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絕不容忍

宋小蘭卻不依,怒氣衝衝地道:“這野雞是我長嫂抓的,你憑什麽拿了去?你還把她打傷了,理應是你給我們賠錢!”

宋海把臉一拉,“什麽你你你的,我是你二叔,有沒有點兒規矩?”

宋小蘭仿佛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咧了個諷刺的笑,反問道:“你還知道你是我二叔?我當是強盜進了家門呢!”

“你……”

宋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沒再說話,他知道這個侄女性子烈,向來不怕自己,也就沒必要跟她浪費口舌,以免再惹得宋逾白不快。

他揉了揉膝蓋,感覺沒什麽大礙了,就走去把野雞拎在手上,掂了掂,還挺沉。

又看向許氏,“嫂子,今兒我可是給逾白侄兒麵子,就先不叨擾了。”

說著,他見宋逾白還在坐在地上,便把野雞遞給身旁的人,一臉親切地朝他走去。

“逾白啊,你這腿是怎麽傷著的?那得好好養著,來,二叔扶你進屋,日後等你發達了,可不能忘了二叔啊!”

一麵說,一麵彎腰去攙他。

宋逾白側身一讓,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麵色凜然地道:“我能不能記著二叔,取決於你是怎麽對我們的,我爹亡故已久,若你再拿些死無對證的說辭來鬧騰,我絕不容忍!”

前些年二叔來家裏要債時,他年紀小,宋海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這兩年他又一直在州學讀書,總是不在家,每每都讓他得逞。

今後,他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了!

宋海被他眼底的淩厲驚得手一抖,連忙收回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賠笑道:“那是自然……好侄兒,你好生休養著,今日我們就告辭了。”

他帶頭出了院門,身後一眾人也跟上。

出了院子,便有人埋怨道:“宋二哥,我說你那侄兒不過是個書生,你怕他作甚?”

宋海扭頭瞪了他一眼,陰著臉道:“怪道你沒見識呢,我這侄兒雖是個書呆子,但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現在巴結巴結,等他真做了官,這十裏八鄉的,咱們不就可以橫著走了?”

那人嘿嘿一笑,“是這個理兒,那咱們以後還來不來要銀子了?”

宋海像看傻子般瞅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

一個幹瘦的男子過來,把野雞往他懷裏一塞,嗤笑道:“你要銀子還是要威風?我說趙老四,你還是琢磨琢磨,怎麽把野雞煮了,給咱哥幾個添道下酒菜吧!”

一行人說笑著漸行漸遠。

這邊,宋海帶的人剛走,宋小蘭就衝到餘晚竹身旁,滿臉急切地問:“長嫂,你怎麽樣了?”

餘晚竹抬了抬眼皮,虛弱地笑了下,“小蘭,我沒事。”

許氏扶起兒子,想攙著他進屋,宋逾白卻指了指餘晚竹的方向,“娘,我去看看她。”

餘晚竹半眯著眼靠在宋小蘭懷裏,她腦中暈乎乎的,頭上的痛感一波接一波襲來,臉上也開始火辣辣的疼,朦朧間看見宋逾白過來,不由睜大了眼。

兩人對視,各自又是一陣沉默。

宋逾白看著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胖臉,眼神複雜,他抿了抿唇道:“你還好嗎?”

餘晚竹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出來,“野雞被搶走了,我不好。”

宋逾白沒料到她還有心思說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道:“下回,我讓他給你抓十隻回來。”

餘晚竹沉默片刻,也道:“下回,我必讓他十倍奉還。”

今日她白白吃了這麽大個虧,豈有不還回去的道理?

“你的頭疼嗎?”

“你的腿疼嗎?”

兩人突然同時出聲問道。

宋逾白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餘晚竹看了眼他掛著冷汗的額角,也不拆穿,對著宋小蘭道:“小蘭,你拉我一把,我想回屋睡一會兒。”

宋小蘭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終於把她攙進屋裏。

餘晚竹剛躺在**,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再也堅持不住,閉上眼沉沉睡去。

許氏也扶著兒子回屋躺下,看著下床折騰一番後,臉色煞白的兒子,她擔憂地道:“阿白,你的腿是不是不大妥當?”

宋逾白搖了搖頭,“娘,我沒事,你快讓小蘭去請鄭大夫,來給餘晚竹看看傷。”

許氏道:“自然是要給晚竹瞧傷的,你二叔也是黑了心肝,下手竟那樣重!”

想到這裏,她就一肚子悶氣。

宋逾白神色黯了些許,總歸是他無用,這些人才敢在自家為所欲為。

他心裏猛然燒起了一團火,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渴望出人頭地過,他想護住家人,將所有欺辱過他們的人,都踩在腳下,讓他們望塵莫及。

許氏麵帶遲疑,嘴唇闔動了兩下,欲言又止。

宋逾白看出她的為難,溫聲道:“娘,銀子的事交給我,您不用擔心,先把大夫請來要緊。”

宋家如今,確實拿不出錢請大夫了,上次還是用的餘晚竹的嫁妝。

許氏歎了口氣,“娘明白,娘這就去,你腿傷還沒好,又摔了一回,也得讓大夫瞧瞧好歹才行。”

……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餘晚竹醒來覺得神清氣爽,頭上還疼,但卻不暈眩了。

嘴裏有苦苦的藥味,鼻尖縈繞著草藥的清香,她伸手一摸,頭上果然是包紮起來的。

不免又疑惑起來,宋家哪來的錢給自己請大夫?

她手上倒是還有十兩銀子,以及幾樣首飾,可這都在空間存放著,宋家是拿什麽付的診費?

正胡思亂想間,宋小蘭端著托盤進來了,見她醒了,驚喜地道:“長嫂,你醒啦?!”

餘晚竹聞到米粥的香味,吸了吸鼻子道:“好餓,我睡了多久?”

宋小蘭道:“你睡了整整兩日了!”

“這麽久……”

嘀咕了一句,餘晚竹緩緩坐起身來,接過她遞來的粥,小口吃了起來。

白米粥配上她醃製出的酸菜,清爽開胃,小小一碗粥,也讓她吃出了莫大的滿足。

餘晚竹喝著粥,忽而問道:“小蘭,給我看傷花了多少錢,診費是誰給的?”

宋小蘭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的道:“長嫂,這,這我也不知道,大哥說,若是你問起了,便讓你去尋他……”

她曉得自家沒錢,也不知長兄是怎麽給的診費,反正長兄不說,她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