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宜人自掘死路

饒祈年坐在床邊,冷聲問:“雲姬偷人的事,你是怎麽查證的?”

張宜人心裏直突突,她根本沒查證,直接就命人責打了雲姬。

王府後院素來沒有黑白對錯,底下人清白與否,不在於她們做了什麽,而是上位者想怎麽說。

王爺素來不會直接處理後院事務,今日怎麽突然插手了?

張宜人決定讓告密的陳姬背鍋,掐著嗓子說:“回王爺,雲姬的事情是住她隔壁的陳姬告發的,王爺若有疑惑,不如將陳姬叫過來當麵問話?”

饒祈年冷笑一聲,說:“本王問你怎麽查證的,你反倒給本王安排活,你可真會轉移話題。”

張宜人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回王爺,妾命人拷打了雲姬。”

饒祈年忍著殺人的衝動,問:“雲姬承認了?”

張宜人嘴硬得很,毫不含糊地說:“是,隻是不肯供出奸夫,不然妾定將他們一起處置了。”

“雲姬偷人”的後續饒祈年早就打探清楚了,聽到這話氣得血壓飆升,竟然有些頭暈。

饒祈年抄起枕頭砸在張宜人身上:“你當本王是傻子嗎?竟敢拿這麽拙劣的謊話當麵騙本王。”

張宜人躲閃不及,被瓷枕砸中前胸,痛得麵容都扭曲了:“王爺恕罪,妾知錯了。”

她到底是他唯一女兒的生母,不為她也得為溫成,饒祈年有點兒後悔下手太重了。

枕頭被扔了,枕頭下麵的紙就露了出來。

饒祈年隨手拿起來打開,沒想到那是一張春宮圖,張宜人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在假山下陰陽顛倒。

太辣眼了!饒祈年猛地將畫合上,厲聲問:“你不是才整理過房間嗎?這是什麽?你特意給本王看的?”

張宜人懵:“王爺,妾沒往枕頭下放東西啊。那是什麽?給妾看看吧。”

饒祈年將畫丟在她臉上:“你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

張宜人看了一眼畫,忙跪下:“王爺,妾冤枉,這是栽贓陷害。”

饒祈年冷笑:“你剛整理過房間,誰陷害你?你自己的丫頭婆子嗎?”

張宜人說:“許是雲姬對妾懷恨在心——”

對啊,雲姬會畫畫,難道真的是雲姬報複她?

饒祈年奪過那幅畫,強忍著惡心仔細研究。墨水和紙張,確實跟他送給雲姬的一樣。

但畫風不一樣,懷瑾先生的畫線條流暢、濃淡相宜,形神兼備、頗有意境。而這畫,線條又黑又死,圖有一個惡心人的形而已。

少女浣衣圖蘇懷瑾畫了整整一天,改了好幾稿。而春宮圖,她半天畫了七八張,加上傷痛幹擾,線條當然又黑又死。

這差異陰差陽錯地洗清了蘇懷瑾的嫌疑。

饒祈年冷笑:“雲姬還能動彈嗎?拿什麽陷害你?你可真令人惡心。”起身要走。

張宜人慌忙抱住饒祈年的腿:“王爺,妾真的是冤枉的,求您看在小郡主的麵子上,徹查此事,還妾清白吧。”

饒祈年嘲諷地笑了一下,問:“你愛溫成嗎?”

張宜人愣住了:“自然是愛的。”

饒祈年詰問:“你在後院橫行霸道、欺壓奴婢、淩辱姬妾的時候,可曾想起她來?你可有為她積一點兒善緣?她生病時你守過夜嗎?她的教養能指望你嗎?”

決然推開張宜人:“她隻是你封誥命的墊腳石、求情的救命稻草而已,你怎配為人母親!”

饒祈年怒氣衝衝地到了裴王妃那邊。

裴王妃穿著睡衣迎接,溫婉地問:“王爺這是怎麽了?”

饒祈年將春宮圖拍在桌子上:“劉安,你說。”

劉安簡述了事情經過。

裴王妃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紙,說:“王爺息怒,她顯然是被陷害的,沒有人會把這種畫放在自己房間,尤其是王爺準備去的時候。”

饒祈年說:“本王知道。但是,她求本王看在溫成的麵子上,饒她一回。”

裴王妃愣了,張氏承諾過,斷絕與溫成的一切關係往來,溫成隻有一個母親,就是王妃!

張氏背地裏還以溫成的生母自居,血脈難以割舍,會不會有一天溫成不認養母,隻認生母?

饒祈年怒不可遏地說:“她為溫成盡過一分母親的責任嗎?憑什麽犯了錯要讓溫成為她擔著。溫成正是跟母親學為人處世之道的時候,就張氏這德性,怕是會毀了本王的溫成,還是讓她去莊子上吧。”

裴王妃恭敬地說:“是,王爺,妾明白。”

當初沒有去母留女,想著溫成不過一個女孩兒,影響不了大局,索性留著張氏博個仁慈的名聲,也用她做一把尖刀。

沒想到這把刀竟然想紮她,看來不能再心慈手軟了,是時候除去張氏,永絕後患了。

裴王妃說:“王爺,這麽晚了,就在這裏將就一夜吧。”

饒祈年客氣地笑:“王妃這裏,怎麽能是將就呢。”

兩人才熄了燈,恍恍惚惚入睡,又聽外麵傳來呼喊聲。

饒祈年起床氣爆表:“何人喧鬧!”

裴王妃也慍怒:“裴嬤嬤,誰在外麵嚷嚷?”

裴嬤嬤進來:“回王爺、王妃,是張宜人,她過來喊冤了。”

裴王妃看了一眼快要炸開的饒祈年,說:“有冤總得讓人說啊,讓她過來吧。”

張宜人發冠歪斜,頭發淩亂,像爛泥一樣往地上一跪,舉著手裏的紙說:“王爺,王妃娘娘,妾在屋裏又找到了許多這樣的紙,有人陷害妾,求王爺、王妃為妾做主。”

裴嬤嬤接過,遞給裴王妃。

裴王妃皺眉。

饒祈年怒道:“給王妃做什麽!什麽醃臢東西,也拿來汙王妃的耳目!”奪過春宮圖,團成球砸在張宜人臉上。

“愚不可及的蠢貨,你還不知道本王為什麽惱你嗎?劉安,記得讓唐長史寫道奏折,向父皇請旨,廢了張氏的誥命。”

劉安應諾:“是,王爺。”

什麽!拿女兒換來的,她引以為傲的誥命也要被奪了!張宜人徹底慌了,連連磕頭:“王爺,妾知罪,妾不該拿男人的褲子陷害雲姬,妾認罪,求王爺饒了妾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