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吵架

隨著警方公布案子情況,民眾嘩然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解,甚至對文濤質疑,細看之下評論罵得依然難聽,好像那些人親眼看到文濤殺人走私了一樣。

網友是天下最沒有道理的人,也是最感性的人,會為別人的故事哭泣憤怒,也會為別人感動或者怒罵。

隻有極少數的人注意到清藍內部的調整,感歎著這個能夠審時度勢為自己謀利益的文濤,是多麽難得的天才。

不管如何,清藍集團現在無論之前的謠言還是現在的反轉,都是安城最近炒得最熱的品牌,媒體像是蒼蠅盯著腐爛的肉,死死地跟進清藍的所有動向。

安城見聞也是如此,雖因楊斌的事上麵下來文件讓安城見聞整改,給記者們進行思想教育,可這都不妨礙安城晚報那邊的新聞發出。更以一種最貼近犯罪者的話題,細致的圖文並茂介紹了楊斌的工作情況,寫出了一篇人物分析。

夏夢一早上就忙碌著和組長處理資料文件,為安城晚報那邊提供素材,最後安城見聞這個欄目倒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直到劉耀輝讓夏夢幾個趕緊去醫院,兩天沒盯上文濤的蹤跡,記者們都瘋了,四處都找不到他,都想采訪文濤哪怕他說幾句話也好啊,可文濤就和消失了一樣藏起來。

恢複碼頭的消息下來,卻都不見文濤本人,誰也不知他躲哪去了。

但今天劉耀輝突然得到消息,清藍集團的謝天華突發心髒病被送到了醫院,他可算清藍的元老,就算之前他股份的事被金融板塊報道出來了,但他名義上現在還是清藍安城分公司的市場部大拿。所以他病重了,無論是礙於麵子,還是落井下石,沒準都能看到文濤的蹤影。

所以劉耀輝叫上自己的人就往醫院趕。

而另一邊,鬧劇如何嘩眾取寵,肖城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還沒想好怎麽繼續查嶽童的事,他其實想過夏夢的提議,開畫展,把那幅畫展出來,這樣既能接近文先生,又可以引出殺害嶽童的人。

可肖城又不敢。

他已經不知多少次一個人回到畫室,拿著筆對畫布發呆了,地上都是廢棄的畫布紙張,心情煩躁。

看著自己舉起的右手在發抖,拽住右手的手腕可還是抖。

其實肖城背著所有人去看了醫生,他的手沒有任何毛病,醫生建議他去心理谘詢。

確實,肖城明白,他是精神上的問題,從看到嶽童留下來的那幅畫,從知道嶽童的死有問題開始。

對於一個繪畫的人來說手抖是多麽可怕的事,他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會好,不知到底如何做才會好。

他隻知道,他的手拿不穩筆,即便凝神靜氣想要去創作,可永遠都無法達到滿意,他隻要一舉起那支筆,就想到那天在物流倉庫打開紙箱看到的那幅嶽童藏起來的畫。

他把臉埋在手裏,他幾次夢見那幅畫,視覺衝擊印在了自己腦子裏,擊潰了他,他再回頭看自己的作品,仿佛缺失了一種靈魂。

這幅神秘的畫究竟是誰畫的,背後有怎麽樣故事的人才會創作出如此純粹的擁有靈魂的畫作,他隻覺得心裏發堵。

他想過重新開始,可他做不到,他總是去想嶽童想那幅畫,想要探究那幅畫背後的故事,這儼然成了他的心魔,可他不敢告訴任何人。

肖城不是不想往前走,是他現在根本不能,他也偷偷想去看心理醫生,可那天在門口就遇到了熟人和他打招呼,他嚇得轉身就走,其實肖城是害怕被人知道,他沒有自己說的那麽深情,這是他不敢麵對的內心,他不斷地告訴別人告訴自己,是因為嶽童的死讓他心理失衡。

可肖城不敢麵對自己,他怕戳穿自己,找出嶽童的死亡真相便成了借口,他不敢去細想。

再次拿起筆,右手還是抖得厲害,肖城歎息著,正好有人敲門,將他從夢魘中拉出來。

竟然是樓下高達玩具店的夥計阿南,平時經常在店裏看到,算是熟人了,“肖老師,真還是你啊,我在樓下聽到動靜,想是你來了,我們一會要去醫院接老板,你去嗎,一起啊,我們開店裏的車過去。”

肖城疑惑,“出院的日子不是明天嗎?”

