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甕中捉鱉

孔武恍然大悟道:“您是想等凶手自己暴露?”

沈宴之拿著那張凶器圖,盯著看了許久,說:“兩手準備吧,就算這凶手他自己不出來,咱們還是可以根據這圖上的凶器去著手調查,結果都一樣。”

說實話,沈宴之是真沒想到白羽笙能將凶器的細節完善得如此全麵。甚至可以說從剛開始就沒對白羽笙這邊抱任何希望。

“探長,可是孔武不明白,如果凶手是校內人員的話,或許他根本就不會逃走,越隱越深啊。”

“不會的。”沈宴之雙手插著兜,隨意卻優雅的靠坐在辦公桌前,精準清晰的回憶著案發現場,:“首先,案發是在五樓的宿舍水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定是凶手與嚴立德特意約定在了此處,至於他們商議些什麽事不得而知。根據案發現場的分析,凶手進是好進的,行凶之後,若是堂而皇之的出去,可就有些難度了。此時,他的心理不允許他這麽草率的走出宿舍樓。”

“所以凶手殺完了人之後,應該是跳的窗戶。”沈宴之精確的判斷了凶手的逃跑路線。

“可是那可是五樓啊,探長。”

“如果身手可以,並不是沒有可能性。好了,以上就隻是猜測,僅供參考,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中之重。”

“是什麽?”

“我在水房的窗戶外的牆壁上,發現了帶著血的鞋印。很讓人驚奇的是,剛開始的血鞋印是完好的,但是從四樓的牆壁外圍開始,有蹬踏的痕跡,也有抹掉的痕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孔武想了想後,說:“意味著凶手開始知道自己留下了腳印。”

“可五樓的,他知道自己沒來得及擦,這又意味著什麽?”沈宴之的深不可測皆隱藏在不經意間。

“意味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留下了證據。要麽會在短時間內證據毀掉,要麽……隻有逃走這一條路可走。”孔武已經被沈宴之帶上了道兒,越來越聰明了。

“所以,我已經在巡捕房布下了天羅地網。他敢有一點動作,就會被抓獲。若他按兵不動,明個一早他也是死路一條,這就隻是時間問題。”

沈宴之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狠狠的詮釋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甕中捉鱉。

“一把有問題的鐮刀,一個明晃晃的鞋印,看來咱們已經把凶手圈定得死死的,就等著抓捕了!”孔武立馬喜出望外,比沈宴之還激動。

“明天早上你派人先從園丁裏調查。”

“是!”

沈宴之順手點了跟香煙,煙氣繚繞著他俊逸的麵龐,頓生出一種別樣的神秘之感。

他輕輕擰著的眉間卻遲遲沒能盡情舒展開來,仿佛有心事壓在了心底一般。

沈宴之總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早上。

白羽笙一夜沒睡,把自己鎖在法醫辦公室裏。

與其說是賭氣,不如說她是在等待著消息。雖然她並不認為像沈宴之這種工作態度的探長能有什麽大作為。

“白姐姐,巡捕房的人回來了!凶手抓到了!”

“真的?”白羽笙立馬提起了精神,隨後又萎了下來:“和我有什麽關係。”

“這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啊。”

“我隻做自己法醫分內之事,其他的事跟我沒有關係。就算是沈宴之他們抓不到凶手,我工資照發,操那個心幹嘛?”

“白姐姐,你怎麽能這麽想呢?”

“其實吧,沈宴之的話也確實沒錯。整個民國都不太平,每一天都有人會發生意外,我何必揣著聖母心去管閑事,做好自己法醫本職工作就好了。”

“白姐姐,你之前可不這樣,以前咱們老探長在的時候,你與他配合的那樣默契,什麽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那是因為老探長嫉惡如仇,正直剛正。現在這位呢?人家是沈家二少爺,油嘴滑舌,華而不實。攤上這樣的上司,確實沒什麽拚勁兒。況且我跟他八字不合,離開巡捕房也是早晚的事,興許是明天,興許是一個小時以後。”

胳膊擰不過大腿,白羽笙何必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歇斯底裏?此處不留她,自有留她處。

“白姐姐,要不,你再磨合磨合唄。”

“我就是發自內心的看不起這種虛偽的公子哥,磨合不了。”

“我聽聽你和誰磨合不了啊?”

就在這時,沈宴之推開了法醫辦公室的門。

他的突然出現,把小鈴鐺嚇得一激靈。

白羽笙麵無表情的無視沈宴之的存在。

“探長此番前來,不知何事?”白羽笙客氣的問。

沈宴之隨意的靠在門邊,一副拽拽的模樣道:“凶手抓著了。我覺得白法醫應該有興趣去看看吧?”

“作為法醫的本職工作,並不包含審訊犯人。”

“白大小姐脾氣不小啊。”沈宴之冷嘲熱諷了句,白羽笙卻不以為然的笑了。

“如果從心底看不上你,就算是脾氣大的話,那我脾氣確實挺大的,你小心點兒比較好。”

“你看不上我,我也未必能看得上你。我來這隻是出於禮貌罷了。這起案子好歹你也是從頭跟到尾。就這麽在中途放下,不管不問,你自己若是不覺得可惜的話,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白羽笙這人偏偏就是有一點好,給了台階就會下,絕不拖延,絕不浪費機會。

她跟在沈宴之的身後,去了審訊室。

審訊室裏,孔武和其他幾個探員急得焦頭爛額。

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嫌犯就像是吃了啞藥一樣,連個咳嗽聲都沒有。

見沈宴之來了,孔武走了出來。

“怎麽回事?到現在都沒問出來嗎?”沈宴之問。

“沒有,探長,實在是太難了。這人叫徐貴,五十二歲,是在雲暉中學做長工,主要是負責修建花壇之類的園丁。平時也是住在學校的員工宿舍裏,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就咱們了解的這些也都是在其他園丁口中得知的,要不是問了其他人我還真以為他是個啞巴呢。”

審訊徐貴這件事,可真是把孔武這個急性子難壞了。

“被抓的時候說過話嗎?有過反抗嗎?”沈宴之又問。

“沒反抗,更是一句話沒說。不過咱們證據確鑿,他確實沒什麽可辯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