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撞見他洗澡
接下來的幾天，施工部吸取教訓，第一時間整改了不規範的地方，梁雲川親自跟海事部門對接，讓項目及時恢複正常。
說來也巧，海事局正好有一個副主任是梁雲川的校友，兩人本科都是上海交大畢業，雖然不是同一年級，但在同一個專業，梁雲川又一向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一下子就被認了出來。
舟山本地還有一些他們共同的朋友，晚上幾個人一拍即合，約出去吃海鮮喝啤酒，回去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很晚了。
梁雲川本來是正常回住宿樓，想洗了澡盡快睡覺，但是在淋浴間放水放了許久都沒有熱水。
晚上一幫人抽煙喝酒，他一身的味兒，不洗澡肯定不行，用冷水洗澡肯定也不行，天氣雖然溫暖，可這麽涼的水洗頭，十有八九要感冒。
這會兒已經淩晨，他總不好去敲秦陸的門，想起來自己辦公室的內臥現在應該空著，就決定去那裏睡一晚。
梁雲川想的還算周到，他擔心顧唯今天也加班留宿在那裏，為了防止兩人在房間裏碰見，他到辦公樓的時候，還特意問了門口的保安，保安非常肯定地說：“顧總今天沒有留下來，我們去巡樓的時候整棟樓的人都已經走光了。”
他這才走進辦公室，裏麵果然空無一人。
可能是因為最近不怎麽喝酒，難得地喝了幾瓶啤酒，他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並不舒服。
這間內臥的洗手間很寬敞，裏麵還有一個訂製的浴缸，這是郝群那會兒布置的，但梁雲川因為不喜歡在辦公室裏睡覺，也很少用過。至於這種私密的東西，顧唯更是沒有碰過。
現在他想解解乏，就放了水躺進去休息會兒，還設定了四十分鍾的鬧鍾。恒溫的水漫過身體，讓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他大概是累了，這麽靠著浴缸，竟然慢慢睡著了。
洗手間的燈光是智能聲控的，會隨著聲音靜止而漸漸變暗，直到關掉。
他像周遭空氣一樣安靜。
顧唯的房間今天也沒有熱水，頂樓的熱水供應是單獨的，臨時出了問題，但是她回來的比較早，就在沈佳燁那邊洗了澡。
正好設計部近期主攻箱纜施工設計，她和沈佳燁到一塊兒容易有職業病，兩人聊著聊著就講到了專業方麵的內容，沈佳燁找了資料給她看，跟顧唯記憶裏的數據有些出入，弄得她心神不寧的。
他們討論的太投入，一下子忘了時間，一不小心就入了夜。顧唯怕再待下去影響沈佳燁休息，就說要回自己的房間，可上樓的時候她一直想著剛才的數字，沒有忍住還是開車去了辦公樓，想去辦公室的電腦上做個確認。
她的車牌是被係統識別的，所以邊上有一扇機動車道的門自動升起讓她進去。保安已經躺下睡了，就不知道有人會這麽晚還過來，自然也沒能提醒她梁雲川也在公司。
顧唯有梁雲川的門卡，功能比較齊全，可以刷大樓的門禁。
她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又把幾個數值做了一遍估算才放心離開。因為怕麻煩，她也懶得回宿舍，徑直上樓去了梁雲川的辦公室。
臥室裏開著燈，不過沒人，顧唯就以為是梁雲川白天進來忘了關燈，並沒有考慮太多。
方才她忙著加班，忘了開空調，這幾天六橫持續升溫，她的後背又沁出了一層薄汗，顧唯就想著再去衝個澡。
沙發上有梁雲川換下來的衣服，可是顧唯壓根兒沒注意，她一邊進洗手間一邊開始解牛仔褲的皮帶，頭頂的燈感應聲響，慢慢地亮了起來，她在這亮光中終於看到了裏麵的男人。
梁雲川不是被燈光弄醒的，而是被顧唯的叫聲給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雙雪白纖細的腿，他慢慢地抬起頭，顧唯驚慌失措地往後退了兩步，腦袋一下子撞到了淋浴房的玻璃門上，疼得她嘶地直抽氣。
饒是再困，梁雲川此刻也清醒了過來。
他漂亮的眼睛像雨中的黑瑪瑙，擦了油似的漆黑。他坐直了身體，到底是沉得住氣的人，明明這一刻心跳都快了不少，還是盡量平和地跟她解釋：“不好意思啊顧唯，我不知道你今晚會過來，我還特意問了樓下保安，他說你不在的。”
方才他躺著還好，現在坐了起來，上半身有大半都露在外麵，水珠順著他精壯的肩膀往下流淌，他的皮膚泛著一層清透的水光，沒有了衣物的遮掩，他因著常年鍛煉保持的肌肉藏都藏不住，健碩的，挺拔的，如是一頭漂亮的雄獅。
顧唯愣愣地看了幾眼，差點失去了理智，這時他設定的鬧鍾響了起來，把他們兩個人都驚了一下。
她這才回過勁兒，兩隻手伸了出來把眼睛給遮擋地嚴嚴實實，嘴裏更是不停地碎碎念：“對不起、對不起梁總，是我沒注意，我，我馬上就出去……”
“哎。”他在後麵喊，顧唯已經加快了步子逃命似的走出了洗手間，出來了她才想起來自己的褲子還沒穿，而且還落在裏麵。
顧唯隻好硬著頭皮折了回去，梁雲川本來想著起身拿一件浴袍，他才剛站起來，就看到顧唯又走過來了，他一緊張，猛地重新沒入了浴缸裏。
梁雲川身材高大，浴缸裏的水位也偏高，他那麽一動作就濺出來不少水，顧唯的腳上都濕了，兩人都有些尷尬。
她伸手把褲子拿起來，對著梁雲川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剛才忘了拿褲子……”
“那個，麻煩你幫我從後麵的櫃子裏拿一件浴袍好嗎”
“好的。”她轉過身去，櫃子偏高，她隻好微微踮起腳。
梁雲川看著她完**露在外的一雙腿，忍不住動了動喉結，出於禮貌還是沉默地移開了視線。
“梁總，是這個深藍色的睡袍嗎？”她遞給他，梁雲川嗯了一聲，不忘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顧唯沒敢再耽誤，一出去就趕緊把門帶上，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律動飛快，仿佛下一秒要跳出身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