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紙條
夏夢聽到肖城的話也是心下一抖，又疑惑的抬頭，可惜那女人隻是半個身子探出來喊方鐸，此時已經進去，隻留下一個白大褂的衣角，方鐸也已經跑過去。
夏夢奇怪地盯著肖城，“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
肖城隻愣了一秒就緩過來，推開夏夢，急不可耐地朝著實驗室過去，到門前嚇了方鐸一跳。
然而實驗室是防盜門，此時也已經關上，肖城手都在抖，敲著門，“開門。”
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也顧及不了自己是什麽態度。
“肖老師你怎麽了？”
“開門。”
肖城隻想確認剛才那一眼那個聲音的主人，他現在沙啞的聲音都是癲狂的。
大概是太過用力，裏麵終於有人來開門，那人剛露麵，夏夢在旁邊就一下捂住嘴，內心已經尖叫。
而肖城完全驚在了原地，隻見眼前的女人，茫然的目光，一身白大褂帶著眼鏡，氣質和肖城記憶中迥然不同。可那張臉，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是嶽童的臉。
再次回到剛才的小型會議室裏，可這次，裏麵的主人公變成了剛才那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挺直著脖子，眼中有些不耐，眼神是多年習慣的居高臨下，微皺眉，但看得出教養很好，即便不耐說話聲音也是溫和的。
而她麵前的肖城手一直在抖，拿著那女人的工作證一遍一遍的確認她不是嶽童，“你說你叫什麽？”
“葉歡歡，這位肖先生，你已經問了很多遍了。”
一邊的夏夢在門口已經和方鐸張教授等人了解過了，甚至看了他們提供的葉歡歡的身份證信息和檔案。方鐸好奇的往裏看，張教授則是笑著接過夏夢提供的嶽童的照片，笑著說大概人有相似。
可這也太相似了，那張臉和嶽童一模一樣，但夏夢不是肖城，她更客觀冷靜，覺得從某種角度來看，葉歡歡和嶽童是完全不一樣的，首先出身背景，按照張教授提供的資料，葉歡歡是歸國華僑，從小在新西蘭長大，父母都是高知，三十歲沒到，現在已經是業內頂尖的化學博士，是研究所引進的人才。
這些背景本身和嶽童就完全不一樣，再看葉歡歡本人，她雖然那張臉單看與嶽童幾乎一模一樣，但細看整體，她皮膚更好，更紅潤，人其實也比嶽童稍微胖一點點，但豐滿的身材顯得更加勻稱。
再有就是動作習慣，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嶽童因養父母家庭和小時候的事，人天生就帶著一種自卑感，說話習慣低頭看鞋尖，而葉歡歡正相反，說話看人習慣微抬下巴，稍微凝眉，那是骨子裏的物質精神自信，是邊聽人說話邊分析的表現。而這種相較之下，氣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此時屋子裏肖城還在一遍一遍確認她不是嶽童，葉歡歡看了幾次表，也終於耐心到頂了，站起來，“抱歉，肖先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實驗室還有事，就不奉陪了，看來你是認錯人了。”
可她剛要轉身走，卻又想起什麽似的，伸出手，“你是張教授的客人，聽說我們這次研發的顏料和你們美院有合作，我剛加入這個項目不久，接下來估計有機會在美院和您見麵，先說一聲合作愉快吧，畢竟我們這樣認識也有些尷尬。”
說話到位為人得體，沒計較被肖城如此打擾，也沒有讓他難堪，夏夢已經完全確定這個人和嶽童天差地別了。
