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長公主府盛宴
晉寧長公主是當今皇帝的姐姐,是雲子姝的姑姑,此前頗得先帝寵愛,但這位長公主是個風流人物,當年跟駙馬也算是一往情深,然而這麽多年下來,府中除了駙馬之外,偶爾也會寵幸個美少年,駙馬被戴了綠帽子都不敢吭聲。
蕭家嫡女蕭雲霧嫁給了晉寧長公主的兒子許安之,兩家是親家,但長公主不涉朝政,也不掌兵權,對太子來說能利用的價值不大。
而對於蕭家來說,女兒嫁進了長公主府,這一生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其他的都不重要,真正涉及朝權的聯姻還是需要蕭雲衡。
蕭雲衡和雲子姝的婚事算是皇帝和蕭遠霆共同期待的結果。
但這些都不妨礙蕭雲霧依然會為了蕭家著想,所以跟蕭雲衡感情不錯的蕭雲霧,在靜觀其變幾日之後,終於算是冒頭了。
隔天一早,雲子姝坐馬車抵達長公主府。
剛下馬車就有人出來迎接她,有小廝趴在地上當她的腳蹬,雲子姝看了一眼,提著裙擺,身體一個輕躍便站到了地麵上。
“九公主殿下?”另外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過來,車上一個少女掀開車簾打招呼,“今日也來參加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
雲子姝轉頭看她,淡淡一笑:“寶珠郡主。”
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侍女掀開,少女踩著人型腳蹬走下來,目光倨傲地看向雲子姝,“九公主氣色真不錯。”
雲子姝今日身著一襲明藍收腰曳地長裙,頭戴鑲嵌藍寶石的發簪,冰藍耳墜跟身上的裙子顏色很搭,襯得精致秀美的小臉明豔動人,肌膚瓷白吹彈可破。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氣度。
子姝淡淡一笑:“寶珠郡主也一樣。”
這人是榮親王女兒寶珠郡主,年方十五,被母親寵得性情較為驕縱,一向不太看得起沒有母親的雲子姝。
再加上她跟蕭雲霧交好,此番自然就越發看不慣雲子姝了。
兩人並肩朝長公主府走去,在侍女引領下走進蘭園花廳,寶珠郡主淡道:“帝都皇城多少世家貴女想要嫁去蕭家,九公主此番鬧得這麽難看,不怕被蕭少將軍厭棄?”
“本宮已經厭棄了他,並不在意是否會被他所厭棄。”雲子姝聲音淡漠,說著,偏頭看向雲寶珠,“隻有寶珠郡主這樣以男人為天的女子,才會時刻在乎是否被夫家厭惡。”
雲寶珠神色一變,表情驟然僵硬難看:“你……”
“她們都在等著了。”雲子姝目光落向園子裏,“我們快些過去吧。”
花廳裏幾位郡主、貴女已經落座,各自閑聊品茗賞花,氣氛無比融洽,直到雲子姝和雲寶珠的到來,瞬間讓花廳安靜了下來。
十幾雙眼睛齊齊落在了雲子姝臉上,隨即眼底浮現訝異驚疑之色。
她們原以為跟蕭家鬧了這一出之後,雲子姝必定是憔悴而狼狽的,畢竟自古以來女子依附男人是鐵律,就算貴為公主也不例外。
況且雲子姝這個公主根本沒有依仗,她需要靠著強大的夫家庇護,才能讓人高看她一眼。
跟蕭家鬧翻,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不但丟臉惹人笑話,也會從此失去依靠。
可她今日所表現出來的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嫡公主駕到,各位貴女不知道要起身見禮?”冷月目光微掃,看著花廳中坐在席間的眾人,“這就是各家貴女的教養和規矩?”
此言一出,花廳裏氣氛一變。
眾位女子麵麵相覷,隨即不甘不願地起身朝雲子姝行禮:“參見九公主殿下。”
“免禮。”雲子姝聲音平靜,“諸位坐吧。”
眾女神色不虞,怏怏坐了下來。
“九公主殿下氣色不錯。”蕭雲霧身著紫裙而來,身後跟著四個侍女,“這幾日鬧得蕭家雞犬不寧,公主殿下覺得很威風?”
雲子姝轉頭,看向緩步而來的蕭雲霧,嘴角微揚:“蕭夫人在本宮麵前都得跪著說話,你不但敢站著,還敢對本宮冷嘲熱諷,不知是誰給你的勇氣?”
蕭雲霧臉色一變,目光陰冷地看著她。
“蕭雲衡如今已經搬進了公主府,本宮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去探視。”雲子姝笑了笑,笑意卻有些冷漠,“蕭姑娘這是要跟本宮對著幹,好給本宮一個理由,把怒火發泄在蕭雲衡的身上?”
蕭雲霧冷道:“你敢!”
“本宮為什麽不敢?”雲子姝挑眉,“本宮連休書都敢寫,還有什麽不敢的?”
蕭雲霧臉色鐵青。
席間有人打圓場:“九公主殿下,今日是長公主邀約而來,還請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
“蕭姑娘不曾給本宮麵子,本宮為什麽要看別人的麵子?”雲子姝慢條斯理地在席位上坐下,“本宮之前在蕭家時,蕭夫人天天喊著要教本宮規矩,然而長公主姑姑卻偏偏沒把蕭家女兒的規矩教好,讓她連尊卑都分不清。”
蕭雲霧僵白著臉看她,狠狠地攥緊了手裏的帕子。
原本今日是想好好羞辱一下雲子姝,沒想到雲子姝反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毫無留情地羞辱她,蕭雲霧臉色難看至極,恨不得上前扇她兩個耳光。
雲子姝跟沒事人似的,坐在一旁喝茶,茶水經過冷霜驗毒,已經確認無礙。
“九妹也太較真了,在這裏擺什麽公主架子?”八公主雲子柔懶洋洋地開口笑道,“一個沒有母後庇護的公主,其實跟官員家中庶女沒什麽區別,占了個嫡女的名分能當飯吃?做小伏低才是自保之道。”
八公主一發話,其他女子精神一震,紛紛附和:“是啊,沒有母親庇護的公主,就別談嫡不嫡了,跟孤女也沒什麽不一樣吧。”
雲寶珠方才在外麵受了她的氣,這會兒終於有機會反擊,冷冷一笑:“還敢休蕭家少將軍,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以後需要仰仗誰。”
雲子姝端起茶盞,徐徐啜了口茶,端的是優雅從容。
“以後誰仰仗誰還真不好說。”她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蕭雲衡如今是本宮的駙馬,本宮想如何處置他,大抵還是本宮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