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問話

裏麵沒有動靜,可因周圍環境,夏夢還是感受到人的氣息。

剛想抬起腳踹,門就開了,輪椅在眼前。田曉玲此時用戒備的恐懼的眼神看著她,夏夢拿出記者證,“我是安城見聞的記者,相信你在警局也聽說了,那個死了的陳輝,是我們報社記者的線人。”

“我知道的都和警察說過了,而且警方似乎也不允許媒體進入這尚不明確的案子吧。”

夏夢很驚訝,這個時候了,田曉玲竟然腦子還很清晰很鎮定。

“我們問的是另外的事,當然現在我可以伸出援手把你掩護帶走,這機會稍縱即逝,還是說你更信任這個旅店的老板娘。”

也就一兩秒鍾,田曉玲就抓住夏夢的手重新坐在了輪椅上。

那邊肖城把老板娘從前台引開,夏夢趁機推著田曉玲出了旅店。

可讓她意外的是,本應該在旅店對麵的唐勝和車子都不見了,她皺眉打給唐勝,可惜沒人接,這時候肖城出來了,說剛才那夥社會青年已經從後門回來,要趕緊走。

可唐勝電話怎麽都不接,三人著急,索性直接打了個車,田曉玲緊張的回頭看車後麵的人有沒有追上來,拒絕了送她回住處的想法,也提醒著別帶她去他們任何人家裏,以免惹禍上身,更是拒絕了夏夢要把她送回警局的想法。

眼中有一瞬間的慌張,田曉玲的反應讓夏夢很吃驚,最後夏夢想辦法把她帶到了報社租的值班宿舍,“這裏偶爾就值班的人住一下,最近報社出了這檔子事,估計沒人會來這邊,我現在也在外租房子早就不在這了,所以這間閑置著,你先在這待一宿吧,雖然不知你在躲什麽,但我提醒一句,你這個情況能躲一輩子嗎?如果有什麽危險還是和警方說比較好。”

田曉玲卻是沉默了。

房間不大隻有一個上下鋪,裏麵堆滿了過期報紙。

肖城看看四周,又看看滿眼疲憊的田曉玲,“剛才追你的人是誰?你為什麽不肯回警局?”

田曉玲沉默半晌看著他。“你們二位找我什麽事,直接說了吧,我可不會認為是好心。”

“你這人太警惕了。你被社會上的混混追不報警到底在怕什麽,你剛才還去了警察局不是嗎,你和那個死了的人什麽關係。”

“這些不需要和你們說吧。我已經和警方說明白了。”

“田曉玲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處境,我現在一個報警電話,你的所有堅持都沒意義。”

田曉玲盯著他看,那雙眼睛死氣沉沉帶著極大地冷意,這感覺讓人渾身不自在。“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單純報社好奇?”

“你認識嶽童嗎?”

肖城不想和她廢話直接問道。

田曉玲眼中閃過一瞬的錯愕,但很快別過頭,“不認識。”

“你說謊。”

她的態度很明顯了,可田曉玲似乎也沒有故意回避,這句否認毫無作用反而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你認識她,對嗎?如果不認識,你們為什麽通電話。”

“你是從電話號碼找到我的?”

田曉玲眯著眼似乎在仔細打量著肖城,又狐疑的掃了一眼夏夢。

那一眼,讓肖城一下有種預感,也許這個田曉玲認識自己。

“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

“你說謊。”

“這位先生,你我素未謀麵,上來這就直接問我認不認識?不覺得很奇怪嗎?”

肖城已經沒了耐性,這一晚上折騰的讓他腦子發脹,他拿出手機裏拍攝的通話記錄單子。

“你和嶽童在半個月中聯係了三次,如果說是打錯電話了,我不可信。”

“我不記得了。”

“那你是承認,你認識嶽童了?”

這一次田曉玲沒否認,也沒回答。

“那你知道嶽童死了嗎。”

“知道。”

這一次的回答叫肖城非常意外,激動的蹲下來平視著她,“她和你通話說了什麽?你知道她有什麽事對嗎?是出了什麽事對嗎,能告訴我嗎?”

“人都死了,肖先生還想知道什麽。”

“那是我的愛人。我需要真相,她在我求婚的第二天早上就死了,我必須知道她生前到底發生什麽遇到了什麽事,每每在睡夢中,我夢見她那天早上的樣子我都要發狂,覺得人死了就死了?不,活著的人煎熬才剛剛開始。”

肖城有些激動主要是眼前田曉玲的態度叫他抓狂,他有一種強烈預感,從發現那張奇怪的快遞單子,再到那封遺書上的謊言漏洞,直至這個身份詭異的田曉玲的出現,都讓他越來越覺得嶽童的死沒有那麽簡單。

不是遺書上說的那樣,也許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背後,嶽童在死前經受了極大地無法想象的痛苦,才會使其走出那一步,如果自己一輩子都找不到真相,那麽將一輩子活在難受和痛苦之中。

夏夢也被此時肖城的激動震懾到了,在後麵拉了他一下。

肖城用手搓著臉,“抱歉,是我態度不好,隻是這些日子我都沒有睡好,你是我找到最貼近的線索了,和嶽童死前通過電話,知道她那段時間在經曆什麽,對嗎?求求你告訴我。”

田曉玲眼神茫然的看著逆光的肖城,半晌才有些許聚焦,隨即嘴角嘲諷的一笑,反問肖城,“你很愛嶽童?”

“很愛。”

“可你覺得嶽童愛你嗎?”

“你什麽意思?”

“能告訴我嶽童怎麽死的嗎?”田曉玲問道。

“自殺。”

“自殺?”

田曉玲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她會自殺?”

肖城心裏咯噔一下皺眉,“什麽意思。她確實是自殺的,割脈,就死在我身邊,我早上醒來就看到這幅場景,還留了遺書,我甚至報了警,警察也說她是自殺的,你為什麽會這麽說,你了解她對嗎,可我認識她這麽久,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你,她幾乎沒有朋友。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你認識嶽童才多久,肖城,我知道你,在我看來嶽童選擇你,很大程度上是看中了你的家事背景地位,你所擁有的名利就是加分的一切。”

肖城心狠狠震了一下。

田曉玲說到這突然放鬆了下來,在她知道肖城似乎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的時候,她笑了,“你說嶽童是自殺?我不信,哪怕一切都證據確鑿我還是不信,因為我認識的嶽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自殺的,她是我見過最執著於活著的人,她可以為了自己活著出賣靈魂,可以為了攀爬而踐踏人性的底線,你說這樣的人會自殺,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