寒酥讓其他人都退下，然後點開係統麵板。
【任務：中毒之謎】
【任務進度更新：30%】
看來確實是這暖玉香有問題。
厲寒酥拿起暖玉香，放到鼻前聞了聞，皺皺眉，扔回盒中。
得益於重生後靈敏的嗅覺，厲寒酥雖沒有辨別藥物的能力，卻總覺得這濃香中摻雜著什麽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清輝很快將太醫帶了來。
“微臣給宓嬪娘娘請安。”
盧太醫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地請安。
他看著才二十出頭的樣子，神情卻十分沉穩。
厲寒酥道：“麻煩太醫辨別一下，這香裏摻了什麽？”
“是。”
盧太醫拿起桌上的盒子打開：“這香應該出自禦製司？”
“你怎麽知道？”
“啟稟娘娘，微臣在太醫院就是負責研配香料方子的，同時也兼管禦製司製香，所以認得這盒子。”
厲寒酥勾起嘴角，她當然知道這事。
前世她眼饞趙千秋獨一份的暖玉香，纏著晟帝也想學製香。晟帝沒時間陪她，便將這位盧太醫叫來，說他極擅長製香，宮中熏香乃至皇後的暖玉香，都是他研製的。
盧太醫拿起暖玉香，放在鼻前輕嗅，有些疑惑，又仔細聞了聞，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厲寒酥仔細觀察著他神情變化，見他猶豫，便道：
“太醫但說無妨。”
“微臣想問娘娘，這可是皇後娘娘宮中的暖玉香？”
厲寒酥挑眉：“怎麽？”
“這香與微臣調配的暖玉香幾乎相同，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這其中應該還摻了寒脂。”
“寒脂？”
“這種寒脂是宮中才有的貢品，從北方寒鹿身上取得，凝白如脂，有獨特的香味，卻是極寒的毒物，不能作為熏香原料。”
“它會對人產生什麽影響？”
“寒脂性極寒，不可長期接觸，否則會傷元氣，讓人漸漸體弱畏寒。若女子接觸，還會導致無孕。”
清輝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厲寒酥。
“你的意思是，有人往這香裏下毒？”
厲寒酥皺眉，眼神一利：“你剛才還說暖玉香是你調配的，莫不是你幹的？”
盧太醫一愣，連忙跪下：
“臣冤枉啊！臣隻負責調配香料，得出的方子都是交給禦製司，是禦製司的宮人負責製作的。”
厲寒酥見他神色惶惶，不似作假，便放緩了聲音：“那你可知道，這暖玉香是禦製司誰負責的？”
“暖玉香用料金貴，製作考究，又是皇後才能用的，向來是禦製司的常管事親自監工。”
盧太醫擔心這鍋自己背下，趕緊將知道的事情一股腦說出來。
“……”厲寒酥眯起眼，手指敲了敲桌麵。
盧太醫和清輝都緊張地看著她。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先起來吧。”
盧太醫站起身，神情仍有些緊張。
“本宮相信你是無辜的。”
不待盧太醫鬆口氣，厲寒酥又道：“可這事關皇後安危，不容有失。”
“太醫明日可當值？”
“回娘娘，微臣明日當值。”
“那就好，本宮明日還會派人來找你，記得帶上暖玉香的香方，若是有原本無毒的暖玉香就更好了。”
盧太醫趕緊應聲：“微臣那裏留有樣子，到時候一並帶上。”
“嗯。”
厲寒酥點點頭，然後將手一擱：
“既然都來了，為本宮號號脈吧。”
“是。”
盧太醫擦了擦額間的汗，取出一個軟枕，隔著絲巾為厲寒酥診脈
片刻後，他道：“娘娘身體康健得很，無需擔心。”
“不對。”
“呃？”
“本宮一回來就頭疼得厲害，哪兒都不舒服，分明是中毒了。”
“這……”
這算哪門子中毒？
盧太醫觀厲寒酥麵色紅潤，哪有什麽不適的樣子？
厲寒酥不理會他的複雜糾結，兀自吩咐道：
“太醫給本宮開個祛毒的方子吧，等下讓清輝跟著你去煎藥。”
然後轉頭道：“清輝，你等下取了藥，回來時慢慢走，有人問起，便說我從端儀宮回來就不舒服，其他無需多言。”
清輝不解。
“別問這麽多，你照著做就是了。”
“是……”
第二天，嬪妃們去端儀宮給皇後請安。
眾人落座，唯獨不見厲寒酥的身影。
趙千秋剛想詢問，順妃先開口了：
“怎麽今日宓嬪妹妹又遲了？”
她看向趙千秋：“皇後娘娘您瞧，第一回您說她是新人也就罷了，如今再犯，又當如何？”
趙千秋懶得搭理她。
她轉而問麗嬪：“麗嬪，你可知道宓嬪今日怎麽了？”
麗嬪看了趙千秋一眼，神色莫名，起身道：“回皇後娘娘，宓嬪今日身體抱恙，來不了了。”
“生病了？”趙千秋皺眉，“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臣妾也是聽宮女說的，說是看見宓嬪身邊的清輝急匆匆去請了太醫，後來端著藥回來時還說……”
“還說什麽？”
“還說，宓嬪是從端儀宮回來後就不舒服了。”
“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宓嬪這話是什麽意思？”端嬪拿帕子掩住嘴，一副吃驚的模樣，輕聲道，“難道，她身體不適和皇後娘娘的端儀宮有關？”
“端嬪，慎言。”惠妃沉聲。
趙千秋輕皺了下眉，沒再多說，扯開了話題。
不多時，嬪妃們散去。
趙千秋回到內室，聞著滿屋暖玉香的香氣，咳嗽一聲。
“娘娘，您沒事吧？”
熙朱擔心道：“我去請太醫來給您看看。”
“不必了，太醫來了說的還不就是那幾句話。”
趙千秋想了想，吩咐熙朱：“你等下去觀霞宮，看看宓嬪怎麽了，若是病得厲害，就去請劉院判。”
“娘娘！”
熙朱一臉不忿：“您也聽見今日麗嬪說的話了，什麽叫‘從端儀宮回去就不舒服’，這不是在誣陷咱們嗎？您還想著她呢！”
趙千秋輕笑：“你也見了宓嬪這麽多次了，還覺得她是陰險狡詐之人？”
熙朱一頓，欲言又止。
“再說，她若有心要陷害我，大可早幾日便這麽做，何必等到昨天？”
說著，趙千秋一愣。
是啊，為何是昨天？
她想到昨日，厲寒酥來她宮中一起用了茶水、點心，和以往都一樣。
除了……暖玉香。
暖玉香的香氣還在鼻尖縈繞，趙千秋心中卻沒來由地有些焦躁不安。
難道宓嬪身體不適，和暖玉香有關？
片刻後，趙千秋起身：
“走，去觀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