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田曉玲的曾經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按你說她死的日期。”

田曉玲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她死的前兩個禮拜吧,突然來找我,那是我們五年來第一次聯係。我非常意外,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我印象中的嶽童凡是都胸有成竹,因為她無論遇到多棘手的事,她的腦子夠用手段夠狠都可以擺平,我曾經堅信她,可以長久的留在那個人身邊,走馬燈似的女人一個一個的消亡或者離開隻有嶽童一直都在,有時候我甚至以為,嶽童對那個人來說是不一樣的。

嶽童曾經告訴過我,說我不會成功的,是我自己執迷不悟。”

田曉玲好像自言自語的話讓夏夢兩人雲裏霧裏,她卻仿佛沉浸在什麽回憶裏,苦笑著,“正因為嶽童曾經提醒過我,當然對於那時候頭腦發熱一腔熱血的我來說,這提醒沒有任何作用,但我念著她的好,所以在她五年後突然聯係我,求我辦事的時候,我就算再不情願,知道會給自己帶來危險,還是答應了,這是我欠嶽童的人情。

我記得嶽童那天打電話給我聲音都在抖,我知道是她的時候也很意外,我這些年一直很低調的,她竟然還能找到我。”

田曉玲回憶著,那天電話裏嶽童的聲音一直發抖,她說明找到田曉玲的來意,是想求田曉玲幫找門路偷渡。

“偷渡?”

肖城心一沉,完全想象不到是這個結果。

田曉玲點頭,“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

她看向夏夢,“夏小姐是記者,我記得我剛出事那會你們有記者朋友想給我寫個專欄節目,那個記者後來成了你的同事,所以我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我也不怕和你們說實話,其實我在警局也說的實話,正如你知道一樣警察局的人也知道,我曾經和走私偷渡集團有點關係,隻是當年,沒有證據哪怕我承認了,但當時因種種原因,我的精神狀況,證據不足等,所以。”

她笑了笑,“反正就是嶽童知道我的底細的,她找我做這種事是情理之中,但我也說了我多少年沒接觸過這行的人了,而且這麽危險的事,能做的人,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換了好幾撥了,我也不認識了。

可嶽童就是求我,說實話我大概是有種預感,但她從前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哭求我的時候我是驚訝的,我說過我欠她人情,於是就答應了。”

“所以你找的人就是那個死了的陳輝?”

“對,其實我和陳輝也不熟,和我熟的是他哥哥陳亮,但陳亮多少年前就死了,他就這一個弟弟,我出事後想幫也幫不了,陳亮死的時候陳輝還小,陳亮活著的時候自己不幹淨,就想弟弟以後過過正常人的日子,可他弟弟鬼迷心竅,在東南亞遇到個女的,我就說那女人肯定是個騙子。

但陳輝和他哥一樣,天生在感情上缺根弦,一條道走到黑。被那女人騙了在澳門輸了很多錢。就鋌而走險幹撈偏門的活,我勸也沒用,知道早晚要出事,沒想到這麽快。”

“你是說,你當時給嶽童找的偷渡門路就是陳輝。”

“對,本來約好日期是她死的前一晚走。就是肖城說求婚的那天晚上,約的淩晨四點鍾,可是她沒去,陳輝當時給我打電話了,問人怎麽沒來,我沒打通嶽童的電話,但想著也許是她後悔了,你知道這種事在這行當裏經常遇到,很多人臨近了就不走了因為各種事,但沒想到,嶽童是死了,但說她自殺,我很意外,雖然不信但聽你說她遺書都準備好了,也許她就是真的不想活了呢。”

“為什麽這麽說?你說了她不可能自殺的。”

“萬事也無絕對,因為在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那個男人?”

夏夢皺眉,看了一眼旁邊臉色發青的肖城,試探著的問,“是文先生嗎?”因為對田曉玲的了解,她人生中最大的苦難就是一個男人,那個文先生,文濤。所以夏夢順理成章的問出了口。

“對,就是文濤。所以我剛才會問肖先生,覺得嶽童是真心愛你嗎?我覺得不,遇到過文濤的女人,都無法再愛上任何別的男人,哪怕到死那天都是,因為文濤這個人,他會讓你痛不欲生,永遠甩不掉那份陰影,想知道我和嶽童怎麽認識的嗎?”

