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畫中秘密

“所以這幅畫最後的結論是?”

夏夢皺眉詢問著,肖城接過話頭,“記得那年金獎懸空,隻評出了銀獎銅獎,沒有這幅畫。”

“沒錯,其實是因為這幅畫最後被定為金獎了。評定的前一天晚上,梁教授給其他幾個評委打了電話,當時就在那個評委會的酒店裏,梁教授很興奮說他的預感沒錯,他發現了這畫中隱藏的真正秘密,作者心思巧妙,真正的霧中花並非看到的這樣,這幅畫暗藏玄機,是百年難遇的畫作,可以和國際大師媲美,這個金獎實至名歸,推到國際上也會引起轟動。

田教授當時聽了很好奇,說要過去和他探討,但梁教授說還沒準備好,等明天一早,請他們幾個評委到他房間來,給他們看一個神奇的事。”

“準備?評定一幅畫,梁教授要準備什麽?”

沈泊青搖頭,“我當時也很好奇,但梁教授都這麽說了,而且當天已經很晚了,也不好過去打擾。

可問題就在第二天,都已經快中午了,大家也沒看到梁教授出現,就去找他,結果發現梁教授已經死在了酒店房間裏,而那幅《霧中花》也不翼而飛。”

“什麽?”

夏夢唐勝驚呼,肖城雖然聽說過一點,但具體細節並不知曉,沈泊青點頭,“後來組委會把這事壓了下去,但還是傳出了一些流言,甚至有業內傳是有人偷了那幅畫,把梁教授害死。實際當時就報了警,梁教授是死於心梗。

屍體解刨說他是情緒激動,床邊散開的沒來得及吃的藥,也是證明。十幾年前的賓館監控有很多死角,沒查出來有人到過他的房間,所以不知道那幅畫是被人拿走了,還是梁教授將那幅畫放在了哪裏,四處都找了,沒找到。

我們當時都到警局做了筆錄,最後案子也隻能不了了之,但梁教授在評委期間死去,就算一輩子和他爭南北派係的育華教授也唏噓不已,覺得一代大師這樣死了,很是可惜。

我們推斷梁教授很可能是發現了畫中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因為他給大家打電話的時候非常激動,所以我們猜測很大可能畫是被教授拿到某個特定地方去了,但沒人知道這幅畫到底有什麽,能讓教授那麽激動,需要什麽特殊方法才能知道畫中秘密,最後也沒有結論。

反正畫是丟了。

不管如何,其他幾個評委都沒了意見,一致決定給這幅畫金獎,算是了卻梁教授最後的心願,但因獲獎作品已丟失,那個時候媒體也不發達,沒有拍照留底,隻留了一張簡介,所以最後金獎隻有個名字沒畫作,算是空懸了。

後來幾經努力去找作者,可作者和那幅畫一樣神秘的不知所蹤。算是國內伯樂大獎這麽多年來最大的未解之謎吧。

而我剛打開這幅畫的時候,雖覺得熟悉,但不完全確定,直到辨認了這個落款。”

沈泊青指著右下角落款的鳳尾花,肖城心裏一抖,“這是我未婚妻,嶽童平時作畫慣用的落款。”

“很與眾不同,別人都用名字落款,這個作者用畫作落款,所以我有印象,可這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當年丟失的霧中花,之所以鑒定了這麽久,是因我要找當年看過的大師評定。

其實從另外提供的塗鴉來看,很容易甄別這幅畫並不是嶽童小姐所畫,這一點早就出結果了,我之所以拖了這麽久,就是想著這幅畫到底是不是當年備受爭議,又離奇消失了的《霧中花》。”

“所以結果呢?”

沈泊青卻沒有直接往下說,而是凝視那幅畫,半晌歎了口氣,“我隻見過這畫一次,除了當時的六個評委,看過畫的就隻有華城當年的繪畫協會老會長,以及另外兩個工作人員。

當年梁教授突發心梗去世,剩下的五個評委,十幾年了,已經有兩個年邁去世,一個近幾年患了老年癡呆,一直在療養院。還有一個前幾年和我一起出了車禍,腦死亡成了植物人。

隻有我的導師田教授還健在,但身體一直也不好。都說當年那幅畫也許不祥,在場見過畫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我是個無神論者,但也不得不唏噓命運。其實細想大師們當年歲數就大了,又過去十幾年了,這是正常,可我不得不往這方麵想。”

沈泊青自嘲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半晌才緩過來,“話題跑遠了。田教授看了之後,覺得就是當年那幅丟失的《霧中花》。因為她認出了這畫中最大的特點,就是落款。鳳尾花是後加上去的。你看這裏。”

沈泊青拿手電筒照著落款位置,“你應該懂的,這裏通透度和別處有差別。”

肖城心一抖,“是原來有落款,用鏘刀刮掉重新著色,又畫了落款。”

“應該是這樣,所以這處著色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樣的,但因有落款掩蓋,正常看不出來,後著色和其他地方的繪畫手法不一樣,不知道是作者本身故意這麽做,還是另有其人將作者原本的落款拿掉,畫上自己的落款。

這一點其實也是當年爭論最大的地方,怕是有差池,所以當時育華教授就不讚同把大獎給這幅畫,這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肖城心裏咯噔一聲。

那鳳尾花落款他完全可以確定是嶽童所畫,而這幅畫不是嶽童所繪,也即是說,確定是嶽童把別人的落款弄掉了,畫上了自己的簽名。

也許,嶽童盜用了別人的畫?他不敢往下想。這些日子他已經知道太多嶽童不可思議的過往,然而還是對這個細節感到觸目驚心。

“雖然田教授確定就是這幅畫,但保險起見,我又聯係了華城繪畫協會,當年老會長年紀大了,眼花說不確定,另外兩個見過畫的工作人員,一個出國了,另一個還在繪畫協會,現在已經是主任了。”

華城離安城不遠,開車也就兩個多小時,是隔壁省的省會城市,沈泊青親自去找到協會的工作人員,那人當年也僅僅是接了這個快遞,見過這畫一次。

本來沈泊青沒寄予希望那人還記得。卻沒想到那個工作人員記得相當清楚,因為本身也是學繪畫的,當時就是她打開快遞,覺得那幅畫驚為天人,後推薦給會長,並把這幅畫當做協會推薦給伯樂大賽評委會的作品之一。

據那個人說,當時那幅畫被郵政快遞寄過來,寄件地址模糊,隻寫了當地的藝術中心,可藝術中心並不知道這幅畫。但她有個印象,當時的包裹外殼封邊是用的帶字的膠帶。

“帶字的膠帶?”肖城皺眉奇怪的。

“對,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那個年代,外麵賣的膠帶都是透明的或者黃的黑的,這種帶字的應該是某個公司或者工廠裏才有的膠帶,他當時就和評委會說過這個細節,可惜他也沒注意,外包裝早就扔掉了,最後也沒有查到這畫是哪來的。”

“那也就是說,是某個公司郵寄過來的。”

“或者可以說,畫的作者可能是某個公司或工廠的員工,隻是到底哪個地方的就不得而知了,這事後來警方結案了。

那幅畫也沒有找到,當時幾個評委還很遺憾,也不知梁教授在那幅畫裏,發現了什麽驚為天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