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幅畫的作者是誰

所有人都看向那幅畫。沈泊青歎息著,“所以這段時間其實我也在研究這畫裏究竟有什麽,能讓梁教授那樣泰鬥級的人物為此激動,甚至心髒病發因而喪命。

我甚至對畫進行了掃描,有些曆史名畫本身會有疊加,或者畫作下方有隱藏的東西,可X光顯示這就是普通畫布上的繪畫作品,既沒有疊加掩蓋,也沒有在畫布裏藏什麽東西。

恕我直言,我不僅畫了多年的畫,做名畫鑒定鑒賞也有很多經驗了。世界各地鑒定勘查各種有故事有背景稀奇古怪的畫作,名家的也有,民間的也有,按理來說,我也算經驗豐富了,可我這些日子仍然沒有參透這幅畫裏有什麽驚為天人的秘密。

大概還是我火候不夠吧。所以才想問肖老師這幅畫的來曆,不管當年這幅畫如何輾轉最後到了你未婚妻的手上。聽你的意思,你未婚妻臨死前似乎非常重視這幅畫,說明她知道這畫真正的意義是什麽。”

不得不說沈泊青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肖城皺眉,思索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還是夏夢先打破沉默,“沈先生的意思?”

“我就有話直說了。”

沈泊青一直盯著肖城,“其實這幅畫一直困擾著我的導師田教授,當然我作為當時有幸見過畫的評委會工作人員之一,也對這畫非常好奇,其實不瞞各位,田教授在那次伯樂獎後,試圖再次尋找過這幅畫。

當時警方把賓館周邊可能存放畫的地方都找了,可卻沒有,查監控也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由於梁教授是突發心梗死亡的,所以這件事隻能這麽結案了。

但外人有所不知,過後幾個評委因梁教授的死都非常自責,所以幾個教授在之後的一些年,都沒有怎麽來往,因為聚在一起就會想到那場事故。偶爾在協會上遇到也隻是點頭之交,沒人再提起當年的事。

田教授和我說,她總覺得也許那幅畫不是梁教授拿到什麽地方去了,而是被人偷走了。但這話她當時沒敢說,是這次我拿畫去找她,她才說起來的,我很驚訝問她為什麽當時不和警方說。

田教授說顧忌很多,首先那幅畫來路不明,其次落款涉嫌可能冒名頂替造假,當時伯樂獎雖在國內一直鼎立不倒,可那個年代國外新風盛行,不少人投身國外淘金,國內人才流失,如果國內大獎出現讓人詬病弄虛作假的醜聞,也許會影響當時的畫壇。

老一輩人有心求穩,如果說梁教授是被人害死的,那麽她肯定會大局為重說出自己的懷疑。可梁教授為心梗死亡,她隻是無端的猜測,說出來怕會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影響國內畫家的心境,影響國內油畫的發展才是錯中之錯。”

“田教授為什麽懷疑畫是被人拿走的?”

“教授這些年自己日思夜想卻沒和人說過,就連我是她最疼愛的徒弟,算是親人,她都從未和我透露分毫,怕我沉迷於追查之中,荒廢自己的前途,隻是讓她失望了,我終究沒有頂過命運。”

沈泊青苦笑的看著自己的手,繼續話題,“田教授說,之所以覺得畫是被人拿走了,是因頭天晚上梁教授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興奮地說發現畫裏隱含的東西驚為天人,梁教授的話裏有一個細節,說自己畫了這麽多年畫竟然想不到,其實是個非常簡單的技法,但大多數繪畫者都不會用這種反向思維來解讀自己,所以也不會想到這種創作技巧。

其實他上次見到一個人就用的這種方式,當時他還批評那個作者是錯誤的下筆方式,現在看來也許是自己想左了,那才是真正的天才技法。梁教授甚至懷疑這幅畫就是那個學生畫的。

梁教授在電話裏大肆讚美那個驚為天人的秘密,說他準備好了,一定要給大家展現一下,會讓所有人驚訝,讚同給這幅畫金獎。

後來田教授反複思索這幾句話,覺得梁教授當時不僅僅參透了畫中秘密,也許還認識這幅畫的作者。”

“認識這幅畫的作者?”

夏夢攥緊了拳頭,“那後來呢,田教授追查到什麽了嗎?”

沈泊青搖頭,“田教授說她後來私下挨個詢問過其他評委,其實所有人都和她一樣的感覺,在互相猜忌,她甚至懷疑過也許還有除了梁教授之外的人看出了畫中的秘密,出於某種私心想占為己有。這種可能雖然卑鄙,但那個時候這種事也是有的。這也是為什麽後來大賽結束,評委們逐漸疏遠。大概評委們都懷疑過對方吧,但據田教授旁敲側擊,最後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田教授始終沒有放棄調查,她說後來她又重新回了組委會當時的賓館,發現其實賓館在攝像頭上有諸多漏洞,雖沒拍到有人進過梁教授房間,但梁教授確實出去過。

隻是出去的時候手上沒帶什麽東西,這警方早就查過。她還去了華城藝術中心,畢竟唯一知道的是那幅畫最初寄出來的地點是藝術中心,可藝術中心的人並沒有見過這幅畫,說很多人從這郵寄走東西,是因旁邊就是郵政快遞點,很多人默認地址就寫了這裏。

至於其他線索,就是梁教授死前電話裏所說的見過一個學生用這種繪畫方式,這個學生,是哪的?

梁教授是京城美院的教授,他帶的學生不多,因他身體一直不好年紀也大了,不講大課,隻有四五個入眼的學生。

田教授親自去過京城美院,也沒在這幾個學生身上看出什麽。最主要的,如果那幅畫是梁教授學生做的,完全可以直接署名,梁教授也不會猜測是誰,而且梁教授的學生作品也有參賽,所以梁教授提過的那個他見過同樣筆法的學生,應該不是他自己帶的學生。

那範圍就太廣了,梁教授那些年去過各地交流,去各個美院,甚至各協會講課交流,所以他具體說的哪個學生範圍太大了,無法探究。

而且田教授也不確定那天電話裏激動地梁教授所說的學生,是否就是這畫的作者。也許隻是一個口誤,總之所有能查的都查過了,最後一條線索就是當初郵寄過來時帶字的膠帶。

當年在華城,雖然有帶字膠帶的公司工廠不多,但也有四五家。

這一點我查了,十五年前的這些公司工廠膠帶樣本,拿去給那個工作人員看,可他說記不清了,隻說字是藍色的。這就刷掉了兩家,還有三家,他也不記得是哪個了。

而這三家公司工廠,已經有一家倒閉了,另外兩家這十幾年過去,別說員工換了多少,老板都有換的了,而且也不確定就是當初員工自己郵寄的,這種膠帶有人拿回家,別人用了也是可能的。

當年田教授就沒找到人,十幾年過去,我更找不到人了,所以這條線索也等於白費。

線索徹底斷了,但肖老師這次突然拿出了這幅畫,讓我和田教授都非常驚訝。就想看看能不能從肖老師這了解一下畫的來曆,也許能從中找到作者,揭開這幅畫的秘密,了卻我和老師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