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火
村裏的人看見林楠的蒜搞得有模有樣,不少人動了心思,其中村長是最先找到林楠的。
他希望林楠能找村裏的人幫忙,村裏過了農忙的季節,不少人都賦閑在家,加上王彬承租農田,村裏大部分都閑了下來,一時間也找不到活幹。
林楠十分爽快點頭,帶著林落羽去村口登記,想跟她一起幹的來報個名就行,村裏一時間熱鬧極了。
大夥把兩人圍在了中間,一句接著一句,問種蒜的事情。
林落羽素手執筆,記錄名冊,林楠笑容淺淺伴他左右,像極了一對璧人。
“二毛哥,林楠現在可有出息了,據說她得了老神仙的指點,夢裏學會了做菜,還打敗了來福樓的大掌櫃,贏了一堆銀子!”一個幹癟的青年對著臉色深沉的二毛說道。
二毛咬緊牙齒,“有什麽好得意的。”
“二爺爺說林楠要跟哪個瘸子好好過日子了,不要你了。”
二毛手指下意識攥成拳頭,雙目噴火看向幹癟青年,“牛二,你是皮癢了嗎?”
牛二害怕的縮了縮腦袋,“是……是二爺爺說的,不是我。”
“我也覺得隻有二毛哥能配得上林楠,那個瘸子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什麽用都沒有,既不能放牛也不能下地,家裏的活還不都是林楠姐去幹?”
二毛陰狠狠的看向端坐著的林落羽,“把你的彈弓給我。”
牛二捂住彈弓有點害怕,“還,還是不要了吧,林楠發起火來很可怕。”
他後怕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還不忘提醒二毛,“上次還跑到你家去抽你。”
二毛登時冷眼一橫。
嚇得牛二縮了縮身子,連忙遞上自己的彈弓。
二毛將彈弓拉到最滿,遙遙對著林落羽的臉。
石子呼嘯而出,角度刁鑽的穿過人群。
林楠抬眼的時候,恰巧瞥見這一幕,她來不及多想,抬手擋在林落羽麵前。
尖銳的石子鑽進掌心,皮膚傳來撕裂的痛感,濕黏的血液順著掌心的紋路流淌。
林落羽怔了怔,焦急的捧住麵前的小手,聲音微微顫抖,“你受傷了,有血。”
林楠挑了挑眉,前世被各種針管捅,她身體對疼痛的忍受遠超常人,雖然很疼,但是在可忍受的範圍內。
她鬆開帶血的石子,輕聲道,“別急,沒事。”
眾人紛紛退開,隱匿在人後的二毛赫然站在林楠的對麵,他咬了咬牙,直挺挺的站住,抬眼望去。
林楠眯了眯眼睛,“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許動我的人?”
二毛咬牙,“林落羽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他憑什麽是你的人,他是個瘸子,是個什麽都幹不了的廢物!”
林楠目光銳利,似出刃的尖刀,她撈起身下的凳子,毫不猶豫的朝那人砸去。
二毛呆愣愣的看著呼嘯而來的凳子直衝他的腦袋,就在他脖頸感受到涼意的時候,被人朝後拽了一下,是牛二。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楠,“你竟然為了他,跟我來真的?”
“我從來沒有說過假的,這次我饒了你,是看在三嬸兒的麵子上,是看在你死去的爹的份上,別再有下次!”林楠冷著臉說完,推著林落羽走出人群。
二毛咬牙,“那我們呢,我們從小玩到大!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情分嗎?”
林楠停住腳步,一張小臉布滿冰霜,寒氣森森開口,“別跟我提以前。”
所謂從前,不過是以霸淩林落羽取樂的種種手段罷了。
她自己都厭惡極了那個時候的自己。
“你會後悔的。”他不甘心的嘶吼道。
林楠冷笑,“你若敢動他,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後悔。”
林楠推著林落羽離開,李慶當即接替了兩人。
林落羽眼神黯淡,修長的指節扣住雙腿,二毛沒有說錯,他就是個殘廢,什麽都做不了了的殘廢。
林楠皺了皺眉,推著林落羽回到家,她找出傷藥,遞給林落羽,“給我包紮。”
林落羽眼神顫動,接過傷藥,小心而認真,他修長好看的指帶著白色的布條纏繞在她指間。
林楠歎了口氣,用另一隻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林落羽,你知不知道有的小孩生下來就被大夫斷定活不久?”
林落羽抬眼看著她,問道,“為什麽?”
“因為她的肺跟別的小孩不一樣,別的小孩是越長越健康,她的肺一天比一天衰竭。”
“那會怎麽樣?”
林楠聳肩,“隻能每天靠藥水續命,活在方寸之間。”
林落羽怔了怔,“會很孤獨。”
林楠點頭,“她每天很快樂,努力讓自己快樂,因為她是她母親拚了命生下來的。”
林落羽的動作頓了頓,長長的睫毛蓋住眸子,良久他才開口。
“我從來沒見過母親,不確定她是否愛我。”
林楠扒拉他的腦袋,“哪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呀,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把你弄丟了,沒事,我們可以去找她呀,你這麽好看,你的母親也一定好看。”
林落羽眸子沉了沉,看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對不起。”
林楠哂笑,“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要說也應該是二毛說呀,你又沒有去傷害別人。”
林落羽眸子沉了沉,指節攥到發白。
陳一喜聽了不少傳言,據傳林楠為了保護林落羽手受了傷,她唇角**,確定不是別人死於非命?大佬的小獸可不一般啊,連他這個武林高手都無可奈何,怎能著了一村夫的道兒?
回到家真的見到林楠手上的傷,她反而驚訝。
她眼珠子一轉,立馬諂媚的去拍大佬馬屁,她悄悄湊到林落羽的麵前,拍了拍自己腰間的軟劍,又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落羽抬眼,眸子裏黑沉沉一片。
陳一喜僵硬的笑了笑,“呃……當我沒說。”
拍馬腿上了,都說了是大佬了,怎麽可能這麽個小角色都解決不了?是他不想罷了。
林落羽目光追著忙碌的林楠,他其實是可以躲掉的,他對危險的捕捉天生敏感,隻是林楠驀然伸出的手掌讓他有些發愣,從沒有人擋在他麵前過。
從沒有……
以她血肉,護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