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扒皮渣男,孩子沒了

反正不是強製參加,穆歆隻遺憾了一瞬,跟著同為學渣的衛竹西溜達完一圈後,就安然地坐著吃起下午茶。

說是兩個時辰,實際上有心揚名的才子才女們早就打好了腹稿,走馬觀花地欣賞了一下盛放的鮮花,就立刻回到主場寫寫畫畫。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和諧的氛圍。

“五妹妹,你怎麽了!”文三小姐緊張地扶住文五小姐,滿臉擔憂。

隻見文五小姐捂住腹部,俏臉煞白,但還是強撐著說:“三姐姐,我沒事,隻是貪涼多喝了幾杯桃花露,休息下就好。”

“那怎麽行!”文三小姐招來伺候的婢女,“快去跟王妃稟報,請她讓大夫來看看。”

“我說不用了!”文五小姐用力一甩手,卻不小心撞到桌角,腹部一陣劇痛,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額角落下,滴落在裙擺下不斷湧出的鮮血中。

“快看,好多血!”

“怎麽回事?是受傷了嗎?”

有年紀小的少年驚呼,立刻被身邊年長一些的人捂住了嘴,不少世家公子都有通房侍妾,已經猜出文五小姐發生了什麽。

穆歆咽下一口桃花酥,暗歎一聲:三皇子的孩子,沒了。

“妹妹不要看,都是髒東西!”衛竹西已經十六歲,平日裏偷看過不少話本子,這時也明白過來,連忙捂住穆歆的眼睛。

文五小姐痛得腦海中一片空白,而她向來看不起的愚蠢嫡姐,在扶住她的時候將一枚玉佩塞到了她的懷裏,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的好妹妹,你猜三皇子會不會認下這個孩子?”

下一刻,文三小姐似是太過瘦弱,沒能扶著文五小姐,二人雙雙摔倒在地。一個玉佩從文五小姐的衣服中掉了出來,滾到眾人書案前的空地上,鐫刻著龍紋的玉佩質地極好,沾染了一絲血色的“靈運”二字清晰無比。

眾人原本還在交頭接耳議論著禮部尚書文家居然出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看清玉佩後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靈運,是三皇子褚承安的字,皇子的表字雖知者甚少,但為了取字時避開,絕大多數朝臣都是知道的。

禮部尚書庶女當眾小產,懷裏掉落三皇子的玉佩,這不是他們在賞花宴上該看到的東西啊!

有人悄悄抬眼瞄了一眼三皇子,隻見褚承安依舊保持著謙謙君子的儀態,沉穩地主持大局,似乎並未發覺玉佩有什麽問題。

“王府的大夫呢?來人,快將這位小姐扶到廂房去。”三皇子眉心微蹙,語氣帶著憐憫,像是完全不認識那個杏色衣裙被血染透的女子。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提玉佩上的名字,除了文三小姐。

“靈運,這,這不是三皇子殿下的玉佩嗎?”文小三姐跪坐在地上,抓著那枚玉佩,目光灼灼地看向褚承安。

文五小姐已經快疼昏過去,僅憑著最後一絲理智強撐著,心知若是今日暴露了跟三皇子的關係,她必無活路。

“姐姐說什麽呢,這是妹妹在金玉堂買的玉佩,與他人無關。”文五小姐攥緊拳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甲深陷入掌心,換取短暫的清明。

她此刻很清楚,今天這一出都是這個嫡姐的手筆。這枚玉佩,是她眼睜睜看著三皇子給嫡姐的,當時還在心裏恥笑有人能蠢到為了一枚玉佩就死心塌地。

如今,卻是這枚玉佩,要送她下地獄。

文三小姐麵容悲戚,像是痛心到極點:“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他嗎?”

她不顧文五小姐無力的阻攔,拿著玉佩一步步走向三皇子,含淚質問:“三皇子殿下,這是不是你的玉佩?”

“是不是你,欺騙了我妹妹的感情?”

“是不是你,哄騙著她委身於你,做下這等敗壞門風之事?”

