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烏鴉笑豬黑，不料轉眼豬成了鳳凰
次日一早。
梳洗換裝後的衛芫荽，帶著望春食肆的姑娘們，麵色平靜地朝著衛府走去。
這是她穿越後，第二次去衛府。
顯然，衛府的人也收到了縣衙傳達的接旨通知，上上下下一片喜色。
掃地的掃地，掛紅綢緞的掛紅綢緞，擺弄花草的擺弄花草，擦拭桌椅的擦拭桌椅，無比熱絡。
“燈籠，燈籠掛歪了！”
“那個紅綢緞再吊得長一點，和旁邊的不對稱。”
“你旁邊的樹擋著道兒了，往右移一點。”
“這個牆角還有灰，再擦一遍！”
衛芫荽很是好奇，一會聖旨宣了，為她打工的他們作何感想？
“芫荽，你怎麽回來了呀？”
見衛芫荽走進來，柳蓉笑的魚尾紋裏都多了好些道。
她才不信坊間的傳言，說七王府要迎娶衛芫荽過門。
七王府的婚約是和衛府，可沒有說必須說是衛芫荽。
眼下衛芫荽已失去清白之身，所以衛府隻會是衛菁菁嫁給七王爺，否則皇家的臉該往哪兒放？
“知縣讓我回來接旨，你若有意見找知縣說去。”
衛芫荽見不得柳蓉如此裝的樣兒，令她感到反胃。
“菁菁的婚事今日可就定了，不是二娘說你，人家周員外哪不好了。以後你就知道，周員外已經是你能攀的最高枝椏了。”
忍了衛斯年默默無聞，隻知美色多年的柳蓉，此時眼裏滿是驕傲與肆意的神色。
再也不像平日麵對衛斯年時，那般的小心翼翼與卑微。
待七王爺將衛菁菁迎娶過門，她立馬從這破舊不堪的衛府搬到皇宮旁的豪華宅院去。
這樣日日都能見到情郎且不說，也更方便於共謀接下來的大計。
旁人若是問起，那就是為了離女兒近些，也能說得通。
“你若是有空，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這人在做，天在看，報應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落到你身上了。”
衛芫荽看了一圈也未見衛菁菁的身影，顯然是被帶去盛裝打扮了。
如此場合，若是不隆重出席，怎符合衛菁菁和柳蓉的品味？
“芫荽呀，你這麽說二娘可就過分了。”
眼看衛府大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柳蓉也不好說什麽過分的話。
畢竟今日可是衛府的大喜之日，她犯不著和衛芫荽這個賤人撕破臉皮，實屬晦氣。
“別一口一個二娘，顯得多親密似的。衛元洲跟你沒有關係，我也沒有跟你沒有關係，而衛菁菁和衛斯年更沒有關係。”
衛芫荽的話讓柳蓉瞬間臉色慘白。
“你在胡扯什麽？元洲和菁菁可都是朱嬤嬤接生的，接生的時候老爺可一直守在門口的呀！”
柳蓉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這些事情衛芫荽是從何得知的，她已經沒有時間細細去思量了。
隻能咬死不認。
誰也拿她沒有法子。
待衛菁菁和七王爺生米煮成熟飯，是不是他衛斯年的血脈，都不重要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的事情，隻要你做了，就一定會留有蛛絲馬跡。”
衛芫荽譏諷道，目光當中滿是對柳蓉所做事情的不屑。
緩緩地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字條後，衛芫荽將它塞到了柳蓉手心裏，字條上麵寫著兩個字——淩實。
這兩個字足以將柳蓉此時無堅不摧的心給震得轟然倒塌。
“你想做什麽！”
麵如土色的柳蓉，緊握拳頭的雙手，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裏。
衛芫荽卻笑得格外的雲淡風輕，“二娘這些年，吃衛府的用衛府的不說，還夥同外人將衛府掏了個空。夜裏難道沒有夢到我娘找你索命？”
自從七王爺與衛府婚約一事傳開後，柳蓉日日都夢到胥意蘊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將本該屬於衛芫荽的東西，統統還回去。
但這早已進了褲腰，捂得熱熱的東西，柳蓉又怎麽舍得還出去？
見柳蓉不說話，衛芫荽更是步步緊逼，“我娘一個死人，自是找不了二娘索命，畢竟她隻是鬼。”
“鬼”字一出，柳蓉的後背，冷汗狂飆。
“但二娘，我是活著的。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好過一天。直到我將你拿走我娘與衛府的東西，悉數拿回。我一個光腳的，可不怕你這個穿鞋的。”
觸到耳邊的聲音，輕飄無比，像是幽靈在呼喚一般，這令柳蓉更是毛骨悚然。
柳蓉依然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的原因一是驚魂未定，二是擔心刺激到衛芫荽，一激動，指不定她一會在公公麵前瞎說八道是什麽。
這事可就鬧大了。
距離勝利僅有一步之遙，她必須堅守住，“宮中的公公就快到了，你別不知分寸！”
柳蓉聲音裏的顫抖已經證實，她此時內心的慌亂。
如此好的機會，衛芫荽自是不可能放過，“這是我娘陪嫁的店肆清單之一，二娘若將這些店肆的地契都給我，那麽你與淩實之間我便當作不知道。”
看著衛芫荽的柳蓉，狐疑不決。
“衛菁菁成了七王妃，自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二娘自是不會在乎這些，可嫁不給七王爺的我，僅有這些。”
拍馬屁這種事情，誰不會？
昧著良心的衛芫荽也並未覺得自己良心疼什麽的。
這些店肆隻是被柳蓉轉移到了自己或是衛菁菁名下，還來不及出手給別人，所以衛芫荽要回來是最為簡單的。
至於那些已經出手了的，衛芫荽需要空了好好調查，再想辦法拿回。
眼下隻能先收回一些是一些，畢竟入了府，要對付的妖魔鬼怪可就遠不止柳蓉這幾個蝦兵蟹將了。
“若二娘不肯，那麽我嫁不給七王爺，衛菁菁也別想。大家一起魚死網破，去了黃泉路下也不孤單，不是嗎？”
柳蓉絲毫不懷疑衛菁菁能說到做到。
眼下距離公公到的時辰越來越近，無人相商的柳蓉並沒有更好的辦法，“此話可當真？”
“當真。”
衛芫荽自然不會在公公麵前多嘴，因為聖旨上宴深娶的是她，並非衛菁菁。
她去多這個嘴有何意義？
衛芫荽想不明白。
很快，柳蓉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厚厚一疊地契捧了出來，遞給衛芫荽，“切記你的承諾，不可多嘴，否則天打雷劈！”
衛芫荽點頭，隨即迅速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柳蓉的內心突然隱隱有些不安。
公公到衛府時，衛府四周已經圍滿了晨起的吃瓜群眾。
他們從柳蓉口中得知衛菁菁要成為七王妃了，都想來和柳蓉攀攀關係。
“二夫人，二小姐嫁入七王府了，你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街坊啊。”
“二夫人，讓二小姐可別忘了將我們家春夏也帶進宮。”
“還有我家柱子，他可以給皇上當奴才！”
看能不能將自己的女兒也送進宮去，哪怕當個丫鬟也好。畢竟指不定哪天就被哪個王爺看上，娶進門當妾了。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吾兒宴深人品貴重，行孝有嘉，文武雙全。今有衛府之嫡女衛芫荽，品貌端莊，秀外慧中。故朕下旨欽定為吾兒之王妃，擇下月初成婚！欽此！”
什麽？
衛芫荽！
不是衛菁菁嗎？
這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