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哥哥髒

許氏又驚又喜,拉著餘晚竹的手,笑中帶淚,“阿竹,委屈你了,這些日子你為家裏忙前忙後,都是娘不中用......”

先前,兒子斷了腿,媳婦又不省心,她自己也倒下了,宋家一屋子的病弱。

日子越過越差,她也曾暗自埋怨過兒媳,可一想到,這是自家兒子一心求來的親事,便隻能把這苦楚咽下去。

娶了人家,卻又沒善待人家姑娘,也怪不得兒媳會嫌棄宋家。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享到了兒媳的福。

兒媳如今孝順體貼,坦**大度,把家裏的日子一步步拉了回來,甚至越來越好。

自孩子們的爹死後,她從未像眼下這般舒心過,不用為生計操勞,不用害怕孩子們受欺負。

這些,餘晚竹替她都頂了起來。

餘晚竹笑了笑,回握住許氏的手,“娘,沒事的,你好好養著,賺錢的事交給我,況且還有小蘭幫我,不用擔心。”

許氏欣慰歸欣慰,可她也明白,賺銀子不是件容易事。

她幫不上什麽忙,也就不摻和著添亂了,免得反而影響兒媳。

倒是——

她看向宋逾白屋子,臉上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自家兒子也是個強的,不知道心疼人。

許氏思量一番,覺得自己這個當娘,也應盡盡責任,夫妻兩個一直分房睡怎麽行?

總得想個法子才好。

院裏,宋峻和宋香兩小隻互相追逐,誰被逮住了,誰就要把自己的糖葫蘆分一顆給對方。

宋香人小腿短,自然跑不過宋峻,被他吃了兩顆糖葫蘆後,委屈得哇哇大哭。

宋小蘭被吵得頭疼,板著臉教訓起了弟弟。

“阿峻,你是哥哥,讓著點妹妹不行嗎?”

宋峻爭辯,“我哪有不讓著她?是她自己說願賭服輸,我才吃的,現在又哭,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和她玩了......”

宋香舉著半串糖葫蘆,兩眼淚汪汪地朝餘晚竹走去,張開了小胖手,委委屈屈地道:“長嫂抱抱。”

這副模樣實在是可愛得緊。

餘晚竹繃住笑,彎腰坐在小杌子上,就勢把宋香掂起來放在腿上。

溫聲哄道:“好,長嫂抱抱香香,香香為什麽哭呀?哥哥吃了香香的糖葫蘆,香香生氣了是不是?”

哪知,宋香卻搖了搖頭。

“香香沒有生氣。”

“那香香為什麽哭呢?”

宋香嘴一癟,指著糖葫蘆道:“哥哥髒!”

餘晚竹愣住了,低頭看向她手上握著的半串糖葫蘆。

隻見,那剩下的糖葫蘆和木簽子之間,掛著一條細細的晶瑩的口水,正隨著隨著宋香的晃動而輕顫。

餘晚竹:“......”

她嘴角抽了抽,極力控製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這兩小隻關係一向很好,互相吃對方的東西是常有的事,怎麽今日還嫌棄起來了?

便問道:“香香為什麽嫌哥哥呀?”

宋香吸了吸鼻子,眨巴著眼睛道:“長嫂說的,口水髒,香香記著呢。”

呃?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之前有一次,宋香把自己嗦過一口的雞腿給餘晚竹吃,她拒絕了,上回吃了一顆宋香舔過的糖葫蘆已經是極限了,她便告訴宋香,人的口水不幹淨,不能把自己舔過的東西給別人吃。

沒想到她記住了。

“那香香還想不想吃這個糖葫蘆,如果不想吃,咱們就去丟給小雞,下回長嫂又給你買。”

“如果還想吃,長嫂就用水給你洗一洗。”

宋香臉上露出糾結之色,猶豫了許久,才道:“香香舍不得丟......”

這可是酸酸甜甜,超級好吃的糖葫蘆呢!

餘晚竹笑了笑,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把她放了下來,起身去舀水給她洗糖葫蘆。

沒一會兒,宋峻知道了妹妹哭是因為嫌棄糖葫蘆上沾了自己的口水,氣得臉色通紅,賭氣不跟她說話。

兩小隻都氣鼓鼓的,誰也不理誰。

宋逾白雖然在屋裏,但窗戶開著,他也能聽到院中的動靜,雖然捧著書,眼神卻落在虛處,嘴角掛著一抹恬淡的笑意。

宋小蘭不會殺魚,這個活兒便交給了許氏,母女兩個將魚收拾幹淨,便去生火做飯了。

餘晚竹好不容易哄得兩小隻握手言和,才記起今日買的東西,還沒給宋逾白拿去。

便從竹筐裏把東西取出來,朝宋逾白房間走去。

“如何?”

餘晚竹臉上掛著笑,她見宋逾白把玩著那方硯台,一直沒說話,忍不住開口問詢。

文軒閣的掌櫃瞧著是個實在人,想來他推薦的東西,應該不會有錯吧?

宋逾白抬起頭,“這都是你選的嗎?東西很好,應當花費了不少銀子吧?”

餘晚竹連忙擺手,“我哪裏懂這些?這都是鋪子掌櫃推薦的,也不算貴,你覺著好就行。”

“多謝了。”宋逾白笑了笑。

讀書人手中的筆墨,就如同武人用的刀劍,稱手與合心意最為重要。

餘晚竹能注意到這些,當真是有心了。

說完這些,兩人便沉默了下來,宋逾白見她坐在桌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主動問道:“以前,你在家中學過做生意嗎?”

方才院中動靜不小,他自然也知道餘晚竹今日賺錢的事。

僅憑著幾樣山貨,就能賣出三十幾兩銀子,這其中必然有許多曲折,不然,別人怎麽會買賬?

所以他很好奇,餘晚竹是怎麽做到的?

餘晚竹搖了搖頭,並不避諱談起娘家的事,“母親隻想把我養廢,怎會教我學東西?”

她眨了下眼,“反正,不做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會怎樣,隻有嚐試了才知道結果,你便當我是天賦異稟吧。”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有係統吧?

宋逾白還想問些什麽,卻又忍住了,待餘晚竹走後,他把宋小蘭叫來,細細問起了今日發生的事情。

長兄主動關心長嫂的事,宋小蘭自然沒有不願的。

把餘晚竹是如何與袁掌櫃談判,如何鎮定自若,如何讓眾人心服口服......一一道了來。

要不是許氏讓她去看鍋裏的酸菜魚好了沒,她還能再說一炷香的時間。

雖然這裏麵也有吹噓的成分,但也都是事實對不對?

她就是想讓自家長兄知道長嫂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