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瘋癲的陸行
秦清瑤睡得迷迷糊糊，一夜醒了好多次，每次都是夢到李宸中毒吐血的慘狀，被夢境給嚇醒了。她幹脆起身下床，換好衣服前往茶館。
茶館內燈火通明，秦清瑤去的時候，廖叔、張掌櫃和呂萍都坐在一樓，呂萍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頭發梳起，用一根考究的紅繩捆了，一身勁裝，皮鞭插在腰帶裏，全然不像是那個風情萬種的花魁，而是囂張的大小姐。
“怎麽都在這兒？”秦清瑤瞧了一眼樓上，陸行的房間門緊閉，悄無聲息。
“睡不著，給這小子鬧的。”張掌櫃眼皮底下一圈青色，知道陸行是在幫二小姐辦事，也不敢有什麽怨言，更不敢上前打擾。
“他吵死了，不過人還是挺有意思的，你從黑市撿來的？倒是還不錯嘛。”呂萍挑眉道。
“的確吵，我守著他，防止他逃跑。”廖叔言簡意賅。
秦清瑤微微驚訝，陸行這小子居然能夠一個人吵到三個？她抬頭看去，樓上一片安靜，她道：“也不是很吵啊。”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是陸行發瘋似的嚎叫，好像有人追殺他一樣。
“喏，他一失敗就是這個樣子，我已經收拾了他一頓了，但一個人走火入魔時，顯然很難救回來。”呂萍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的無奈。
秦清瑤圍著桌子坐下，將包袱放到了桌上，擔憂地問道：“他這樣多久了？”
“怕是有兩個時辰了，在樓上睡不著，在樓下怕他把房頂給踩塌了。”呂萍打了個哈欠道。
聞言，秦清瑤對廖叔說道：“廖叔，你也收拾一下東西吧，萬一他成功了，立刻就能走。”
廖叔點點頭，上樓收拾東西，順便觀察了一下安靜下來的陸行有沒有逃跑。
“我不是打擊你，我覺得今天成功很懸，你是沒見到他兩個時辰之間的作品，我都看不出來那是你，如果不是廖叔解釋，我會以為那是牛頭馬麵。”呂萍道。
“真有這麽難看？”秦清瑤偏頭問張掌櫃，張掌櫃難忍地點了點頭，秦清瑤歎了一口氣，如今死馬也隻能當做活馬醫。
她抓著呂萍交代了待在將軍府要注意的地方，自己的說話方式、起居習慣和穿著喜好都詳細地告訴了呂萍，用紙記錄了下來。
“你放心，我辦事…”
“嘭！”
呂萍花還未說話，就被樓上的動靜給打斷了，她嘶了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她握緊了拳頭，“這個小子，我遲早要收拾他一頓，以報今日之仇！”
陸行的房門打開，一臉魔怔的陸行走了出來，像個遊魂似的飄到了一樓，目光無神。眾人都不敢打擾他，生怕把他三魂七魄給嚇跑了。
秦清瑤拿手在他麵前揮了揮，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陸行？”
陸行慢悠悠地轉過頭來，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沾著不知名的糊狀物，他愣愣地看了秦清瑤半晌，腦袋微微動了動，“啊，二小姐啊，你來了。”
“你怎麽樣？還好嗎？”秦清瑤輕聲問道，其他人則大氣也不敢出，都死死地盯著他。
“我還好，還好…我沒事，我來喝口水.”陸行一字一句道.
呂萍攔住動手的張掌櫃，親自倒了一杯水，遞到了陸行麵前。陸行接過水，一飲而盡，但他隻知道張嘴，卻忘記了吞咽，一杯水，大半都灑到了衣服上。
“啊啊啊！好燙啊！”陸行大喊著蹦了起來，極快地拍打身上的衣服。
“我沒有倒熱水啊，這可是涼水！大半夜的，你想喝熱水本小姐還不給你燒呢！”呂萍氣道，把杯子摔到了桌上。
“不是熱水？”陸行這才安靜了下來，他動了動眼珠，回過神來，仔細地看著這屋裏的每一張人臉，當他看到秦清瑤的時候，一下就撲了過去，被下樓的廖叔一把架住了。
廖叔掂了掂他，“小子，知道調戲鎮南將軍夫人是什麽罪嗎？”
陸行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還在使勁地撲騰，嘴裏還喊著：“二小姐啊！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成功了？”秦清瑤眼睛刷地亮了起來，期盼地看著瘋瘋癲癲的陸行。
“成功了，成功了！我做出來了！二小姐了！”陸行哈哈大笑起來，廖叔差點沒扶穩他，他說完話，眼睛用力一瞪，身子往後一倒，直接昏死了過去。
秦清瑤連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舒了一口氣，“無礙，太過於緊張，呼吸不暢，以至於昏厥了。廖叔，你把他送到客房去休息，我們去看看人皮麵具。”
“好。”廖叔應道，扛起毫無反應的陸行扔進了客房裏，關上房門，隨後跟上了秦清瑤一行人。
陸行的房門大開，秦清瑤上樓前還有些擔憂，看陸行剛才的狀態，還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當真短短一天就把麵具做出來了？
一行人還未進入房間，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難怪陸行瘋瘋癲癲了一晚上，換做其他人，看到這個場景也得瘋！
房間裏擺著十個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是秦清瑤的臉，大部分是瑕疵品，五官位置有些缺失或是裂縫，有的看著已經很接近了，但還是缺少了一些神韻。
唯獨中間那一張，正好！仿佛從秦清瑤臉上剝下來的一般，每根眉毛的走向都像極了秦清瑤。
“我的天啊，這真是個天才！”呂萍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秦清瑤走過去，輕輕地撫摸著那一張酷似自己的臉，有一種的神秘的吸引力，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時間不早了，我們換上麵具，盡快開始計劃吧。”秦清瑤回頭道。
張掌櫃和廖叔下去準備東西，秦清瑤和呂萍開始背對著換衣服，呂萍穿上了秦清瑤的常服，秦清瑤換上了勁裝，簡潔貼身，有利於騎馬，又給肩上塞了墊肩，腰上纏了幾圈繃帶，改變了自己原本的部分體型，連鞋子都偷偷地塞了墊腳。
換好衣服，兩個人互相給對方貼人皮麵具，她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呂萍聞到了秦清瑤身上的淡淡香味，她吸了吸鼻子，“你跟你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像，簡直就像是一個人。”
秦清瑤心裏一咯噔，她又聽呂萍繼續說：“但你們的確是兩個人啊，我倒希望你是她，最好來個易容假死的戲碼，可是你這眉眼、鼻子、嘴唇，處處跟她有細微的區別，或許別人看不出來，騙我呂萍可不容易。”
“我們當然是兩個人，”秦清瑤悵然，她捉住了呂萍的手，她道：“你會弄混我們嗎？”
呂萍愣了愣，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啊，你是清瑤。哎，這個狗皇帝還真是可惡，故意讓你叫清瑤。我當初也以為秦家就這麽沒了，唯一剩下來的還是個傻女，不過瞧你現在這樣，我也是看明白了，這一定是你的計謀。”
“你姐姐是我的好朋友，我會幫你給她和秦家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