其實坐下的時候，肖城心裏就明白了眼前的人不是嶽童，可他作為當事人，很難不迷茫，即便知道不可能，還是忍不住祥林嫂一樣囉嗦，此時看對方伸出的手，他歎了口氣，終於理智占了上風，也站起來，“抱歉了，葉小姐，給你添麻煩了。”
手握過去，隻是一瞬間肖城又驚訝的抬頭，可眼前的人手隻是沾了他一下就收回去，依然還是那副抿著嘴的表情。
門外張教授打著哈哈，肖城和夏夢不得不告辭了。
夏夢一邊走，一邊給什麽人打電話，直走出大門的時候才掛斷，“已經完全確認了，這個人的資料全是真的，我找專人確認的，這個葉歡歡是歸國博士，家世好人聰明，絕對是化學領域的佼佼者，是研究所最年輕的在讀博士，但人怎麽會有如此相似的呢。
我總覺得這中間還是有什麽問題，調查的結果隻是表麵看到的，有必要找人私自調查一下這個葉歡歡，在同一個城市，完全背景身份不一樣的人，卻長得一樣，這種概率有多少，難道是嶽童的親戚？說是雙胞胎我都信，可這個葉歡歡是在新西蘭長大的啊，我查過嶽童也沒有雙生姐妹，這世界上真有這麽奇怪的事？”
夏夢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抬頭看臉色陰沉的肖城，以為他還沒回過神來，推了推他。“說話啊？我知道這事對你刺激最大，就像你一開始說的，不僅長得相似，聲音都非常相近，對嗎？”
肖城還是沉默著，似乎在想什麽，沒有回答。
夏夢也不想管他，“去哪，我要回報社好好查一查葉歡歡的身份，你想去哪，這邊不好打車，要網上約車的。”
夏夢剛拿出手機準備打車，就被肖城抓住手腕，他眼神很深，“在附近找個咖啡廳。”
“幹嘛？”
肖城舉起手裏一直攥著的紙條，“剛才那個葉歡歡給我的，她約我五點以後在附近見麵。”
“什麽？”
夏夢看著皺巴巴的紙條上匆忙寫的字，整個人汗毛都起來了，上麵簡單的一行，“這不方便，五點下班後見麵聊。”
“這個人不會真的是嶽童吧？”
肖城搖頭，不可能，嶽童都火化了，但這個人既然和嶽童長得一模一樣，就一定和嶽童有關係，隻是很奇怪，包括夏夢如此消息靈通的人，都從沒有查到過這個葉歡歡的存在，嶽童也從沒透露過認識這個人，她究竟是哪冒出來的？
不管多少疑惑，懷著如何忐忑的心情，夏夢和肖城在研究所對麵的一家咖啡廳坐定，這裏人很少，不知開在郊區這地方有什麽意義，咖啡也做得難喝，導致人更少了。
大落地窗正對著研究所的大門，五點一刻，車子陸續出來，下班時間到了，很快就看到換下白大褂的葉歡歡，一身保守的長袖連衣裙，墨色頭發依然用夾子在後麵隨意的夾著，沒戴任何首飾，整個人的氣質卻出來了，她和同事說話總帶著習慣性的笑容，看得出來從小接受的教育極好，那份貴氣是由內而外的。
夏夢怕她看不見，在窗邊揮手，也不知葉歡歡看見沒有，反正朝這邊過來了，進門坐在肖城夏夢的對麵，禮貌的向服務員點了一杯熱可可。
“這附近就一家咖啡廳，我猜你們在這。這裏的咖啡很難喝，但因為附近隻有這一個甜品店，所以。”
她表情淡然，就好像在和老朋友說話，肖城卻急著開口，“你認識嶽童，對嗎？”
“對。”
對方很坦誠，正好她的熱可可上來了，葉歡歡掃著前麵櫃台又點了一個草莓蛋糕。
“我這張臉你們也看到了，說我不認識嶽童簡直是笑話。”
“可你在研究所就否認了。”
“那邊人太多了，你別看都是搞科研的，八卦得很，因為主業太無聊了嘛，我不想成為大家議論的中心，更何況，嶽童她不喜歡讓人知道我，確切的說，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有一個孿生妹妹。”
最後四個字讓肖城心一抖。
“你是嶽童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