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站在凶手的角度
白羽笙站在一旁,看著十具焦屍,眼色黯然。
這麽多條無辜的生命,被燒成了灰燼,如果站在一個失去理智的殺人狂魔的角度上來看是什麽體驗呢?
白羽笙縱觀全局,在腦海中設想著殺人魔頭齊明鏡所看到的一切,將自己帶入成了凶手。
爽。
真是太爽了!
看著這棟別墅裏十條人命都將跟著金言這個罪人一起贖罪,將鮮紅的血肉焚燒成一具具幹屍,看著他們在火光中奮力掙紮,最終淪陷,灰飛煙滅。
站在凶手的角度上,真是太爽了。
不得不說,齊明鏡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
那種臆想出的殺人的快感差點將白羽笙的意識吞並,多虧沈宴之及時叫住了她。
“你想什麽呢,差點靈魂出竅了?”沈宴之一個響指打在了她的眼前。
“我就在想,於齊明鏡而言,在她的心中金念棠到底在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那就要看精通心理攻勢的金念棠是如何做的了。”
白羽笙記得佟文淵先前對自己說的話。
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遠比意念清晰的人更好駕馭。
如果擄走了金佳故的原因,是想要把他也馴化成殺人魔呢?
白羽笙的想法越來越大膽了起來。
“我覺得咱們倆應該去一個地方,可能會為我們解答所有問題,說不定也能讓咱們釣到齊明鏡。”
“哪裏?”
“心理科。”
沈宴之對於心理學上的事,本質上是無感的,談不上相信,但也談不上是排斥。
可是白羽笙這一路上囉囉嗦嗦的,說了不少誇讚這位佟醫生的好話,讓這位佟醫生在沈宴之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
“你一會兒到了之後,別亂說話。”白羽笙真怕沈宴之這張“臭嘴”會冒犯了佟文淵。
本來就是找人家幫忙的。
沈宴之那雙俊美絕倫的桃花眼下滿是厭惡的看著這個女人:“你煩不煩?要不你自己去?”
“也好。”她還真敢答應。
“不行!”
沈宴之像吃槍藥了一樣。
走到了佟文淵的辦公室門口,白羽笙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把兜兒裏揣著的端莊大方全掏了出來了。
“打擾了,佟醫生。你應該還沒忘記我吧哈哈,我上午來過的。”白羽笙大方得體的說。
佟文淵倒是沒那麽拘謹,看著白羽笙頭上纏著的紗布,微微皺著眉頭關切的問:“學妹?上午見你還好好的呢,怎麽就傷到了頭了?”
“她傷不傷都無所謂,反正腦袋一向都不好使,別在意哈。”沈宴之越過了白羽笙。
“沈宴之!”
白羽笙辛辛苦苦營造的端淑形象,因沈宴之而頃刻間毀掉。
佟文淵一時間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關心了。
“請問這位是……”
“沈宴之,我的上司。”白羽笙說完話後,不忘目光犀利的瞪了沈宴之一眼,隨後又將表情轉換得極快,麵帶笑容的轉向佟文淵:“學長,其實我們這次前來,是有一些要緊的事情問的。”
“但說無妨。”
沈宴之一把推開了磨磨唧唧的白羽笙,直截了當的切入正題,“佟醫生,是這樣的。基於白法醫之前谘詢過你的那個案子,目前的案情處於僵持狀態,我們找不到這個凶手與他馴化的殺人魔之間的任何聯係,沒法定罪,更沒辦法找到他所馴化的這個殺人魔頭。請問能不能從精神層麵來幫我們分析一下,金念棠到底是怎樣控製她的呢?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怎樣維係的呢?”
佟文淵聽得特別認真,經過一番思索後又問沈宴之:
“他們之間的年紀相差多少呢?”
“大概十幾歲?應該不到二十歲吧。”
“一般來說,這種關係的建立往往需要一種牢固的信任在其中。”
“可齊明鏡二十幾歲出事的時候,那時的金念棠才七歲。”
“灌輸仇恨,引起雙方的共鳴,隻要是兩個相同的物種,無論多大年紀,隻要他有心理學常識,都可以實現。因為他已經潛移默化的為齊明鏡塑造了一個屬於殺手的世界觀,讓她徹底淪為了一個殺人狂魔。”
“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我的猜測是難舍難分的母子。”
白羽笙逐漸領悟了佟文淵的意思:“學長的意思是,金念棠讓精神意識不清晰的齊明鏡以為自己是她的兒子?”
“最重要的是一句在乎,當齊明鏡被金念棠摧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她渾然不知已經深陷其中,反而對這個兒子越來越信任,並且隻聽從這個兒子的命令。”
沈宴之又問道:“那這個齊明鏡現在的精神狀態會是什麽樣的呢?”
佟文淵溫柔平和的眸光中波瀾漸起,嚴肅的推論:“她是一個很危險很扭曲的存在。我不知道金念棠為她塑造了一個什麽樣的人格。但你們既然關押著金念棠,這件事對於她來說就如同一隻惡犬沒了主人,不排除胡作非為的可能。”
沈宴之聽明白了佟文淵的意思,目色輕沉,似心中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對了佟醫生,實在不好意思,我想問的有些多。”沈宴之臨走站起了身子,雙手插著兜兒,問了個最不專業的問題:“像金念棠這種手段塑造殺人魔,是不是瘋子比正常人更加容易被塑造,更加省時?”
原來沈宴之在冥冥之中也與白羽笙有同樣的想法。
佟文淵的回答是肯定的:“瘋子,本就是意識形態殘缺的人。那就好比敲碎一個滿是裂紋的杯子一樣簡單。”
“好,我明白了。”
沈宴之終於知道了齊明鏡要擄走金佳故的根本原因。
那是因為……金念棠是想要事後繼續塑造出一個為自己所用的傀儡人!
這也是對金佳故最毒的報複。
隻可惜,這次金念棠遇到的是沈宴之,沈宴之根本不想給他走出監獄,再次重見天日的機會。
沈宴之真是一點兒都不給白羽笙插話的機會,問完了自己想問的話後,拉著白羽笙便走出了佟文淵的辦公室。
全程下來,白羽笙唯一對佟文淵說出口的話是:“學長,有事兒電話再聯係哈。”
結果沈宴之聽了之後更生氣了。
走出醫院後,天已經漸黑。
“你怎麽想的?接下來怎麽做?”白羽笙問。
“從齊明鏡和金念棠的偽母子關係下手。放出金念棠被捕的消息作為誘餌,一定能引蛇出洞。”
“可說到底,齊明鏡是個精神病人,你覺得這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