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打他,你心疼了?

夜裏,南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她像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裏,她拚命地往上爬,已經見到光亮了,卻在她探出頭的一刹,被韓秋白一腳又踹了進去。

而後,深淵之上傳來了南家人與一眾看客嘲諷的笑聲。

汗透的南藝猛地起身,已經是早上了。

她看床側已經沒有了傅辰的身影,想來他也就是故意逗弄她,昨晚她睡著,他就起身走了。

南藝收拾停當就開車去了葬禮現場,在殯儀館門口就看到了焦急不安的隋寧。

她看到南藝的時候,整個人都委屈得有些抖,“藝藝,我真的......”

“我已經知道了,對不起,隋寧,是我誤會你了。”

南藝打斷了隋寧的話。

昨晚知道真相的她難受也竊喜,至少隋寧沒有背叛她,她還有一個真心相待的閨蜜。

隋寧聽她這麽說才放鬆了下來,心疼地說:“韓秋白早就來了,你一會兒打算怎麽辦?”

南藝搖頭,她還沒想好。

隻是,南藝想不到這年頭不僅女人會搶男人,連男人都卷得這麽厲害,她可不就是被一個男人給綠了嘛?

怪不得韓秋白從來不跟她接吻親近,原來他喜歡的是男人,與南藝戀愛不過是為了應付家裏罷了。

隋寧與南藝聊了一些彼此的近況。

南藝平複下心情,就得進去麵對韓秋白了。

隋寧則回去上班,她不是富二代,自然不被邀請參加南音的葬禮,她也不想去,免得又心煩又惡心。

殯儀館的懷恤堂內,南音生前的照片被一簇簇白玫瑰包圍著。

南藝遠遠地看著泣不成聲的爸媽,南沛成和祁瀾,還有不住啜泣的哥哥南淩,她心如刀絞。

南藝在想,要是她死了,他們是不是連滴眼淚都沒有,就像她現在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而在吊唁廳接待人的韓秋白見南藝來了,就走過站到了她身邊。

韓秋白拉過南藝的手,溫柔地問:“藝藝,你這幾天怎麽了?我打電話你也不接。”

南藝收回了手,抬眼看著韓秋白,“你別站在這了,這是家屬區,你坐到下麵去吧!”

“我是你男朋友,而且咱不是說好你這次回來,我們就訂婚嗎?”

韓秋白一如既往的溫柔,也依舊清流俊雅,“早晚都是一家人,你還和我客氣。”

聽到這些話,南藝臉色更差了。

她知道這些年自己像個傻逼一樣被韓秋白騙得團團轉,而韓秋白不過是把南藝當作可以“形婚”的對象。

韓秋白想娶南藝,就是給他們韓家傳宗接代的,而他則可以和愛人繼續暗度陳倉。

“我讓你坐到下麵去,”南藝崩潰地提高了聲調,“我是不會和你訂婚的,更不會嫁給你,坐到下麵去。”

韓秋白一怔,不明白南藝為何突然這麽憤怒。

南沛成聽到動靜,走了過來,冷聲嗬斥:“南藝你瘋了?今天是你妹妹的葬禮,你在這大呼小叫地做什麽?快跟秋白道歉。”

“你什麽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給他道歉?”

南沛成氣急,“你是南音的姐姐,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來得還沒秋白早,秋白忙前忙後那麽久,你不感激,你還和他鬧。南藝,你長沒長心?”

“是我沒有心,還是你們沒有心?”

南沛成揚起手就要打。

南藝就把臉湊了過來,“來呀,小時候我回國一趟,都免不了一頓打。我這都回來快10天了,您還不趕緊招呼上?”

“伯父,是我惹南藝生氣了,”韓秋白趕緊圓場,“你別生氣,我倆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他過來摟住了南藝的肩膀,南藝覺得惡心拿掉了他手,“你離我遠一點。”

“那我站到那邊去,正好也方便接待來賓。”

遠處,傅辰與祁俊,還有季雪瑩也看到了這一幕。

祁俊扣上西裝扣子準備過去幫南藝,“你和雪瑩聊吧,我們家藝藝又受欺負了。”

傅辰諷刺地笑笑,“你的外甥女還真是副鐵石心腸自己親妹妹去世,她不僅遲到,而且連眼淚都沒有。”

傅辰眼底卻湧起清冷,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韓秋白。

祁俊揉了揉眉心,訕笑著解釋,“南藝家裏情況複雜,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祁俊就走了過去,勸住了南沛成。

隻是祁俊抬眼看到南藝時,發現她臉色很蒼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

祁瀾也過來攔住南沛成,“沛成,你就不能讓南音走得體麵點麽?南藝,有話等葬禮結束再說。”

韓秋白則一直扮演著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角色,南藝看他待人接物周到的模樣,都在想他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很快,到了和家屬握手環節。

傅辰走到南藝身邊時,象征性地伸出手。

他氣質矜貴,黑色的領帶和西服看上去格外的禁欲高冷,而他表情十分疏離,彷若昨天強行到祁家留宿的人不是他。

南藝看著這樣的傅辰心情更糟了。

昨晚他還輕聲軟語地安慰她的失意,這會兒卻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想來,他對她的心思也就是**的那點事兒。

南藝打掉了他的手,低聲說:“離我遠點。”

“南小姐,你需要眼藥水麽?我可以讓我的秘書給你去買。”

南藝聽到這,抿了抿嘴,“不需要,省下的錢留著給你買套子吧!”

傅辰一怔,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低聲又說:“你這張嘴,吃虧一點都不冤,活該!”

說完,他就往前走了。

而他身後的季雪瑩心情卻很好,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與南藝寒暄了兩句就也往前走了。

這時,一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南藝。

“南小姐,節哀,我叫雲磊。”

南藝心口猛地一緊。

眼前的男人高大挺拔,氣質霸道,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眼睛深邃明亮,抿著薄唇。

隻是盯著南藝時,他的眼神格外的清冷,滿是敵意。

南藝下意識地看向了門口的韓秋白,他神色有幾分慌張,不與南藝對視而是垂下眼簾。

“謝謝雲先生,”南藝冷笑著點頭,“我是應該節哀,去世的何止我妹妹,還有死在愚蠢裏的南藝。”

雲磊笑的得意,“你現在知道,也不算太蠢。”

他探頭過來,聲音冷澀,“南小姐,你很美,但是在我倆眼裏你就是一塊腐肉,行屍走肉而已。”

南藝揚手甩了雲磊一巴掌,“你在我眼裏就是垃圾,也是接收韓秋白那種垃圾的回收站。”

這一下子,讓安靜的靈堂有些聒噪。

韓秋白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扯住南藝,“你幹嘛?這是我們集團的雲總,南藝你怎麽能跟他動手?”

“我打他,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