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照片裏拍下的人
“雲翠死了。”這是沈宴之在見到了白羽笙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進去看看。”白羽笙平靜如常的輕聲說著。
“好。”
二人雙雙神色凝重,對於沈宴之來說,自己捉了這麽久的“老鼠”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著實鬧心。
白羽笙第二次親臨現場,環顧四周,像是與昨天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她表現得一如往常,沒有半點破綻。
經曆了昨天的事後,白羽笙終於有機會觸碰到屍體了。
白羽笙仔細的檢查著屍體上下,可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倒是想把凶器偷走,偷偷檢查下指紋……
“屍僵遍布全身,且沒有緩解的跡象,推測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四個小時。全身上下沒有發現任何外傷極防禦性的傷痕。”
“一刀斃命?”
“對,凶器直穿心髒,一擊斃命,手法嫻熟。根據這個刀口來判斷的話,凶手是個左撇子,身高與死者相仿,不是由上至下刺入的。”
“無防禦傷,身高相仿,一擊斃命。看起來又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沈宴之嘴裏念叨著。
“沒錯。”
“孔武,命人去調查一下雲翠在津海的人際關係,然後一一匯報給我。”
“是。”
“我看屍體也送回巡捕房吧,看看還有什麽能發現的細節。”白羽笙主動提議,沈宴之隨後點了點頭:“可以。”
“嗯。”
白羽笙今天的話特別的少。沈宴之一向敏銳,早已察覺她的不對勁兒。
“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白羽笙忽而頓住了一下,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可能是最近沒睡好的緣故,不打緊。”
“這個案子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估計應該不會像以前那麽累,一會兒讓人把屍體抬回去,你也跟著回去吧。”
白羽笙心中矛盾。
她想回去,是不想再留在這裏以免被沈宴之察覺到什麽。
她不想回去,同樣也是怕沈宴之趁著自己不在而調查出什麽。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城府頗深,必須要防。
最後,沈宴之帶人繼續留下來勘察,白羽笙隨著屍體一起回到了巡捕房。
“小鈴鐺,凶器別忘了拿。”她臨走一再提醒著。
“好。”
白羽笙的心裏壓著事兒,縱然謹小慎微,但從未這樣隱瞞過案情。
所以,她不可能演的完美無瑕。
臨走前,白羽笙停下了腳步,看了眼放置在角落裏的留聲機。
探員正在仔細檢查著,察覺到了身後的白羽笙,回頭問了下:“白法醫,有什麽事嗎?”
“這留聲機……”
“留聲機我已經檢查了一遍,沒什麽發現,可能就是個擺設而已。”探員的話讓白羽笙的心中頓生錯愕。
擺設?
她半夜來的時候,留聲機明明是通著電,放著鋼琴曲兒,怎麽可能就是個擺設?
這反應了件相當嚴肅的問題:在自己離開了之後,有人來到了凶案現場,關掉了留聲機!
是誰?
白羽笙的腦子渾渾噩噩的,越來越亂。
“白姐姐,你想什麽呢,趕緊走呀,車等很久了。”
“嗯,我知道了。”
回到了巡捕房後,白羽笙對死者雲翠進行了二次屍檢。
基於在案發現場得出的結論,還需要再添一條兒。
雲翠的後腰上也有一個雲朵的刺青痕跡。
也就是說,和之前的猜測基本一致,雲翠和閆立德是同夥,且都在為一個未知的勢力賣命。
並且,也是和當年的凶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在屍檢期間,沈宴之全程跟隨,仔細的旁觀。
“雲翠死了,線索又斷了,你也不用失望,總歸會有新的線索的。”沈宴之知道白羽笙心裏在想什麽,更清楚她想要追尋什麽。
“對於我來說,無非就是多了具屍體而已。我並沒有對雲翠這個女人抱有任何希望。”白羽笙雲淡風輕的回應稱。
“那就好,別泄氣。”
沈宴之不曾知道的是,白羽笙真的不喜歡外人摻和自己父母的那件事。
她很反感……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簡單,我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知道你心裏難受,回去多休息一下吧。”
沈宴之特別照顧白羽笙的感受。
白羽笙今天早早收工了,倒是巡捕房的其他人工作到了很晚。
雲翠的人際關係篩查了很久,除了一些賭徒以外,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
唯一與雲翠有些關聯的就隻有閆立德,閆立德一死,雲翠在津海稱得上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探長,我就不明白了,你說雲翠她在津海舉目無親,還需要躲避巡捕房的搜捕,她為什麽不逃走呢?”
“兩個原因,第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一旦坐著火車逃走,倒是會打草驚蛇。第二,她在津海還有我們沒查到的同夥。”
沈宴之的想法縝密全麵,深思熟慮後說出口的話更接近於事實真相。
“孔武,你先去把門關上。”
“好。”
孔武關上了門後,轉過頭來奇怪的問沈宴之:“少爺,您是有什麽事麽?”
“我給你看樣東西,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沈宴之目色輕沉,一邊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來一遝東西。
“什麽?”
孔武定睛一看,是幾張照片。
沈宴之富有磁性的聲音壓的很低,:“今早事發後,安德督察長親自給了我幾張照片。說是有人用照相機無意間拍下了當晚雲翠家裏的情況,並匿名郵寄到了他那裏。安德把東西交給我,希望對案子有些幫助,我仔細看了下,雖然照片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得出一些,你再來看看。”
孔武的眼神兒本就不好。
照片本來就是黑白的,照的又是黑夜,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就是一片烏漆嘛黑,好在……是借著些路燈的光亮。
“是一個人,身材不太高大,穿得嚴嚴實實的。看起來……”
“這怎麽有點像是白法醫?帽子擋住了眼睛,可這個這個嘴唇,真的好像啊。”
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更容易分辨得出。
沈宴之自然是早就有所猜測,才會把照片拿給孔武。
沈宴之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清俊的眸間漸起波瀾,:“你也認為是她?”
“話說,白法醫今天確實有些奇怪。難道真的是她殺了人?”
“我不確定,疑點實在是太多了。白羽笙出現在犯罪現場的原因尚且不知,這個拍照的人也存在疑點。為什麽不偏不倚就是拍到了白羽笙呢?要麽拍照的人就是凶手,要麽……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沈宴之本性多疑,可他口中的字字句句都刻意的並不想把猜忌加注在白羽笙的身上。
孔武清醒的反駁道:“少爺,您這麽想不對。如果萬一真的是有人碰巧拍下的話,那這個案子就一定與白法醫脫不了幹係。況且白法醫自己不也對於這件事隻字不提?”
“拍下案發現場而不自知,才是正常的。可是這個人把照片拍下後,火速洗了出來,又送去了安德督察長手中,也就證明了他的最終目的僅限於此。”
“什麽目的?”
“離間。”
沈宴之思路異常清晰,孔武依稀感覺到了沈宴之對於白羽笙完完全全的信任。
可孔武對此卻說不上是認同……
“少爺,我看你最近還是小心些這個女人。她能出現在案發現場,絕非偶然。”
“所以,這件事你知我知,這些天盯著點兒白羽笙,隨時來像我匯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