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緊我

慕九揉了揉眉心,坐了起來。

他撿起地上半幹的衣服穿上,壓著脾氣反問道:“難道裹著濕衣服睡一夜?”

江雲姝弱弱的露了個頭出來,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明明可以喊我起來自己脫啊禽獸!

慕九轉身出門,道:“放心吧,我不喜歡**。”

這女人昨晚睡得比豬還沉,可不跟具屍體一樣?

江雲姝當然也知道慕九沒動她。

自己的身體有沒有異樣,她自己最清楚。

隻是剛醒來,看見自己和慕九什麽也沒穿,還睡在同一張**,難免被嚇到。

慕九從廚房取了兩根筷子回來,見江雲姝還窩在**,語氣有點不耐煩,“不把衣服穿上,還愣著幹什麽?”

昨天晚上就已經夠折磨他了,現在醒了都還不自覺。

江雲姝這才呆頭呆腦的:“哦哦。”

可是衣服昨天被慕九扔到了地上,她現在要是下床,慕九就會把她看光光。

她有點為難:“你......可不可以轉過去一下。”

慕九嘖了一聲,直接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女人真是麻煩!

昨晚的衣服才半幹,穿在身上貼著皮肉,很不舒服,但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衣物換洗,隻能將就一下。

穿戴整齊,她對著門外道:“我穿好了。”

慕九推門進來,讓她坐在**,自己端了個小凳子,坐在她麵前,道“伸手。”

“啊?”江雲姝一愣,下意識的伸手出去。

慕九抬頭,表情有點想發火的跡象,“另一隻。”

自己哪隻手受傷都不知道嗎?

江雲姝這才連忙換手,伸出小拇指被掰折的左手。

慕九把筷子折斷,放在一旁之後,隨便扯了個話題轉移江雲姝的注意力:“昨天周永昌為什麽追你。”

江雲姝老實回答:“他想讓我給她做續弦,我舅舅已經答應了,但是我不想......”

慕九一直盯著她,見她正專心說話,突然捉住她錯位的小指,猛的掰直!

江雲姝後知後覺的慘叫一聲,眼淚唰就滴了下來,正好落到慕九的手上。

慕九把筷子夾在她的小手指兩側,一邊用布條固定,一邊道:“隻是錯位而已,休養兩天就好了。”

江雲姝悶悶道:“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有心理準備。”

那語氣,聽起來竟然有兩分委屈的意味。

慕九麵無表情的把布條紮好,道:“提前說你不怕嗎?”

這女人跟個嬌氣包一樣,要是提前說,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麽樣子。

煩死了!

江雲姝看了看自己包紮得跟棒槌一樣的手指,小聲道:“謝謝你。”

慕九冷若冰霜,仿佛沒聽見一樣,轉身出門。

江雲姝像個跟班,跟著他到廚房。

慕九想著江雲姝有傷在身,就沒讓她做事,自己燒了火,才隨手抓把米,丟進鍋裏,摻水,煮粥。

煮粥不需要一直翻鍋,慕九沉默的在灶膛前坐下,看著火,偶爾添添柴。

江雲姝局促的站在他身邊,半晌,下了好大的決心,才鼓起勇氣:“慕哥,今天我能睡你家嗎?”

慕九表情沒變,但眉梢不易察覺的揚了一揚,“你確定是今天?”

“......嗯。”江雲姝能聽出慕九言語中的暗示。

但她心裏也明白,周永昌肯定在暗處盯著自己,隻要她一從慕九的家裏麵出去,昨天的事情肯定又會重演。

除了慕九,沒有人能保護她。

粥煮好了,慕九抽了灶膛裏的柴火,盛了碗粥遞給江雲姝。

江雲姝捧著那碗白米粥,咬緊了嘴唇,並沒有下口。

小塘村很窮,沒有幾個人能吃得上白米飯,平時多是糙米加苞米,或者蒸紅薯頂飽。

江雲姝長這麽大,全靠一個又一個的蒸土豆子活過來的。

慕九自顧自的吃完了早飯,就準備出門。

江雲姝緊張的喊住他,“你去哪兒?”

慕九背上獵刀,道:“上山。”

江雲姝想起來了。

慕九是獵戶,每天都要進山打獵,然後第二天把獵物運進城裏賣錢。

江雲姝連忙放下碗,追了上去,“慕、慕九!”

這是江雲姝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慕九頓住,回頭看她:“幹嘛?”

江雲姝滿臉漲紅,想好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嘴巴幾次張合。

終於,是下定了決定,她豁出去了一般,猛的閉上眼,道:“慕哥,我、我今後跟你,你能不能保護我......”

如果要嫁給周永昌,那麽不如嫁給慕九。

江雲姝是這麽想的。

很久,都沒有得到回應,江雲姝心中忐忑,悄悄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慕九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麵貼麵的站到了她麵前。

男人帶著繭的手微微挑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而磁性,“老子是唯一一個能保你平安度日的人,所以......抓緊老子。”

江雲姝臉紅似血,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嗯......”

慕九龍心大悅,一把丟開女人,大聲道:“在家等我,下午我帶你去鎮裏。”

江雲姝乖乖點頭。

下午,慕九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泥,衣服也破破爛爛,胳膊上受了幾處傷。

江雲姝驚得跳了起來,“慕哥,你這是怎麽了?”

慕九打了井水,簡單洗了把臉,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走,進城。”

江雲姝有些擔心他的傷,但慕九這個男人很強勢,他說沒事就是沒事。

江雲姝隻能跟個小媳婦兒似的,他說,她聽。

小塘村進城的這條路,有些難走。

需要翻過半座山的泥濘,江雲姝深一腳淺一腳,走得很艱難。

其實,她的獨自生存能力很弱。

母親病重這麽多年,一般的女孩再柔弱,也早就開始學習扛起家裏的重擔。

江雲姝也不是沒扛。

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進山采藥,哪怕摔得渾身是傷,也采不到幾樣好藥材。

種地早出晚歸,鋤頭磨得滿手血泡,也永遠種不出多少糧食。

好不容易種點兒出來,還不夠交地租的。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小姐的身子。

十多裏地,走了一半,江雲姝就已經被磨得沒脾氣了,一沒注意,被路邊伸出來的荊棘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