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女人的花招深得我心

落在戒律閣門前,廖詩頤第一次沒有成為焦點,甚至無人發現她出現。

眾人圍成一圈,正議論紛紛。

牧淩卿見狀也有些意外,時候不早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宵禁時間,若不是跟著廖詩頤,他也是不能出現在這裏的。

“師尊,我去看看出了什麽……”本打算打著替廖詩頤探聽的旗號去打探一下,卻不料自己話還沒說完,廖詩頤已經擠進人群裏去了。

她那一身金袍,在一片褐色的修士袍裏,顯得格格不入。

隻是他不知道,廖詩頤如此激動,不僅僅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結果,更是由於她嗅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

這個氣息,她才剛剛感受到過。

是黑白無常的氣息。

“到底怎麽回事啊?”

“不清楚,是柳師叔。”

“真的死了?”

“這麽半天都沒反應,師公都來看過了,恐怕是沒救了吧。”

“下午還好好的,怎麽這麽突然?”

“誰說不是呢!”

柳如是?!

陸為修的親傳弟子,柳如是?!

廖詩頤目光一滯。

原來黑白無常不是單純來看自己的,而是來當差的。

她看了看人群中悲痛不已的陸為修,又看了看年紀輕輕的柳如是,心裏很是不好受。

按理來說,主要到了築基期,入道的修士壽命都會延長不少。

若無意外重傷,尋常普疾都不會對修士造成危害。

他神采奕奕也不像有重病的樣子,怎麽會突然就死了呢?

展開左手,廖詩頤看了看生死簿,發現柳如是分明是陽壽未盡。

不過他的名字也越來越淺,眼看就要消失在生簿裏了。

為什麽會這樣?!

周圍還有黑白無常留下的氣息,即便是來提人魂魄的,也不應該留下這麽濃重的氣息。

到底什麽地方不對?

從他們今天無故出現,廖詩頤就已經很奇怪了,結合眼下她剛覺得那兩個家夥說來看自己,恐怕是次要的,他們到玄天宗,應該另有目的。

“師兄,如是怎麽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廖詩頤還是上前問道。

畢竟,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麽個青年枉死。

“頤兒……”陸為修抹了抹眼角,長歎一聲,“怕是到了天命,已經盡力了,你來送他最後一程吧。”

嘴上說得灑脫,可陸為修顯然很舍不得,眼圈紅得嚇人。

“是病了嗎?”廖詩頤說著,將手搭在柳如是的印堂,默默讀了他瀕死前的記憶。

“應該是吧,畢竟沒出五行,生死有命,頤兒你也不用太傷心了。”明明自己難過得要命,陸為修還打起精神安慰廖詩頤。

柳如是周圍有一股很強的氣息,加之他最後的記憶中顯示,他不過是走到此處,便突然被卷入旋渦,倒地不起。

而時間與黑白無常離開馨雅居的時間,幾乎重合。

用手摸了摸地麵,廖詩頤眉頭微蹙。

是奪魂陷阱!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那兩個家夥的手筆。

也就是柳如是修為深厚,換是其他褐袍弟子踩中陷阱,怕是早已氣絕而亡了。

當時以為,是牧淩卿突然到訪,黑白無常才突然離開的。

現在想來他們倆早就在此設下陷阱,插在地上的哭喪棒也是為了確認是否有人落入陷阱所用的。

看來生死簿總數上多了一個魂魄,這兩人應該是為了平衡多出來的一個,才出此下策的。

悄然用生死簿收了攝魂陷阱,廖詩頤看了看強忍悲痛的陸為修,突然心生一計。

“牧淩卿,你過來!”

正盯著廖詩頤的一舉一動好奇,見她突然向自己招手,牧淩卿隻能走上前去。

此處有一股怪異的氣息,與之前在馨雅居裏感覺到的很像。

看著一臉狡黠的廖詩頤,牧淩卿自然忍不住懷疑。

這女人到底又藏了什麽秘密?

“師尊,三師伯!”牧淩卿拱手行禮。

陸為修抬眸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都是親傳弟子,為何這種奸邪之徒可以安然無恙,自己的好徒弟卻突然殞命!

感覺到陸為修不善的注視,牧淩卿隻是垂眸不語。

如此鄙夷的目光,他已經習慣了。

“你師弟昏迷不醒,牧淩卿你快救救他!”廖詩頤將牧淩卿拉到身旁蹲下,拉起他的手便說,“你的血是鳳血,或許能讓柳如是起死回生呢!”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玄天宗三大丹師都在,已經窮盡玄天宗之力,能用的丹藥都用了,也不見起色。

僅憑牧淩卿的幾滴血,能有如此功效?

廖詩頤不管牧淩卿是否同意,拉起他的手指就咬了上去,幾滴血擠進柳如是的口中,眾人屏息凝視起來。

看著自己的手指,牧淩卿猶豫片刻,還是放在自己嘴裏吮吸了一下。

這女人又要出什麽幺蛾子,若是他的血真能起死回生,牧淩卿還能活到現在?

早被那些期盼親友長壽的人吃幹抹盡了。

他哪裏知道,廖詩頤是故意給他這個機會,討好一下陸為修的。

收了陷阱以後,柳如是必然能還魂,飲血不過是個障眼法,讓牧淩卿賣個乖的。

果然片刻功夫有人便驚呼起來:“師叔動了,他有呼吸了!”

陸為修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愛徒,用手摸了摸他的脖頸,頓時驚喜道:“真的,如是真的有心跳了!!如是,如是!”

在眾人的呼喚下,柳如是睜了睜眼睛,隨即又閉上了。

可即便如此,也讓眾人一陣歡呼。

“柳師叔沒事了!”

“是啊,真的醒了!”

廖詩頤知道,他得恢複幾天,自然並不擔心。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至於黑白無常,等他們來找自己的時候再說。

“師兄,太好了,我就說牧淩卿的血有用的!”廖詩頤適時開口道。

安排人送柳如是回去休息,陸為修穩了穩情緒,轉眸看了牧淩卿一眼,不太情願道:“這次丹藥房幾乎傾盡所有,許是加了你的血才起了效果。我替柳如是,謝過。”

自己這個倔脾氣的師兄,能說出這番話實在不容易。

廖詩頤趁熱打鐵道:“三師兄,這都是牧淩卿該做的。我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師兄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