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人皆可利用,唯有衛芫荽不受掌控
暨南安臉上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清晰可見,“淵兒的王妃,這是生氣了。”
衛芫荽會因為他送曹姝妤回家而生氣?
——不可能!
即使他們兩人送到了一張**去,衛芫荽也隻會站在床邊給他們鼓掌加油。
曹姝妤今日來找他,是給他傳遞消息的——穆元嘉不在丞相府,而曹興騰的人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
而曹姝妤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她,所以今日來也是索要“報酬”的。
“曹小姐今日來府中,為的是下月皇後生辰的事。她準備獻舞一支,讓我幫忙吹笛伴之。”宴深回答道。
這就是曹姝妤索要的報酬。
凡是有利於自己計劃的事情,宴深都不會拒絕。
而在宴深答應後,曹姝妤才將手中的字條交給他。
隻是還來不及商量接下來的事,宮中就突然傳來緊急消息,說是太後快不行了。
宴深相信這個消息已經在皇宮內外擴散開來,此時前往宮中的人一定不在少數。
後宮更是尤為慌亂,畢竟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人人都想展現自己的孝順,以此引起皇上的注意,得到他的認可。
所以曹姝妤必須跟著去,搜集這些線索。
暨南安搖頭,臉色極為嚴肅,“她跳她的舞,丞相府那麽多出色的樂師,找不到伴曲的,非得找你。目的還不夠明顯嗎?這曹大小姐,對你的喜歡如此明顯,你當真感覺不出來?”
這自古以來,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對於喜愛之人都是想靠近的,一次又一次,以此將對方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自己身上。
近水樓台先得月,難道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曹姝妤以各個活動為邀約的理由,已經約過宴深不少次。
這其中的愛慕之意,難道還不足夠明顯嗎?
暨南安是眉頭一皺,她這淵兒在男女之情上怎麽就如此木訥呢?
“快些回府吧,祖母今日就不留你在宮中住下了。這女子生氣,你得好好哄,她說不,其實就是要的意思。你可記清楚了。”抬手拍了拍宴深的肩膀,暨南安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宴深若是繼續這麽木訥,這小世子她可什麽時候才能抱得上!
語畢不等宴深回答,將目光看向了周嬤嬤,“去花園,給七王爺采摘一束芍藥帶回府送給七王妃。”
芍藥是暨南安整個花園當中,最為寶貝的花。
種了這麽多年,除了插在慈安宮的花瓶中,其他嬪妃的宮中可是從未出現的。
別說采摘了,就是來慈安宮賞這芍藥,暨南安都是派人全程盯著的,生怕被人采了去。
“是!太後。”
周嬤嬤拿上剪刀立馬走了出去。
近來慈安宮人氣爆棚,每日從清晨到日暮,一波人接著一波人,從未間斷。
但暨南安從未讓她采摘過芍藥送給其中任何一個小主。
皇後對於花園裏的芍藥早已垂涎已久,昨日來話裏話外都是想太後賜一朵帶回去好生養著。
暨南安不僅沒有沒答應,連她糕點都未收下,就以身子不舒服為由,讓她告退了。
但眼下這七王妃連人都還沒有出現,太後就將自己的寶貝芍藥贈予了她,這喜愛程度可見不一般。
“孫兒記下了。”別說周嬤嬤了,就連宴深自己也是沒有料到,太後竟然對衛芫荽如此大方。
看來太後對於衛芫荽愛屋及烏,這件事情宴深覺得已經成功了一半。
“光記下有什麽用?早些帶芫荽進宮中看看哀家,才是哀家最想要的。哀家這身子,可是看一次就少一次的。”暨南安洋裝生氣地說道,近兩年來,她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太醫來把脈,都說沒有性命之憂,但她自己清楚得很,和早些年比起來的不同。
宴深點頭,“是!”
采了整整一大束芍藥回來的周嬤嬤,綁好後將它遞給了宴深,“奴婢采的都是花苞,養幾日就開花了,可持續一月有餘。”
暨南安抬頭看了一眼,“下次采得多些。若是芫荽喜歡,哀家便命人一月一送,你也就懶得隨時進宮取芍藥了。多陪陪她,才是正經事。”
一月一送?
想要多少送多少……
宮中其他嬪妃若是得知此事,不知作何感想?
接過芍藥的宴深立馬告退,快馬加鞭朝著七王府而去。
衛芫荽早已睡下,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她一向不打呼嚕,但白日實在累得緊,夜裏就無法控製了。
見宴深推門進來,綠籮嚇得一個激靈。還以為有賊進來了,險些飛身一躍,戳中他要害。“王爺!”
宴深沉聲道,“你先出去,本王有事和王妃說。”眼神裏有著些許的慌亂。
綠籮是衛芫荽特意安排在臥房睡的,因為宴深的對家實在太多,衛芫荽怕死,自是得留個會功夫的丫鬟在,方可放心入睡。
綠籮不解,這大晚上的王爺能有什麽事情和王妃說?
但還是點了頭,“那王爺快些說,說完我還得回來陪王妃睡。”
快些說?
難道不是應該慢些說嗎?
還要回來陪她睡?
這才一日,她竟然就被衛芫荽收買得如此服帖。
衛芫荽這籠絡人心的手段,著實令他這個王爺佩服!
見綠籮關上房門,宴深往椅子上慵懶地一躺,隨手端過旁邊的杯盞一飲而盡後低聲說道,“別裝了,坐起來。”
睡了一覺的衛芫荽因為被子的溫度,臉色有些微微的泛紅,這讓她看起來比起白日裏,溫柔了好些。
隻是一開口,這份溫柔就煙消雲散了,“這大半夜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七王爺如此饑渴難耐呢。說吧,何事?”
大半夜的進入女子臥房,孤男寡女的,很難不讓人往那方麵想。
“穆元嘉不在丞相府,曹興騰連他線索都找不到。你告訴本王,這是為何?”宴深直愣愣地盯著衛芫荽的眼睛,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的心思都看穿似的。
衛芫荽笑了,“七王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怎麽可能知道?”
“那日,穆元嘉就是在望春食肆!是……不是?”據宴深收到的調查消息顯示,穆元嘉最後的消失地點,是在望春食肆附近。
江安長街所有店肆他們都又查了一遍,連帶著各肆掌櫃的背景。
除了衛芫荽以外,沒人敢有那麽大的膽量窩藏穆元嘉。
宴深如此篤定,顯然是知道了什麽,但也僅限於知道,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
若是已經確定,就不會這樣問了。
“是不是的,七王爺那日不是看見了嗎?”衛芫荽的回答道。
回答和不回答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讓宴深更為惱怒,“衛芫荽,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你若是什麽都藏著掖著,到頭來若出了什麽事,閻王爺也幫不上你!”
宴深有情嗎?
宴深會幫自己?
這自我認知簡直不行——他分明隻是想套她的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隻是七王爺不信而已,我也沒有辦法。”衛芫荽故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從半靠著躺了下去。
宴深見狀,再次仔細地回想了那一日在望春食肆的場麵,的確沒有任何令他生疑的地方。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能證明衛芫荽有手段,且是高明到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的手段。
這令宴深尤為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