字字泣血,文三小姐的悲憤完全不似偽裝,看得不少人原本唾棄文五小姐的人心生感慨,真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姐姐啊。

為了一個庶妹,居然敢對三皇子發難質問,情深意切的悲鳴,可見姐妹情深。

原本懷親王府的仆從和褚承安的侍衛都已經走到文三小姐身邊,卻被穆歆和衛竹西擋在了外圍。

不止知曉內情的穆歆看得出來,有一個後宅百曉生閨蜜的衛竹西也能感受到,文三小姐是在替自己質問褚承安這個負心薄幸之輩。

兩年多的欺騙,庶妹的背叛,甚至生母都死於庶妹和三皇子的合謀,這一切都讓文靜靦腆的溫順,化身為厲鬼,誓要將三皇子的假麵撕下來。

穆歆對今日三女爭一男的修羅場早有期待,看到文小三姐在庶妹小產一事的表現,就知道這是她的複仇戰。

本來她無需摻和其中,但從丹陽郡主刻意刁難那一刻開始,賞花宴就注定不太平。

“與其為所有人考慮,不如憐取眼前人。”穆歆話裏帶話地提醒道,她對褚承安毫無興趣,礙於社交禮儀才寒暄幾句。

可惜三皇子明顯是個高段位的渣男,此時仍是麵色不變,語氣帶著真切的疑惑:“文三小姐,本王此前從未見過令妹。”

三皇子笑容愈發僵硬,內心也是焦躁不已,文家這對姐妹他抵死不認就掀不起什麽風浪。

今日最大的危機,是丹陽郡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賞花宴。

他根本沒讓懷親王妃給丹陽郡主下帖子,那才是個真正的瘋子,若讓她知道自己跟文五小姐有了孩子,他都不敢想對方能做出什麽。

文三小姐早就料到三皇子不會輕易承認,用手帕輕輕擦去玉佩上的血跡,轉而看向丹陽郡主:“這玉佩上的靈運二字或有相同,但這龍紋可不是金玉堂敢雕刻的。”

三皇子心頭一跳,瞥了一眼內侍。

小太監立刻撲通跪地:“求殿下饒命,奴才上月清點配飾時發現少了一枚玉佩,但怕受責罰,一直沒有上報。”

“求殿下饒命,那枚玉佩也不知是何人所盜,居然流落在外,奴才罪該萬死。”

三皇子看著大夫和下人將文五小姐抬下去後,再對文三小姐說話時就帶上了譴責之意:“文三小姐,你還是去陪著令妹吧,女子身體弱,現在不是胡亂攀扯的時候。”

文三小姐低低笑了起來,她太了解三皇子了,也了解被他迷惑的人能有多愚蠢。

三皇子如今有恃無恐,就是仗著她沒有證據,哪怕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他在抵賴,丹陽郡主都會相信他的謊話。

就像當初的她一樣,自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就閉上了眼睛耳朵,愚蠢又可笑。

“殿下,我妹妹縱然讓給家族蒙羞,卻也不是任人踐踏的雜草。”文三小姐將玉佩扔給了內侍,聲音輕緩而哀傷。

“五妹妹曾說過,自己的意中人喜歡在雨天喝一杯方山露芽,曾親手為他縫製了一個遠山雙麵繡荷包,裏麵悄悄放了一層曬幹的茶葉。”

“我以為她的意中人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沒想到卻是個卑鄙懦弱的小人。”

說完,文三小姐深深看了一眼臉色驟變的丹陽郡主,帶著人去找文五小姐,她跟好妹妹的賬,還沒算完。

女子對心愛之人的一切都會很細心,三皇子或許不記得她繡的荷包是什麽樣式,但是丹陽郡主一定忘不了。

文三小姐意有所指的一段話,聰明點的人都聽出了文五小姐孩子的父親,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

但聰明人就該知道,什麽話不能說。

穆歆還在琢磨著到底是褚承澤將真相告知文三小姐,還是文三小姐主動找上了褚承澤,總是三皇子的確是沒閑情逸致來拱她這顆小白菜了。

“四妹妹,小心!”衛竹西正想跟穆歆咬耳朵,就看到一個婢女不知被什麽絆倒了,托盤上的一小壇梅子酒直直飛向穆歆。

穆歆往後一仰,右手飛出一個茶杯撞開酒壇,左手取過桌上的空碗,順著酒灑出的方向一撈,完美地將酒水都接入了碗中。

啪的一聲,酒壇落地。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隻有幾個一直注意著穆歆的人才看到發生了什麽。

“穆四小姐好身手!”

悄悄關注著穆歆的俊朗少年忍不住大聲喝彩,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這身手絕對不是普通人。

穆歆在遇襲那一刻純粹屬於條件反射,決不讓任何**近身。

但瞥到還擺著暗號手勢的南晝,穆歆知道自己錯過了,“在恰當的時間消失”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