“老板偷偷讓我們提前一天接他出來,不然就要被伯母接回家去,你也知道我們老板的脾氣和父母根本呆不到一塊去,所以。”

阿南笑著,肖城點點頭,就跟著夥計上了車。

車上還有兩個夥計,一男一女,兩個人似乎最近有所曖昧,嘰嘰喳喳的在後麵說話,其中小娟說著來店裏客人的穿著打扮,店裏裝潢該改成什麽樣。說著正起勁想到什麽似的,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肖城。

“肖老師啊,你畫室的窗戶漏不漏啊,我們店裏窗台那邊總漏水,一開始以為是反潮,咱們離海邊近啊,後來發現不是,是從上麵流下來的,之前你不在,沒和你說。您有空看一看是不是窗台外麵防水做得不好,還是樓上的問題,要修一修的啊。

雖然這幾天晴了,但天氣預報說還有雨的啦,這安城的天氣,怎麽總有暴雨,咱們店這樣的老房子最容易出問題。”

肖城有些驚訝,他在畫室好像並沒注意到陽台上有漏水,還沒等仔細詢問,就聽開車的阿南開口道,“阿娟啊你消息落後啊,那漏水,老板早說不是肖老師畫室的事嗎,是房頂四層頂樓側牆,一直漏到一樓,因為老房子,房頂的排水管堵了,水貼著側牆下來的。

物業說解決拖了好久不開工,這個隻能自己花錢弄了,是老房子的通病,樓上反而沒事,就咱們一樓最嚴重,老板說等淡季的時候,咱們把店裏翻修一下,順便把防水做了,樓頂上也做一些,就當幫街坊鄰居了。”

阿娟瞪著眼睛,“老板啥時候說的,我咋不記得了。”

“你那天沒來啊。之前老板去肖老師畫室看過了,開春的時候就漏了,當時以為是春天開化呢。”

肖城疑惑,“我怎麽不知道這事,唐勝去畫室看過了?我不記得他上來問過。”

阿南張張嘴,不知怎麽回答,呲著牙還在想措辭,後麵另一個夥計嘴快不經腦子的,“您不在,是嶽小姐在畫室,我記得清楚呢,那天老板好像還和嶽小姐起衝突了,老板後來摔門下來的,臉色那個難看,還罵人了。”

他說完看到肖城皺眉回頭,一下想到他口中說的嶽小姐已經不在了,吐著舌頭,有些尷尬,“抱歉啊,肖老師,我不是有意的。”

“你說唐勝和嶽童吵過架?大概什麽時候。”

“哎呀,我可能記錯了,肖老師對不住,我忘了嶽小姐已經。”

“沒事。”

肖城皺眉急迫的,“他們吵架是什麽時候?”肖城很疑惑,以前嶽童和唐勝很少接觸,就算他倆是一個學校的,但有嶽童在的場合,唐勝幾乎是避開的,他不喜歡嶽童,這一點肖城一直知道,也並未在意。所以要說他倆吵架,肖城倒是好奇了,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夥計為難的想了想,阿南接口道,“應該是五個月前吧,因為那天正好來了一批新貨,少了一部分零件,老板那天心情本就不好,因為漏水的事上去查看,結果樓上就有砸東西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之後老板摔了樓上的門出來,臉色難看嚇人的厲害,反正那天就是諸事不順,老板心情不好早早就離開店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