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一個法醫的立場出現了問題,後果是怎樣的

遠北大牢,那是關押死囚犯的地方。

白羽笙就是想要弄清楚,為什麽要殺掉雲翠,案子的背後又隱藏了些什麽?

沈宴之不曾知道雲翠一案留聲機放鋼琴曲《沉淪》一事,若是知道,必將會將兩案合並在一起。

白羽笙是故意沒說的。

她不能讓自己不明不白的卷進案子裏。

為此她想盡一切辦法,最後終於用錢打通了關係,得以秘密的見金念棠一麵。

這招雖險,勝算卻大。

那是個蟬鳴的夜晚,監獄的後門開了。

她女扮男裝,個子矮小且穿得並不起眼,頭上帶著的前進帽攏起了烏黑的長發。

唯獨出手很闊綽,打點好了一些。

也正因為這是死牢,說白了都是些等死的犯人。

一般情況下來探監的都是囚犯的家人,不會引起懷疑。

根本原因估計沈宴之是沒想給金念棠活路,提前把他關進了這裏。

獄警拉開了一道鐵門,把金念棠帶了過來。

“有話快說,十分鍾!”獄警拿出了說一不二的架勢。

“我想單獨和他說兩句話,可以嗎?”

“不可以,這是規定!”

白羽笙果斷的扔給獄警兩塊大洋。

“就十分鍾,多了不行。”

獄警說完後緊關鐵門,走了出去。

此時,這裏隻有白羽笙和金念棠兩個人,二人四目相對,各懷心思。

金念棠翩翩貴公子的形象已經**然無存,胡子拉碴的邋遢樣子足足讓他老了十幾歲。

金念棠在等著白羽笙開口,甚至猜得到她想要問什麽。

“為什麽讓齊明鏡殺了雲翠,為什麽?”白羽笙盡量沉著聲音,眼中點起的火焰卻似正在無情的燃燒。

金念棠抬起頭來,欣賞著白羽笙的美貌的同時,不緊不慢的說:“那你既然知道是我讓齊明鏡殺了雲翠,為什麽不和巡捕們說呢?也許這件事可以直接把我判死呢?”

“說到底,你白羽笙和我金念棠是同一種人,沒什麽差別。”金念棠的話,字字誅心。

“你胡說!是你們在陷害我!”

“當一個法醫的立場出現了問題,後果會是什麽樣的呢?”金念棠微笑著問。

看著金念棠死到臨頭還在挑釁的目光,白羽笙明白了過來。

或許一切都是圈套,引自己入局的圈套。

既然他們想看白羽笙沉淪其中,步步深陷,那她去做就是了。

白羽笙佯裝著鎮定,說:“我和你們可不一樣。”

“是嗎?”

“沈宴之一定會找到齊明鏡了,你的死期也要到了,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

金念棠精通心理學,他可以輕鬆的探知白羽笙心中所想,:“怎麽?怕我說出雲翠的案子與你有關,怕我讓你成了與我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我可以幫你逃出去,你必須守口如瓶。”白羽笙的話越來越瘋狂。

“可我憑什麽相信呢?”

“不相信,等於死。”

二人之間的交談,表麵平靜如水,內裏卻各自如洶濤駭浪般的僵持博弈。

金念棠一時間摸不清這個女人的路數,但她的話確實是真理。

白羽笙肉眼可見金念棠的動搖,繼續加注道:“這裏是死刑犯監獄,每天進人的速度還沒有殺人的速度快,你已經被關在了這裏,沒有一點希望。你應該珍惜一個對你施以援手的人。”

“這天上不會掉餡餅,各取所需的買賣才最穩妥,我願意幫你逃離,但你得死守住我的秘密,我和雲翠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羽笙的話一度讓金念棠動搖,但他一直在心中反複估量著她話中的真實性。

兩人交談的時間已經不多,使得金念棠思考的時間也在縮短。

這個時候,讓金念棠淪陷隻需要一把火。

白羽笙將一張疊得方正的紙塊兒推到了他手邊,細聲說:“這是監獄的地形圖,雖然看起來銅牆鐵壁,插翅難飛。可我已經替你謀劃好了路線,你可以看看。”

“午後和傍晚你們有兩次的出去放風時間。那裏的西南角有一處下水管道,直通監獄的地下刑場。明天沒有要處決的犯人,所以刑場即便會留人看守也完全是在你的應對範圍之內。當他們察覺的時候,你已經從刑場專門的通道逃出來了,具體安全路線,這張地圖上已經標明了,就看你敢不敢冒險了。”

“一旦我逃出來,就憑你,能替我擺脫沈宴之?逃得出遠城?”金念棠無法信任眼前這個女人。

“你自然是沒辦法從遠城逃出去。但我知道沈宴之全部的行蹤,可以幫你脫困。一共兩條路,一條路,是燈下黑,你坐船逃往津海,沈宴之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你逃到了津海。第二,坐輪船去英國,看你如何選擇。”

白羽笙現在是越陷越深,無法自拔,還是運籌帷幄?

是步步錯,還是在步步為營?白羽笙現在的沉浸著的狀態,連精通心理學的金念棠怎麽也拿捏不住。

白羽笙一再逼問他,眼神毒辣更似美女蛇一般:“到底做,還是不做?”

當金念棠再一次抬眼與之對視之時,他們兩人的目標徹底統一:“我做。”

白羽笙神色稍稍釋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後又提醒金念棠: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們在算計我。讓我碰巧撞見雲翠被殺現場的原因不就是讓我給你背鍋嗎?我不管你們是什麽勢力,不管你們日後想要怎麽對付我,但我希望你金念棠永遠消失,不要再回來,記得我曾這麽幫過你就好。”

白羽笙確信的是,暗中想要對付自己的人,不是眼前的金念棠,他們其中之一或許是殺害父母的凶手。

她也在逐漸意識到,父母慘死的背後藏著一個龐大的勢力,企圖侵犯她的生活,甚至將自己吞噬。

所以,她隻剩下主動出擊這一種辦法,才能讓自己不是那麽被動。

“我答應你,從此以後不會在出現,但我不信任你,你得去一個地方找到我的同伴,我隻需要他來營救我。當然,這期間你敢胡作非為反咬我們的話,我不介意早點兒將白法醫拖下水。”

“去哪兒找?說!”

“桑雅書屋,找老板。”

“沒問題。”

探監時間到。

白羽笙起身離開,轉身之際,她的目光變得冷豔陰險,亦正亦邪。

恰似所有的事,都在自己的測算之中……

她接下來要去的,是桑雅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