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毫無底線的筆者

社長身邊的秘書將白羽笙和小鈴鐺帶到了檔案室。

秘書說:“白小姐,劉貴全先生之前的筆名有貴先生,清道者,月桂這三個筆名。在三四年前他一直都是個自由撰筆人,寫了不少的好文章。這些報紙和雜誌都有他的文章刊登呢。”

“好,那謝謝你了,這些我可以拿回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我這就讓人送到巡捕房去。”

“那就謝謝了。”

白羽笙看著這一摞子接一摞子有關於劉貴全的報紙和雜誌,不禁心中感慨萬分。

沒有一個人會隨隨便便的成功。

劉貴全在這個行業也算是摸爬滾打了很多年。

巡捕房。

白羽笙拎著小鈴鐺一點點的翻看這些雜誌報紙,累得眼睛都酸了。

“白姐姐,你想找些什麽呢?”

“第一,假設凶手不是這個劉貴全,那他為什麽要用劉貴全書中的殺人手法去作案,這足以說明凶手也許是和劉貴全有什麽衝突之人,劉貴全能得罪人的途徑,無外乎就是一支筆罷了。其二,如果凶手是劉貴全,我們不甚了解他。想要了解他的為人及過往,這些文章比活人更具說服力。”

白羽笙攤開了報紙,一頁一頁的仔細查看。

“這個劉貴全還真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寫的文章措辭辛辣,眼光刁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百姓民生敢寫,軍政要聞他也敢寫,而且還是以誇張批判的形式去闡述,還真是有兩下子。”

這是白羽笙翻看許久才得出的結論。

不過白羽笙倒是沒有佩服他的意思,更多的是嘲諷。

“問題是他這麽寫,怎麽沒人管他?難道是後台硬不成?”

“不是後台硬,而是有一部分小報社就是需要這種會虛張聲勢的人渣。那些政治領域的人也不是看不見這些,而是不屑於去管。”

“為什麽?”小鈴鐺還是不明白白羽笙的意思。

“若治理劉貴全這種人,會有一千個人知曉此事,而不治理放任不管,有可能就隻有一百個人看到這報紙上寫的東西。換了你,你也不會去理會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滋生了劉貴全這種毫無底線的筆者。”

白羽笙翻完了雜誌又是去翻報紙,翻完了報紙又去翻雜誌,這麽來來回回的翻看了無數次,終於被她翻到了想要的東西。

“小鈴鐺,你快來看!這裏有發現!”白羽笙又驚又喜。

“什麽?”

小鈴鐺趕緊跑了過去。

他識字不多,白羽笙便給他讀。

這是三年前的一家小報的頭版頭條。

劉貴全這個露骨的寫法,在當時應該很吸睛。

“我簡單的看了一下,這篇文章的大致方向是批判學者,批判女性,但是角度卻是……”

“什麽?”

“主要報道的是一件醜聞。景瀾高中的一次畢業舞會上,作為校長千金的寧芳芳在舞會上公然勾引了學校特邀嘉賓,繼而因此失身的醜聞。而這兩位學校的特邀嘉賓,就是徐唐和單雄。寧芳芳在這場舞會上先後失身於兩人,其閨蜜尹盈也為他人作證,證實了閨蜜寧芳芳的過失行為。”

“劉貴全在這篇文章的主要中心思想,是為了借著寧芳芳的事情,告訴廣大群眾,一是女人骨子裏的低賤下流不可更改,二是為了告訴眾人知識的無用。即便是書香世家的校長千金,也會為了權勢而低頭,為富家公子所沉迷,主動獻身。”

白羽笙講完了這篇文章後,在場所有人,有文化的和沒文化的都沉默了。

巡捕房的探員忽然想起了當年的這件事,說道:“白法醫,這件事我還有點印象呢。當時這篇報道一出,真可謂是一石頭激起了千層浪,這所有的唾罵聲全部轉向了這位不檢點的校長千金,以及教女無方的校長,後來我還聽說這個寧芳芳因為受不了四麵八方來的罵聲,自盡了。這件事後來也就沒人再提起,但一度掀起了一陣子的退學潮。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劉貴全所寫的。”

現在看來,是找到三名死者之間的關係了,凶手的動機恐怕也就是這件事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這劉貴全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看到報紙的人齊心協力的去罵這個失身的姑娘呢?”

“這就是報紙的賣點,也是劉貴全的厲害之處。他非常會拿捏人心,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尚未完全退卻的時代,很多人本就不滿女性逐漸崛起這一趨勢。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毀掉一個比他們都優秀的女孩子,可比對一個無助的失身少女深表同情要容易得多,也要爽得多。並且還不用不負責任,如果寧芳芳死了,不光這些口吐惡言的人不會受到懲罰,就連劉貴全也是一樣。人性的醜陋本就是如此,他們都習慣於用自己偏激的見解和想法去看待整件事情,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辱罵一切。等到過了三年五年十年後,他們也依舊不會記得自己不辨是非的唾罵聲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白羽笙說的句句在理,也在不禁惋惜哀歎著這條年輕生命的逝去:

“正所謂人言可畏,人心險惡莫過於此。要我說,無論這件事真與假,就算這位寧芳芳小姐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應該被攻擊,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罪魁禍首,依舊是這個劉貴全。”

“白姐姐,那咱們現在怎麽辦?是不是要對這個劉貴全實施抓捕?”

白羽笙反複思量過後,說:“不急。先讓孔武好好埋伏在劉貴全的住處便是,我覺得凶手應該不會放過劉貴全這個人。”

“那咱們還要不要保護他?”

“無論劉貴全是對是錯,他都不應該死在別人的刀下,這是人權。”白羽笙將報紙推到了小鈴鐺等探員的麵前,:“你們看看這篇報道刊登的日子。”

“六月十二號。”

“對,就是三年前的今天。如果我是凶手的話,一定會選擇這一天,讓劉貴全複出應有的代價。”

“那……”

“今晚,就是凶手行凶的最好時機。我們先在要做的,隻有靜靜的等待便是。”

當晚,巡捕房的人埋伏在劉貴全的公寓附近,耐心等待著嫌犯的出現。

劉貴全本人是完全不知道巡捕房在暗中保護的。

他晚上寫完了稿子,便熄了燈,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