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如果,真的是我呢?

還有整整三天時間。

白羽笙告訴自己,時間還來得及。

她是在竭盡所能的安慰自己穩一點。

當晚,孔武從玫瑰公館那邊回來了。

“白法醫,我去問了玫瑰公館的傭人,經過整合她們的證詞,昨天少爺確實是去了玫瑰公館,而且去了兩次。”

“兩次?”

“對,就是兩次。傭人說,他第一次去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多,確實是和傅鶯鶯小姐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聽著好像是有關結婚的事。後來,少爺就回去了。但是在他走了之後,傅鶯鶯親自去將一個年輕的男人迎接了進去。男人待到了十二點多,又離開了。而後大概是一兩點鍾的時候,少爺再一次去了玫瑰公館,之後從後門匆匆離開了。”

“那中途的那個年輕男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而且傭人說,鶯鶯小姐的職業特殊,是個當紅影星,她哪怕是在家裏,也會特別注重自己的隱私的。他們臉熟的,就隻有我家少爺一人了。”

按照孔武的話來推斷,沈宴之第二次從後門離開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麽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又或者……那個時候的傅鶯鶯就已經死了。

白羽笙想要往情殺方麵去想,卻想不通若沈宴之不是凶手,他為什麽不給自己爭取到一個辯駁的機會呢?

“孔武,你實話告訴我,你家少爺和傅鶯鶯的感情到底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白羽笙的直言詢問,倒是讓孔武有些招架不住。

他為難的說:“白法醫,我是真不知道。在沈家,我就是個為少爺辦事的隨從。他是主子,我是下人,我所知道的真的有限。他和鶯鶯小姐的關係確實親密不假,但我家少爺絕對不會去做此等傷天害理的事的。”

孔武也知道白羽笙在懷疑什麽。

“沈宴之最近是不是要和她結婚?”白羽笙的問話越來越離譜。

孔武立馬否認:“這絕對不可能!絕對!”

“為什麽這麽確定?”

“少爺要是想結婚,而且還是和鶯鶯小姐,我怎會一點都不知道?白法醫,這是沒邊兒的事兒。”

“那他那天手裏的喜帖是誰的?”

“不知道啊。”

白羽笙一聽這話,轉身便去了沈宴之的辦公室。

現在已然是深夜,安德早就離開了。

她粗魯的撬開了沈宴之所有上鎖的抽屜,撬不開的就換成孔武去砸。

兩人配合默契,徹底把沈宴之的辦公桌拆的零碎了,終於在最底下的那一層翻到了一摞子喜帖。

白羽笙飛速打開一看,精致的紅色硬紙上黑色的字體越發明晰:“年素啟,傅鶯鶯,六月二十八。”

竟然不是沈宴之的名字?

“這個年素啟是誰?你們知道嗎?”

“這……報紙上不是說,鶯鶯小姐是準備和富商結婚嗎?會不會就是那個富商?白姐姐你都沒印象,我們更不知道了。”

白羽笙還真是向來都不關注這些。

說罷,她拿起了電話,打給舅舅。

在一係列的詢問後才得知,這個年素啟是煙草公司家的小公子。

那也就是說,在沈宴之之後去往傅鶯鶯家的人,有可能就是年素啟嘍。

“是時候和沈宴之見一麵了。”

“如果想審訊,就得經過安德督察長,可鑰匙在他的手中。”一提起安德,孔武就帶著點喪勁兒,他不覺得白羽笙能抗衡得了安德。

白羽笙自然是明白的,安慰他說:“正常辦案,有何不可?”

隻要信念不倒,就沒有什麽能打敗他們。

翌日。

白羽笙申請審訊沈宴之,安德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在審訊的過程中,安德的人會一直坐在後麵監督審訊的全過程。

審訊室裏。

沈宴之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眸光暗沉,胡子拉碴,憔悴極了。

而這些僅僅隻是因為在這兒關了一晚上而已。

他帶著明晃晃的手銬,在白羽笙的眼中格外紮眼。

在這樣的場合下相見應該是彼此都始料未及。

白羽笙坐在他的麵前,深吸了一口氣。

還記得初見沈宴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自己的對麵。

隻是那一次,想盡辦法的給他定罪,而這一次……白羽笙也不知道結局是怎樣的。

白羽笙的心中五味雜陳。

按照流程,她開始了問話。

“你和傅鶯鶯之間是什麽關係?”

“眾所周知的關係。”他垂著眼眸,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對於審訊的態度,也是消極的。

“你昨天和傅鶯鶯發生過關係麽?”

聽到此話,沈宴之終於抬起頭來看了白羽笙一眼,而後臉色陰沉的再一次低下了頭。

“你不回答我,也沒有關係。據證人描述,你昨天晚上去了玫瑰公館兩次,第一次發生了爭吵,你憤怒離開。第二次你又在半夜再一次去往那裏,卻從後門匆匆離開了,為什麽?”

他不語,顯然是不想說。

“第二次去的時候,你是看到了已經死了的傅鶯鶯,對嗎?如果你那個時候就已經看到了,為什麽要隱瞞,又為什麽要對此沉默,說啊,為什麽?”

可無論白羽笙再怎麽逼問他,他就是不開口。

白羽笙已經在克製自己的情緒,可看著沈宴之這副樣子,她心中燃起的所有信念又全部被無情撲滅。

難道說,自己因他而生的執著到頭來對他來說真的什麽都不是了麽?

“我認罪,不用再問了。”他微微側著頭,忽而一笑淡然,語氣輕飄飄的。

這句話,如同將白羽笙整個人劈開了一樣。

此時,白羽笙深刻的感受到了沈宴之的不可理喻,隨著沈宴之的認罪,白羽笙的情緒變得越發難以控製。

她突然一把扯過了沈宴之的手腕,捏的緊緊,眼睛瞪得死死的,聲音也在微微顫著,像是逼問,又像是請求:“沈宴之,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認罪了就完了,四起命案全都會算在你的頭上,你到底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告訴我,我相信你啊。”

沈宴之錯愕的看著她。

說這話的同時,他竟在她的眼角看到了一顆含著不肯落下的淚珠。

她哭了……

是因為自己嗎?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他去流淚,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他而活。

當她的話說出口的時候,沈宴之明白,這個女人的此時此刻都是屬於他的。

他的心底微漾動搖,且不忍去對視於她,以隻局限於二人間的音量問她:“如果,真的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