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傻站著幹嘛,不要命了?
酒有毒。
在場的幾人,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另一桌坐著的幾個兄弟一聽酒有問題,趕緊扔了酒杯。
有一個人嘴饞,動作快,剛喝了一杯,忙得用手指拚命地扣嗓子眼,另一人幫忙拍他的背,將剛下肚的酒水又全吐了出來。
霎時間,門外闖進來七八個黑衣蒙麵的流匪,個個手裏拿著佩刀,衝過來就砍人。
一旁那桌坐著的阿珂和阿玥有職責在身,沒有碰酒,此刻已經衝上前,一個旋風腿,將來人擊飛。
手裏的刀,一揮又倒了一個。
皮開肉綻,鮮血濺了滿地。
也映滿了阮凝香的眼簾。
她是在和平社會下,爹疼母愛看護下長大的嬌娃娃,何時見過如此暴力血腥的場麵。
阮凝香傻在那,條件反射地發抖,害怕。
宋霽和為首的一個蒙麵人交手,他邊打邊喊道:“你們是誰的人?難道沒看到雲渡山二當家的在此?”
沒人回答。
而另一頭,又有一人直衝阮凝香而來。
不需回答,舉起的刀,已經告訴了他們答案。
隻是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對雲渡山二當家的動手?
蒙麵人的刀眼看落下,言子瑜直接掀翻了他們麵前的桌子。
危急時刻擋下了迎麵的一刀,他激紅了眼睛,吼道:“傻站著幹嘛,不要命了?”
阮凝香臉色煞白,卻愕然驚醒過來,殘忍的現狀逼得她不得不應戰。
從背後抽出那把刀,握著春雪刀的手指在發顫,阮凝香忍著翻滾的血腥氣,一個劈斬,擋住了來人迎麵的一擊。
同時也震得她半個胳膊疼。
危險盡在眼前。
阮凝香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刀比理更能保命。
此念一出,像是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阮凝香緊了緊手心,把春雪刀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又是一揮。
一直不得章法的刀勢此刻竟也揮出幾分唬人的氣勢來,敵人一時也近不得身。
言子瑜和秀兒兩人,被圍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
宋霽的幾個手下也不是省油的燈,拿著狼紋匕首,刀刀見血。
宋霽更是武功高強,幾下就生擒了一個蒙麵人,匕首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一把摘掉了他的麵罩,“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蒙麵人剛要開口,處在他背後的言子瑜,袖腕處滑落一根細小的銀針,捏在了指尖,手指輕輕一抬,一道微不可察,又近在咫尺的鋒芒便朝著那人的後頸射去。
隻見那人悶痛一聲,雙手痛苦地扼住喉嚨,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抽搐,很快麵色開始發黑,七竅有血絲溢了出來。
宋霽以為他是吞毒自殺,忙去掰他的嘴,去扣他的嗓子眼。
言子瑜跟著蹲了下來,摸向他的側頸,搖了搖頭,“沒用了。”
最終,在場的蒙麵人一個也未能逃掉。
不大的飯館,鮮血淋漓,死屍遍地。
危險一解除,阮凝香卸了力一樣,腿軟得站不住腳,手中的那把春雪刀杵在地上,刀刃上沾著殷紅的血。
她的衣服都是漸染的鮮血,雙手也沾染了斑斑血跡。
她沒有殺人,卻也在亂戰中傷了人。
而那些人此刻都躺在她眼前的血泊中。
那股濃烈撲鼻的血腥氣又攪得她胃裏一陣兒翻滾。
阮凝香忙伸手捂著嘴巴,手上的血便蹭到了臉上,她又用一截幹淨的衣袖用力擦,擦著擦著眼睛便紅了。
言子瑜陰翳著一張臉,“二當家的就這點本事?”
“隻是有些惡心而已。”阮凝香聲音虛弱如蚊蠅般。
言子瑜神色轉沉,伸手把上她的脈搏。
他的手臂受了傷,溫熱的鮮血流到冷白的指縫間,又滴落到地上。
阮凝香硬生生將眼裏的淚憋了回去,強裝鎮定,道:“你受傷了?”
“閉嘴!”
片刻,言子瑜凝重的神情鬆懈了幾分,冷哼一聲,“還真是矯情。”
言子瑜從懷裏掏出個潔白的帕子,阮凝香上前想要幫他包紮,被言子瑜無情地避開。
秀兒見兩人之間又生了嫌隙,提醒自家小姐,“剛剛是姑爺救了小姐。”
阮凝香有些自責。
如果,剛剛是原宿主阮凝香的話,一定是瀟灑地揮動著她的春雪刀,保護著她要護著的人。
哪能像她這般膽小懦弱。
這裏不再是生她養她的世界,這裏有著刀光血影,有著爾虞我詐。
她隻能被迫接受這種刀頭舔血的現實。
阮凝香慢慢地挺直脊背。
阿珂檢查完地上的這些蒙麵人後,確認沒有活口,上前道:“二當家的這裏不能久留。”
不覺間天色漸暗,雲渡山有宵禁一說,雲渡橋日落而收,誰也不能進出,即使她是當家人也不行。
“今日回山寨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先回客棧。”阿玥道。
宋霽道:“外麵恐怕再有埋伏,大家都小心一些。”
言子瑜抬腳邁過那些屍體,突然腳步又頓住了,“等等。”
“怎麽了?”
阮凝香跟驚弓之鳥似的,猛地又握緊了春雪刀,繃緊心弦,一身戒備。
“這人我見過。”言子瑜蹲下來,檢查一番,“是屠三的手下。”
“你確定?”
“嗯。”言子瑜道,“你還記得,當日你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被人打劫,他便是其中一個,後來你說他們是屠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