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是不想愛你

倒也不是當初的荼荼孤陋寡聞,實在是太虛難得,開不開全看心情。

心情好了,幾千年開一次,心情不好幾萬年也難得一見。

她修行的期間,正好跨過了太虛秘境出現的空檔,自然不曾了解。

此次宗門大比安排在這個時候,還特意請廖詩頤回來觀禮,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趕在太虛秘境打開之前,一起選擇合適的宗門弟子進入。

畢竟除了玄天宗,還有其他小的門派和世家,總不能把名額全都占用,讓宗門落個獨霸專斷的口實。

其二是秘境中雖有無數珍寶秘籍,甚至會有與上古仙師跨時空偶遇的機緣,可得到指點。但是機會與危險並存,秘境中充斥著各種危險,稍有不慎便會重傷甚至喪命。

普通弟子進去,也是百害無益。

可即便如此,有這樣難得的機會,在有生之年出現,修士們必然是削尖了腦袋往裏鑽的。

導致此次宗門大比,競爭尤為激勵。

被封在寒潭裏的時候,牧淩卿自然對進入太虛秘境這等好事不作打算了。

可是現在出來了,又提升了層次,他自然是誌在必得。

廖詩頤這才明白,為何牧淩卿當日在戒律閣會毫不猶豫答應要參與宗門大比。

那時候的他,恐怕是擔心自己不夠資格進入太虛,所以在戒律閣的表現,也有故意激怒陸為修的成分。隻要進了宗門大比,他距離太虛便能更進一步。

這家夥的心思,可真夠深沉的了。

“師尊,可否同意?”見廖詩頤久久不回答,牧淩卿沉下眸子問道。

他清俊的臉上,仿佛瞬間抹了一層冰霜。

這件事廖詩頤不敢輕易做主,那個秘境若是進去便能突破,同意他去,不等於親手將自己塞進花瓶裏去了嗎?

“依照規矩應當如何?”這確實是她的知識盲區,即便是借助生死簿了解了個大概,廖詩頤還是有諸多疑問。

“古訓凡玄天宗弟子,金丹期以上均可進入。”牧淩卿淡淡回道。

顯然,他已經關注此事很久了。

“為師久不關注此事了,為何金丹期才能進入呢?”廖詩頤又問。

牧淩卿抬眸看了看廖詩頤,眼神裏閃爍著幾分疑惑。

前段時間,廖詩頤頻頻飲血,就是為了盡快突破,趕上太虛秘境的機會。

怎的這會兒又推說自己不知,這是不想讓他去故意裝傻嗎?

手背滋滋啦啦地疼起來,廖詩頤盡量保持儀態,不想著如何去抽這擅長忘恩負義的小子。

我就問個問題,你恨個什麽勁兒啊,怎麽連問題都不能問了嗎?

“其一是由於秘境裏危機四伏,不到金丹期根本不可能應付。且秘境出現和消失都變幻莫測,一旦關閉,要等下一次打開才能出來。可能是幾千年,可能是上萬年。萬一在秘境關閉前不能禦劍離開,要在險象環生的秘境裏生存這麽久,基本不可能。”

雖覺得廖詩頤明知故問,牧淩卿為了能進太虛,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

“原來如此。”

廖詩頤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樣子,看得牧淩卿一陣光火。

“師尊若不同意可以直說,不必這般繞圈子。”

見廖詩頤誇張點頭,牧淩卿更覺得她是故意裝傻。

“我有什麽可不同意的,依著規矩,你該去便去,為師絕不阻攔!”

摩挲著自己的左手,廖詩頤不禁憤憤。

自己不過是多問了幾句,從哪裏看出她不同意了?

牧淩卿這小子就是不正常,該不會以為全世界都要害他吧?

見她還在摸索左手,牧淩卿不禁想起這幾日,她假裝胳膊受傷騙取自己的鳳血,更恨得起勁。

“既然如此說,師尊便是不同意了。”

這小子有完沒完了,正要拍案而起,廖詩頤突然頓住了。

雖然依照牧淩卿的修為,讓他進去不違反祖訓。可他走的不是劍道,層次也不能用金丹期作衡量,這確實是個麻煩。

也難怪他以為自己在敷衍,廖詩頤一著急,隻記得他修為夠了,卻忘記了這小子的層次見不得光的。

“你也先別著急,等我去找你師公商量商量。我雍頂峰怎麽也該有一席之地吧。”感受到手背傳來久違的清涼,廖詩頤看看終於淡了幾分的名字,突然起身道,“走,現在就去!”

牧淩卿看著廖詩頤,有幾分意外。

以前對於能否進入太虛,他是不敢想的,隻能盡力而為。

可不想眼下,廖詩頤竟是真的願意替自己爭取。

雖然剛才她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無法對廖詩頤雙眸的清澈視而不見。

那渾然天成的真誠,讓牧淩卿竟有些移不開眼睛。

“愣著幹嘛,一起去啊。”廖詩頤禦劍等著牧淩卿,既然問就在這多心鬼麵前問個清楚,省得日後有個什麽,他又得懷疑自己從中作梗。

不如帶著他聽個清楚。

“你,帶我去?”牧淩卿有些意外。

廖詩頤一臉不解:“你不去,不怕我說不清楚?”

“不是……”牧淩卿從未這般局促過,他看著廖詩頤一臉認真,心底仿佛被撬了一下。

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今天才企圖把她推下來,現在她敢再帶著自己禦劍?

“師尊,你不怕嗎?”牧淩卿站在廖詩頤身後,輕聲問道。

廖詩頤瞥了他一眼:“打也打了,你那筆賬已經翻篇了。我以後不會再記得,你也最好忘了吧。你這麽痛苦,很多時候實在是因為記性太好了點。若有這個腦力,不如用在修行上。”

微微斜唇,牧淩卿看著發絲飛揚的廖詩頤,竟不由笑了一下。

隻可惜殺父誅母之仇,又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若不是有血海深仇橫亙在他們之間,牧淩卿未必容不下這位師父,即便她折了自己的靈根,即便她將自己禁錮取血。

隻要她是真心相待,牧淩卿都能一笑泯過往。

折斷靈根,他可以不入劍道。

取血為藥,他可以甘心奉上。

可父母不能再生,恥辱不能血洗,他枉為人子。

自己與玄天宗終有一戰,到那時候,該拿廖詩頤怎麽辦?

牧淩卿抬眸看了看前麵的女子,卻見她忽然低頭驚呼。

“那是怎麽了,這麽多人?!”

牧淩卿低頭,看見戒律閣圍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