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房子
恰好大門外有車鳴笛聲,是唐勝,算是打破這針鋒相對的氣氛,唐勝看他倆過來,忙解釋,“可別說我什麽都沒幹啊,我在他們禮堂學習榜看到嶽童的照片了,她以前不僅學習好,繪畫還得過市裏的獎呢。”
唐勝在禮堂那邊拍到的獎杯,其中一個就寫著嶽童的名字,上麵有一張小照片和她的簡介。
“初高中都獲得了全市美術大獎。嶽童初中也在雲縣中學讀的。算算時間,她十三歲養父母去世被小姨帶回雲縣,剛上初一就給雲縣中學得了青少年繪畫比賽銀獎,挺厲害的。”
“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在拚命討好盧女士吧。”唐勝說道。
夏夢卻搖頭,“未必,別忘了嶽童十六歲就有自己的銀行卡,卡裏有上百萬的錢財,那之前可能也有金錢來源。會在乎盧女士?不過是那時未成年,想要不去福利院,就必須有人和她一起生活罷了。”
“還有從剛才教導主任那得來的消息,關於清藍集團捐款的事,特意給嶽童一塊手表,顯然從咱們猜測和掌握的線索來看絕對不是無意中看到新聞,覺得嶽童可憐,才這麽做的,我覺得嶽童和文振明之前應該認識。”
肖城說道。
夏夢皺眉想著,“確實這個行為很奇怪,有針對性的隻給嶽童手表,如果不了解內情的人不會在意,但咱們已知,嶽童很可能和文家有關係,那麽這個行為就值得探究。”
“所以之前咱們猜測的,嶽童可能是文振明的私生女,就坐實了?如果不是,文振明為什麽會在意北方一個縣城的捐款新聞,還單獨給嶽童一塊手表?”唐勝問道。
夏夢搖頭,“我覺得恰恰相反,沒來學校了解之前,按照現有的線索,咱們猜測私生女,合情合理符合邏輯。可今天聽了教導主任的敘述,我反而有一種感覺,如果嶽童是文振明的私生女,那個時候嶽童的養父母已經過世,文振明可以和她相認沒有任何阻礙,可他沒有。
即便文振明顧忌自己的家族,不想曝光私生女,也可以私下了找到嶽童和盧女士,給她錢,完全沒有必要通過捐款來給嶽童這筆錢,不是嗎?
而且還有針對性的給她一塊手表,從當時學生的態度上來看,嶽童應該非常排斥捐款合照,不惜翻牆出去。我總感覺文振明這個行為上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別扭。”
“是羞辱。”
肖城在一旁看著那張捐款照片說道,第一張裏嶽童的臉色不好,站在最邊上,已經說明問題。
“如果你是她的親生父親,看到自己女兒站在台子上領貧困補助,是什麽感受?”
夏夢想了想,“心疼難過。”
“對,所以前麵猜測私生女這個論點應該被推翻了,如果嶽童是私生女,文振明不可能會第二次捐款讓嶽童再一次難堪。
換句話說,如果文振明和嶽童認識,他選擇捐款,派人過去逼著合照,看嶽童排斥的態度,除卻被捐款上了新聞這件事丟臉,似乎對這個行為的厭惡到了極致,超過了捐款本身的性質,因為第一次嶽童合照了,第二次她死都沒有合照。”
“也是媒體太過了,別忘了當時還有個男生因為合照跳樓了呢,受不了,一般貧困學生自尊心都很強,很敏感。”
肖城點頭,“文振明不可能是吃飽了撐的找一個北方縣城的貧困女孩捐款,所以一定是認識的人,他知道嶽童自尊心強又敏感,所以他捐款甚至單獨送手表的行為,不覺得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有些侮辱的成分嗎?”
