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調查
“朕亦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不如，李將軍就安心留在京都，先幫朕找出凶手，也可與夫人多相處些時日，南疆的事務不急，朕已經想到了對應之策。”顧軒朗蒼白的俊臉依舊布滿了陰霾，他隨手一指，指到了杜貴妃的身上。
“杜科愛卿現下人就在江南，江南事務不多，朕立即指派他去暫代李將軍職務，統領南疆二十二萬軍隊，各位愛卿意下如何？”
杜貴妃揚起了笑意，藏不住的傲氣，她收起狐狸尾巴，起身行了一個大禮，“臣妾鬥膽替哥哥說一句話，這南疆形勢險峻，哥哥恐怕難當大任。”
“現下事態緊急，沒什麽能不能，朕說可以就是可以，李將軍，你該不會有什麽異議吧？”顧軒朗說完，涼涼的眼神看了過來。
秦清瑤縮了縮脖子，這個男人的眼神看著好危險啊，比起李宸，那可真是陰險了不少。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氣氛緊張，李宸開口道：“臣無異議，隻是京都還有一千精兵…”
“這一千精兵暫歸皇宮禁衛，朕知道，你肯定是在擔憂他們，京都外圍始終是荒涼了些，我已經派人去下旨了，明日，他們就到宮內任職便是。”顧軒朗抿唇笑道。
真是好狠啊，秦清瑤不由得替李宸氣憤，這個狗皇帝顯然是要削弱李宸的兵權啊，連他帶回的一千精兵都要收入皇宮，還真是不給他一點可能會犯事的機會啊。
然而，李宸似乎已經習慣了，他沒什麽表情，握拳領命，“臣領旨。”
“眾位愛卿先退下。”顧軒朗坐回了高台，沒有受傷的手搭到椅背上，撐著下巴，一個簡單坐姿霸氣側漏，頗有帝王風範。
眾位大人看完戲，嘴裏都念念有詞，紛紛散去了，隻有李宸和秦清瑤被太監給留了下來。
“李將軍，皇上有請，有話要和您談。”太監說話尖細，言語中可見諂媚。
李宸應了一聲，秦清瑤捏著他的衣角，自然跟了上去。
“欸這…李將軍，皇上沒有說要見令夫人。”太監頗有些為難地說道。
“皇上說了不見她嗎？”
“這…”太監抓耳撓腮，說不出個所以然。
“有事我擔著。”李宸說道，不管太監的阻攔，帶著秦清瑤就往後院去了。
秦清瑤直呼小將軍果然是個好男人，她正想進去聽一點消息，要是被攔在外麵，她可就無聊了。
果然，顧軒朗見到她，並沒有責怪，反而朝她招了招手，“清瑤，過來。”
秦清瑤不聽，她躲到了李宸的背後，仿佛完全不認識顧軒朗，甚至表現得有些害怕他。
呸，詭計多端的狗皇帝，不要跟我裝作很熟的樣子啊，難怪李宸試探自己，合著是怕自己是皇帝派來的細作。
“皇上，內人怕生，怕是不敢見你。”李宸將她護在身後。
“嗬嗬，是麽？”顧軒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其他人已經被遣散，唯有珍夫人被留了下來，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今日的刺客，朕並未認清，讓珍夫人同你說。”顧軒朗懶懶道。
秦清瑤疑惑，來刺殺顧軒朗的刺客，怎麽他會自己沒看清楚呢？
“姐，沒事吧？”李宸轉頭問道。
“我沒事，那刺客是衝著他的去的，並沒有傷到我。我瞧見那刺客蒙著臉，是中原人打扮，但他的眼睛是藍色的，眼型狹長，鼻子高挺，身量比你稍矮一些，不胖不瘦，武器小臂長，細長尖銳。”李謐道。
“是一杆毛筆，筆頭鋒利。”顧軒朗道。
秦清瑤一聽，這些特征怎麽同她今日看到那個畫丹青的男人如此相似？
李宸沉思，這些線索太少了，京都開放程度極高，不少外邦人來到了京都經商，在不知道他長相的情況下，若是真要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
能夠被帶進遊園宴的人，一定不會是尋常人，至少，會被登記在冊。但如果那日還有一個外族人在場，應該非常引人注目才是。
“李將軍，不急，七日內捉拿人歸案即可。先回去吧，夜已經深了，回去的路可不好走。”顧軒朗陰沉道，他站起身，死死盯著李謐。
而李謐並不理會他，行了一個禮，“臣妾去送送弟弟。”
秦清瑤看著兩人之間的奇妙磁場，不敢多說話，默默地跟著姐弟倆走。
李謐才將二人送出了一段路，就有禁衛上前攔住了他們，“皇上旨意，珍夫人不得再往前走了，後果您自己明白。”
李宸瞥了他一眼，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今晚積累的情緒迸發了出來，他一把拎住了禁衛的衣領，將禁衛提了起來，那凜冽的眼神像是在看某個高高在上的人。
“宸兒！”李謐一聲嗬，從頭到腳給李宸潑了一盆涼水，他猛地喘了一口氣，將禁衛鬆開了，那禁衛表情難看地退到了一旁。
秦清瑤還是第一次見李宸失態，不過今晚若是換做自己在李宸的位置上，心情未必會比他好幾分，沒準會做得比他更過分。
“刺客知道我看到了他的樣子，本來是要轉頭來殺我的，他替我擋了一刀才受傷。”李謐閉眼道，似乎不願麵對這個情況。
“苦肉計！”李宸咬牙道。
“不管怎麽說，是我連累了你，宸兒，我會勸他將那一千精兵還給你，放你回南疆。”李謐道，伸出手去撫摸李宸繃緊的臉，心疼地撫摸著，像極了溫柔且堅韌的母親。
“不需要你去勸，這些我都會自己拿回來，你不用橫在我們中間，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實現的！”李宸沉聲道，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沉穩果斷的鎮南將軍，他露出了心底的軟肋。
他的話擲地有聲，重重地砸在了秦清瑤的心口上，她清楚地知道，李宸和斐洛不一樣，李宸的身上背負了許多責任，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他甚至可以為了一個早就可以不作數的恩情，護著自己。
李謐淡然地笑了，她的笑容裏藏著太多的情緒，或許她都根本不相信會有那一天的到來，但她仍然溫柔地回應著她滿腔憤怒的弟弟。
“好，我等著你，宸兒，如果有那麽一天，姐姐想跟你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