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些客人

顯然警方也是這麽認為的,據打聽文濤當天就被帶到了刑警隊,一直到晚上都沒出來,因為清藍倉庫裏發現的屍體,碼頭不得不停工,工人亂糟糟成一團,公司自然也是亂成一團,新聞也瘋了一樣傳開了。

雖然清藍集團剛剛入駐安城沒做大,還不算是大新聞,但在國內南方有市場,消息網絡一天時間全傳開,所以南方不少廠商退貨,導致公司一團亂。

肖城夏夢二人到了刑警隊,組長劉耀輝在門口,“他們好像在碼頭的水裏打撈上來東西了,剛才我就在門口看到,剩下的人家不讓進了。田曉玲死亡現場似乎也找到了什麽東西。恐怕田曉玲的死真的和清藍集團有關係,那個文濤現在應該是最主要的嫌疑人,無論是田曉玲的案子,還是走私集團的案子。”

夏夢皺眉,心癢癢好想知道警方查到了什麽,但陳立是不可能透露給她的,尤其是這次案子還關係到他們報社的同事,“二組組長出來了嗎?”

“還沒,但二組其他兩個人一會就先放出來了,我在這等著,和主編申請了,一會他們出來敘述,你這邊就直接文字把了解的情況直播到咱們報社對外網站上。”

劉耀輝激動地手都在抖,“他倆總知道點啥吧,畢竟和那個死了的陳輝有過交集,咱們算是這消息的內部人,主編的意思是,新聞時效性,咱們總比別的報社和媒體快一步。

一會他倆出來咱們先把人接走,千萬別被別的報社的人捷足先登了,還有電視台的,車上筆記本都準備好了,你手速快他倆一邊說你一邊寫,主編說了不用給他發了,直接登到咱們安城見聞的網絡媒體上。”

“啊?刑警隊不是說咱們報社不準往外報道嗎?”

“咱們答應了不在報紙上登,可沒說不能在電子刊物上。再說了,昨天那是咱們同事出了紕漏不得不低頭,今天可不一樣了,碼頭發現第二具屍體,還和某個大公司有關係,這中間彎彎繞繞的,可是社會大新聞,性質馬上就不一樣了,全民討論度極高,咱們作為主流媒體,報道是應該的,誰也沒權利不讓咱們報。”

劉耀輝一邊張望著警隊裏,一邊皺眉看著肖城,“肖老師也在啊。”

他看向夏夢,意思是,帶著他不方便吧,夏夢則在一組組長耳邊不知道說了啥,但肖城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不然劉耀輝不會用那種看到大肥肉的眼神上下打量他,說話也客氣了幾分。

事後肖城小聲問夏夢到底和劉耀輝說了啥,夏夢笑著,“說你在找繪畫靈感。”

“太扯了。”

“扯不扯信不信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和我們組長說,你肯把畫展的獨家報道給他。”

“我可沒說這話。而且我什麽時候要開畫展了。”

夏夢推了他一把笑著,“都自己人,你還想不想跟案子了。”

肖城還沒等反駁,就看到二組除了組長另外兩個記者同事一臉頹廢的從刑警隊出來,劉耀輝馬上把人拉上了麵包車開始問。那邊夏夢也早就做好準備手指在鍵盤上就等著記錄了,這一套動作下來和打仗似的,肖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這當記者的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厲害多了。

那兩個記者雖人頹廢,但也有當記者的覺悟,不廢話,水喝兩口吃了半個麵包,就開始講自己知道的,他倆承認這段時間被組長帶著秘密蹲坑,大多在碼頭,怕有人競爭獨家大新聞,都沒和報社主編打招呼,他倆也嘀咕過,但二組組長態度特強硬,他倆也就隻好聽話了。

陳輝好賭,二組組長答應給他錢,他才鋌而走險的,本來陳輝打算隻給他們說一些偷渡的情況和客人,給他們提供素材,並不想給具體的能抓住的資料,但無奈,陳輝缺錢缺的厲害,二組組長拿金錢**,對方隻猶豫了一天就答應了。

於是後來二組就開始蹲守,按照陳輝的透露拍一些更有證據性的照片,因為光聽陳輝敘述,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掙錢說謊騙人,但那個陳輝給的消息並不十分準確,他們一直沒蹲到有用的。

最後一條消息陳輝發誓說一定準確,二組也想著最後收網,不行就算了不能浪費時間了,而且陳輝說這次一定準了,能抓到那幫人的具體路線,但具體是什麽人陳輝一直沒說,因為怕被報複,隻提供那夥人的行動軌跡,讓他們自己拍。

二組他們想著一得到消息馬上就報警,這樣即可有第一手新聞,不然早和警察說,警察蹲點他們撈不著新聞,那個陳輝肯定也不答應。

然而準備蹲守的最後一天晚上還沒到來,白天就發現了陳輝的屍體。隻能說他們二組太倒黴了,從頭到尾沒抓到任何偷渡走私的證據,除了陳輝其他人毛都沒見過,還陷在了命案裏。估計陳輝被他們內部人發現,然後做掉了。

“所以你們其實什麽都不知道?”

“也不能這麽說。”

那兩個二組記者同事想著措辭,“具體證據和人員是沒抓住線索,但陳輝一開始提供了他們偷渡走的路線,還提供了這兩年他接手的幾個偷渡客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編故事,但也算是素材。”

這個答案讓劉耀輝都懵了,夏夢本來記錄的手也停下了,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完全沒有報道的價值了。因為就算記錄偷渡客情況當故事講,這故事的真實性也有待考究。

按照二組記者的話來說,陳輝一共講了這兩年中的四個偷渡客情況,他說最近兩年雖然偷渡的人多,但抓得嚴,所以很多生意不敢接,都得是熟人介紹才行。

陳輝說他屬於團隊邊緣,錢給的多的客人接不到,所以這兩年一共也沒接過幾回。至於走私,那太核心了,他的地位接觸不到。他就印象深刻的講了四個偷渡客。

一個傷了人跑路的,但還沒上船就被抓到了。一個開發商卷錢跑路的,但這人精明怕被人打聽到,中間就轉了別的船跑了。

還有一個病病殃殃的年輕男人,這個男的印象最讓人深刻,大概在兩年前吧,聽介紹人說他不是犯了什麽事跑路,而是為了躲親人,不想讓人知道,大概得了什麽絕症吧,反正那些真正有錢給錢多的跑路的人,是輪不到陳輝的,用他自己的話說。

第四個偷渡客是最近半年接的一個活,說是他的熟人求他幫忙的,他缺錢,這個都沒報給他們頭兒,是個年輕女的,挺奇怪的,因為聯係的好好地,但她那天晚上沒來。隻在約定的位置上看到了行李,但那女的人不在,等了一宿人都沒來。

約好了人不來這種情況也不少見,被人發現了被抓了,還是臨時不走了等等很多因素,陳輝也沒多奇怪,唯一讓他好奇的是,行李在約好的地點,人卻不見了。

還有一點,這女的要去的地方不像其他人一樣由海運直接去東南亞,而是要去海城。海城完全可以坐車或者坐飛機去,幹嘛非要偷渡。但也有可能是為了掩藏身份不被人發現行蹤,畢竟在內地坐車飛機都要身份證,跑路嘛就是怕被人發現,有可能是想到海城後再轉別家偷渡船隻去東南亞,反正一般選擇偷渡的都是要跑到國外去。

說到最後一個偷渡客的時候,夏夢和肖城對視了一眼,時間上很吻合,但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嶽童,還有待考證。

但整個故事中讓夏夢注意到的一個關鍵點是,“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