不得不說肖城的話很有道理,但他們想不通,為什麽一個集團大佬會去侮辱一個在縣城裏讀書的貧困小女孩,那個女孩那一年才十六歲。
肖城繼續道,“而且關鍵的,嶽童十六歲開的那張銀行卡,即便之前沒有交易,是有了卡才有上萬元匯款記錄。開卡時間可是在二月份。而嶽童這次捐款事件的時間,是當年的十月份。所以我推測,即便是那之後文振明和嶽童出於某種原因聯係上,這張卡上的錢,也不是他打的,對吧?這個邏輯沒錯吧。”
車裏安靜極了,半晌夏夢點頭,又疑惑的,“那這錢不是文振明給嶽童的,又是誰呢。甚至也許從十六歲之前就隔一段時間一筆錢,一直到四年前才停手,中間上百萬的錢財,誰給她的?做什麽用的?”
是啊,嶽童那麽小的年紀,為什麽會有人給她打巨款,還是以一個不容易被人查到的冒名賬戶,能買入別人的假賬戶打款這個行為本身就不簡單,如果是某種交易,那一定是見不得人的交易。可那麽小的女孩會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
肖城不禁想到遺書裏那真真假假的往事,心裏忍不住一陣戰栗。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小縣城的安靜此時讓人恐懼。
三個人計劃在住宿前,先去嶽童賣掉的那處房子,也就是盧茜女士的老宅看看。
盧茜女士的那處房子,在雲縣老城區,是沒有電梯的多層居民樓,沒想到晚上七點多,這樣的老小區還挺熱鬧。一些老頭老太太在小區中間跳廣場舞,除了路燈,居民還自發拉了電燈,總之難得的熱鬧。
盧茜女士的房子在最裏麵的一個樓,音樂聲被拋到身後,這邊顯得有些片。
這小區有些年頭了,外麵雖官方改造重新刷了漆,可幾個雨季過後,還是露出裏麵斑駁的磚色,有的房頂上甚至長了草。
“二樓,不過已經賣出去了。”可此時二樓的燈是暗的。
三個人想好說辭,上去敲門,意料中沒人在家,到把旁邊鄰居老太太叫出來了,老太太探出頭,問他們三個找誰,夏夢笑著說是這家盧女士外甥女的朋友。
本來隻是試探著詢問,那老太太竟然記得嶽童,“嶽小姐之前把房子賣掉了,不過誰買了不知道,中介來過兩次後也說有買主買走了,但是買家一直沒來過,這地方的老房子不好賣,離安城很近,可和安城的房價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是嶽童的朋友,很久沒和她聯係了,聯係方式也弄丟了,就想著這次來雲縣采訪順便來看看她。”
那老太太卻很驚訝的,“你不知道嗎,嶽小姐已經去世了。”
夏夢三人一愣,以為這老太太不知內情,一問之下才知曉是警方來調查過。
老太太感歎著勸夏夢節哀,說這一家連著死人,遠在美國的女兒都說要接她出國了,她也不打算在這住了,覺得風水不好。“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女孩子一起住,我早就說了她家陰氣太重,可盧女士就是不願意再找,以前也有男人追求她,可她借口有孩子不找男人,可家裏沒個男人多苦啊。”
老太太打開了話匣子,說了盧茜女士以前的事,“沒爸的孩子可憐啊,盧茜工作又忙哪有時間管,她還帶回來姐姐的孩子,一個人養兩個閨女。”
“那嶽童和她小姨還有妹妹的關係怎麽樣?”
“嶽童是個好孩子。”
老太太感歎道,“妹妹黃雪菲很不懂事的,她媽媽上班那麽累,她也不知道做家務,還總和她姐吵架,說話那個難聽啊,明明是姐妹,和嶽童差遠了。我就知道這樣沒人管的口無遮攔的小姑娘早晚出事,剛上一年高職就出意外了。說是出車禍了,實際上啊,嘖嘖嘖。”
老太太神秘的,“院裏老孫太太兒媳婦在縣醫院,說當時人送進來的時候就大出血,自己偷著去小診所打胎,出事了才和她媽說,去大醫院,可來不及了。”
老太太感歎著,說著阿彌陀佛。
夏夢等人卻是非常驚訝。
“盧茜她女兒沒了,就和變了個人似的,一天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