田曉玲似乎看著肖城的表情開始有些興奮,病態的笑容在臉上,仿佛看到有人為愛情背叛的痛苦,那份難受讓她心裏痛快,那是痛到極致的病態發泄。

田曉玲眼中不再是死氣沉沉,開始變得張狂,仿佛憋在心裏很久的故事終於有個發泄口,不是為了說出來,而是為了讓別人也感到難受。

“文濤,在美國時候我們學校裏很有名,他在那些富二代中不算最有錢出彩,主要是因為他的手腕,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夏小姐了解我,知道我以前在美國的男朋友是狄更斯,他家世顯赫,在那群富二代裏是佼佼者,我雖出身一般,又家道中落。但他對我是真的很好,我們很相愛,這輩子我都遇不到對我那麽好的人了。”說到這裏田曉玲有些傷感。

“可你還是在他破產後就和他分手導致他意外身亡?”

夏夢覺得眼前女人突然的神情讓人有些煩躁。

“才不是呢。”

卻沒想到田曉玲聲音尖厲的喊道,似乎這句話讓她氣沉沉的表情裂出一道傷痕,“狄更斯不是因為我和他分手才出意外的,我們根本沒有分手,他是被文濤逼死的。

文濤那時候初入美國大學社交圈,處處受人排擠,知道嗎,狄更斯看他和我都是國人,還幫過他。可正是這樣看起來悶不做聲的文濤,利用狄更斯的善良,假裝被那些人欺負,伏低做小,假裝和狄更斯弟弟做朋友,無話不談,竊取了狄更斯家族的商業機密。

文濤的手段卑劣,殘忍,當狄更斯家族注意到這個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狄更斯是他算計致死的,文濤的手段令人發指,他和他父親一樣,當時的文家掌權人,搶生意就搶生意,為什麽下手要那麽狠,趕盡殺絕。

狄更斯父親跪下來求文父,不要曝光他最後留給子女的隱形財產,可文濤還是曝光給了警察,把狄更斯家那些暗地裏的生意都掏了出來,徹底打壓了競爭對手。試問在國外誰沒有一點暗地裏的生意,可文濤太絕了。狄更斯是因為這個才死的。”

“所以你後來和文濤在一起,是為了報仇?”

“沒錯,我最愛的人被那個惡魔逼死了,他根本沒有人性的,從我了解的信息看,文濤真的太殘忍了,而且腦子非常好,但他不會動手殺人,殺人對文濤來說太低智,他會憋著一個人自己去死,他能抓到那個人的弱點,擊中人心裏最脆弱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夏小姐是記者,知道一些我們在美國的事吧,可我敢說你知道的僅僅是冰山一角,文濤遠比外界傳言的更殘忍,知道嗎,當時狄更斯的弟弟有個私生子,孩子很小,我也見過才幾個月大。

後來狄更斯弟弟就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和文濤走得最近,他以為文濤是最好的朋友,卻不知文濤早就在給他洗腦,知道他害怕私生子曝光,讓他犯錯,讓他以為隻有文濤能幫他,幫文濤把資料偷出來。是文濤逼著他一步步走向深淵。”

田曉玲苦笑道,“弟弟後來瘋掉了。也許所有人會說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能逼著他掐死自己的孩子,那是因為這些人根本不了解文濤,他很會給人洗腦的,他會控製你,讓你在他的一步步算計中走到盡頭,卻渾然不知。”

夏夢皺眉,覺得田曉玲說的話多少有些極端片麵,但對於這些內容還是震驚,沒有打斷。

田曉玲繼續道。“那時候我太年輕了,以為自己的憤怒和仇恨會化作報複的動力,以為自己算計得很好,後來才明白我在文濤眼中,都算不上一盤菜。

我自己調查,發現文濤這人做事滴水不漏,唯一的弱點,對,我以為的弱點,就是女人。

調查文濤,發現他對女人似乎很感興趣,換女人很勤。然而卻意外地,他沒有同時和好幾個女人糾纏的新聞,他好像對感情這回事很虔誠,交往一個女人的時候,就隻有一個女人,甚至不會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可當這個女人被他迷住,墜入愛河的那一刻,他就會狠狠地將其丟棄,甚至置於死地,每一段都如此,樂此不疲。

仿佛愛情從文濤得到的那一刻就再也提不起興趣,他這點很變態。他喜歡漂亮的女人,喜歡有個性獨立的女人。在戀愛期間甚至會為女人做出瘋狂地事來。甚至為了女人和人大打出手,和他理智的另一麵完全不一樣。

所以我覺得這是他的弱點,是報複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