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薄情寡義，拋棄妻女
趙村長心生悲切，老淚縱橫，“我們村子的人也折損了一多半，我這心裏也不是滋味。我眼睜睜的看著我那小兒子被土匪打暈了帶走，我卻沒有能力救他。
現在進退不得，就想著沿著大渡河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這裏跟南方的氣候差不多，咱們在這裏開荒種地，也能活下去。不知道李兄弟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有，咱們摒棄前嫌，團結起來，找到一個能夠棲息的地方。畢竟剩下的人不多了，不能再冒險折騰了。”
李村長和柳盼兒都是一愣，他們想到的，趙村長和劉村長都想到了。
李家村現在男女老少有一百六十三人，劉家村隻有一百零幾，人數最多的人，是趙家村。
“要不你們先回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看天氣有點陰，可能會下雨，不及時準備，大人小孩可能要淋雨了。”李村長沒有第一時間應下，而是選擇考慮一下。
畢竟合村是大事，要跟村民商量，尤其是有本事的柳盼兒和他的老母親，不能輕易下決定。
趙村長麵露著急，想盡快定下，“李賢弟，你別擔心我們村子人多會欺負你們。不瞞你們，我之所以想跟你們合作，也是看在你們村子裏有能人。”
趙村長說完，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柳盼兒。
柳盼兒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可是弄死了你們村上的人，你跟我們合作，你們村子裏的人答應啊？那些跟趙石頭父子關係好的人，一定記恨我。”
趙村長聽到這話，連連擺手，“元青媳婦，你可別多想。你要是弄死了我們村子裏其他人，我的確心裏不舒坦。
可那趙家父子有時候連我們村子裏的人東西也偷，我們也煩。隻是因為他們父子四人都是壯年男子，逃荒路上，還能出點力，所以才默許。
他們做出來那樣的惡事，你報仇，也是應當的。我跟你保證，如果咱們合並在一起，有趙家村地人對你不滿，我親自抽他大嘴巴子。不過，我覺得他們被嚇破膽了，根本就不敢找你麻煩。”
“那行。這事情也不是現在就能定下來的，我們也要商量一下，你們也去跟村子裏的人說說。”柳盼兒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拒絕。
趙村長和劉村長見柳盼兒沒有拒絕，也知道這事情不是一下就能定下來的。更多的人，還是想過河。
“那行，你們想想。”趙村長回答，反正他們沒有錢，就算有，也不夠一家人的，總不能把家人拋下。
可偏偏就有人做了！
“公公婆婆，元功，求求你們不要拋下我和兩個女兒。”劉氏拽著丈夫的衣袖，淚流滿麵，兩眼絕望。
一路逃荒，又累又哭，她這個沒生兒子的大兒媳婦更苦，連帶著兩個剛剛十歲的女兒也要幹活，休息很少。
現在過河，家裏隻有十兩銀子，公公婆婆小姑子帶著她丈夫，二房的一家四口坐船。
李英娘一把推開劉氏，把大哥李元功拽了上船，“隻剩下二兩銀子，你要是能放得下你那兩個女兒，那你就上來。”
劉氏身後的兩個女兒滿臉驚恐，娃娃大哭，爹娘不要他們了。
劉氏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不，不，她們還小，留下來就是個死啊。不是還有二兩銀子嗎？讓阿芳和阿麗上船，我留下，我死了無所謂，元功，你一定要照顧好兩個女兒。”
李元功麵露難色，“爹娘，要不······”
李老太心疼地流血，快要不能呼吸了，家裏其實還有十三兩銀子，但他們糧食沒多少。到了南方之後，還要吃喝安頓下來，處處都要錢。
因此，她跟老頭子商量之後，決定不帶劉氏和那兩個丫頭片子。至於大兒子沒了媳婦，也不要緊，等以後給大兒子再娶一房媳婦，正好還能多生幾個孫子。
“你們到底走不走啊？”衙役嗬斥，不耐煩，同樣的戲碼，經常上演。
薄情寡義的人多得是，他們同情不過來。
李英娘不停把大哥往後拽，惡狠狠地看著劉氏，“你是個沒用的，這麽多年就生了兩個丫頭片子，我哥對你好，你該感恩戴德。家裏就剩下二兩銀子，到了南方，沒錢不好安頓。”
劉氏掙紮，想要衝過去，“帶孩子走吧，爹娘，帶阿芳阿麗走吧······”
李元功麵露不忍，但被妹妹拉著往船上走去。想說話，又被母親瞪了一眼，縮了縮腦袋，上了船。
劉氏看著越來越遠的親人，悲從心裏，坐在地上嗷嗷大哭，阿麗和阿芳跪在娘親的身邊，抱著娘親哭。
在這一刻，母女三人都知道她們被拋棄了。
有些不懷好意的漢子，流裏流氣，“這位娘子，我長相英俊，跟著我，我能讓你們母女三人吃飽喝足。”
“二賴子，你吃的都是四處偷來的，哪來糧食養這母女三人？你這是想拐了他們，換糧食吧？”
聽著周圍的那些不懷好意的對話，劉氏和兩個女兒嚇得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候，李村長帶著幾個人聽到劉氏的哭喊聲，以為有人欺負李家村的人，趕緊過來看看。
“元功媳婦，你怎麽坐在地上啊？誰欺負你們母女三人了？哎，你男人你公公婆婆呢？”周翠花急忙問，蹲下來把哭得快要抽過去的李麗李芳拉起來，輕輕拍打她們身上的灰塵。
劉氏泣不成聲，說不出話。
李芳咬牙切齒，對周翠花說：“村長奶奶，我爺奶和爹小姑二叔一家上了船，把我們娘仨拋下了。”
周翠花聽到這話，目瞪口呆，抬頭看過去，就看到剛剛離岸的那艘船上，李老頭李老太正在上麵。
“混賬，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連家人都能拋下！”李村長跺腳痛罵，不過仔細想想，這李老頭薄涼的性子，的確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劉氏，男人棄了你，但你還有兩個女兒，你得振作。”周翠花開導劉氏，“阿麗，阿芳，你們趕緊扶著你娘，咱們村子的人都在那邊呢。”
劉氏一愣，一邊哭一邊說：“我們除了幾件破衣服，什麽都沒有，我們跟你們過去，隻會拖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