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念棠無罪

沈宴之不曾了解的是,白羽笙想要追尋的真相裏,還藏著對於雲翠一案的私心。

金念棠馴服出的殺人魔,很有可能也是殺害雲翠的凶手。

一切都變得密不可分,真相呼之欲出。

她怎能不急?

但出乎意料的是,白羽笙這一次竟然真的聽從於沈宴之。

“我知道了。”白羽笙乖巧的點了點頭,選擇留在了醫院裏。

沈宴之不知道這小妮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竟然答應得如此容易?

他臨走不忘警告白羽笙:“如果讓我知道了你亂跑,我會毫不猶豫地打斷你的腿,說到做到。”

“哼。”

白羽笙不是願意聽他的話,而是事後不想寫一些極其變態的“檢查”。

巡捕房。

“認罪嗎?”沈宴之問金念棠道。

金念棠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銬,反問沈宴之:“你憑什麽拷我?”

“殺人。”

“我的律師會為我解決一切的。”金念棠絲毫不慌。

“金念棠,像個男人一樣敢作敢當不好嗎?何必蛇鼠般畏畏縮縮?殺個人還要囑咐女人去動手,是不是男人啊?”

沈宴之的話充滿了挑釁意味,他歪著頭注視著金念棠,就想欣賞他認罪時候的樣子。

聽了沈宴之的話後,金念棠浮於麵容下的緊張一瞬消失,隨後一臉淡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齊明鏡當年根本沒死,而是成了你的刀,對嗎?”

金念棠充滿自信的目光忽有躲閃,隨後竟然大方的承認了下來:“你說的都對,我全都承認,可你有證據嗎?沈探長?如果你沒有證據的話,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沒有權利關押我。”

“你可能是忘記了剛剛才發生的車禍吧?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名已經成立了。做好牢底坐穿的準備了嗎?”

“應該不至於吧?我也是無心之失啊。”金念棠笑裏藏刀的樣子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兩人都在自說自話。

沈宴之問:“你費了這麽大的勁,找到你想找的遺產了嗎?我估計你至今都不知道你姑姑想要的遺產到底是什麽。”沈宴之的話讓金念棠的臉色大變。

遺產兩個字,就像是戳中了金念棠的命門一樣,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敏感。

“是什麽,遺產是什麽!你告訴我!”

“你配嗎?”

沈宴之的字裏行間充滿了挑釁,金念棠反倒不甘示弱,將一切說給沈宴之聽。

“你問我配嗎?”金念棠忽然大笑:“當初他們三人,為了老爺子百年後的遺產不擇手段的時候,你怎麽不問問他們配嗎?爺爺一生行善積德,到了最後連自己的愛人都不能守護。而我的父親就因為讚同了齊明鏡與爺爺的戀情,被他們設計除之,連齊明鏡也是一樣!”

金念棠越是激動,沈宴之越是平靜。

他由衷的問金念棠:“你知道這世間最可悲的是什麽嗎?”

“什麽?”

“自以為是的正義,掩蓋不住的貪欲。”

“你胡說!”

“金流月綁架了你生命垂危的爺爺,你選擇視而不見,打著為父報仇的幌子,不停的布局順水推舟實施你自己的計劃。其實你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親情,你在意的也是遺產,隻是你自己把自己催眠了,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把這件事做下去。”

“至於齊明鏡,我猜她其實根本沒死,她是你培養了多年的殺手,正因為行凶的人是她,所以金流月才會被活活嚇死,至於那首鋼琴曲,可能是你故弄玄虛的手段,也可能是你為了撫慰齊明鏡的心靈。”

對此,金念棠就隻是笑了笑:“縱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就是賭你找不到我和齊明鏡之間的聯係。”

“她沒有心,沒有情,沒有認知,沒有活人該有的知覺,在她的眼中就隻有殺戮,你怕嗎?”

金念棠從容淡定的望著沈宴之,仿佛這才是對於沈宴之來說最無言的宣戰。

那一刻,沈宴之恍然大悟,金念棠的自信從何而來。

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金念棠和齊明鏡的關係,金念棠在這個案件裏就是無罪的。

當年,一個七歲的孩童救下了二十幾歲的齊明鏡,日複一日的將其培養成了一名殺手,這件事荒唐到根本就沒有一點可信度。

劉邦全問沈宴之:“怎麽?這都定不了罪?”

“證據鏈缺失,除非把齊明鏡找出來,可是齊明鏡就算被抓住,這些年過去了,她早就已經被金念棠催化成了個殺人魔頭,能不能有正常人的意識未嚐可知啊,”

“那怎麽辦?”

“劉探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金念棠未必會被定罪。現在他已知的罪隻有車禍致人死亡,如果他請了最好的律師,這個罪名根本就釘不死他。”

沈宴之內心同樣焦灼,就在二人頭疼的看著審訊室裏的金念棠之時,探員來報。

“不好了,別墅突然發生了特大火災!”

“金佳故呢?”

“咱們的人把金佳故送回了別墅看管,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那一刻,沈宴之滿腔皆是挫敗和自責。

他當時是覺得醫院人多眼雜不安全,所以讓人將無大礙的金佳故帶回了別墅看管。

可是結果卻適得其反。

沈宴之現在非但沒有破案,還為金念棠做了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金念棠和齊明鏡的聯係,微乎其微。

火災現場,一片廢墟,無人生還。

白羽笙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趕往現場。

一具具焦屍被抬出來的時候,沈宴之看在眼中,心中的自責也跟著無限放大。

沈宴之神情低落,那雙清俊的眼眸不再藏有光芒,他問身旁的白羽笙:“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能?”

“何出此言?”

“金南至今下落不明,金流月的案子剛有一些眉目,卻沒法給金念棠定罪不說,還因為我的錯誤決策葬送了金佳故在內的這麽多條人命。”

白羽笙不以為然,反過來問他:“金念棠七歲遇見了死裏逃生的齊明鏡,他用了多少年才把齊明鏡馴養成了一個為自己所用的殺人魔頭,你可知道?”

沈宴之不語。

她繼續說:“最起碼十幾年。反過來再想想看,金念棠花費了十幾年的精力去布今天這個局,憑什麽被你沈宴之短短兩天時間就完全擊潰呢?”

沈宴之一聽這話就知道白羽笙是在安慰自己。

“當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不就是我的無能嗎?”

“如果你是天神的話,我的確會覺得你無能。當你選擇留在遠城破案的那一刻,其實結果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都曾全力以赴,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