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門之後
有心栽花花不放，無意插柳柳成蔭！
眼下的朱高熙正應了這句話。
出來一趟，火繩槍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居然先抓到了藍玉的又一個把柄。
心中暗喜的同時，他也不得不感歎天意難違。
無論時空如何變換，藍玉的結局卻始終不會改變！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發生的時間而已。
“那個……草民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正思量著該如何將這件事告知朱允炆，在旁邊站了很久的馬德海終於開口了。
朱高熙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看了看麵前有些慌亂的黝黑漢子，他微微一笑：“區區小事，用不著感謝！而且我也不是恰好遇到了，身為大明皇室，理應為天下百姓排憂解難！”
“對殿下是小事，可對草民而言卻是天大的恩情，還請殿下再受草民一拜！”
說著，馬德海竟再次翻身拜倒。
他比朱高熙足足高了兩個頭，身形更是壯碩，往下一拜，真如同一尊黑鐵塔倒了下來。
雖然是個鐵匠，可這家夥給人的感覺卻並不粗鄙，反而彬彬有禮，這倒讓朱高熙有些刮目相看。
“說不定他就是能幫我造出火繩槍的人！”
暗暗嘀咕了一句，朱高熙趕緊將馬德海攙扶起來，緊跟著從懷裏拿出畫了整整一夜的圖紙。
“馬德海，看看這東西，你能造得出來嗎？”
“這是……火銃？！”
剛看了一眼，馬德海便認出了圖紙上是什麽東西。
隻是臉上難掩驚訝之色。
這倒也怪不得他。
明初雖然也把火器列為軍械之一，但卻沒幾個人真把這玩意當回事。
畢竟現在還是冷兵器為主的時代。
工匠們大多想的還是如何讓刀劍更鋒利，甲胄更堅固！
一個皇孫居然喜歡研究火器，這不得不讓馬德海意外。
“我給它取名叫火繩槍，準確說應該是火銃的升級版本，威力更大，射程更遠！怎麽樣，你有沒有把握？”
“您先稍候片刻，我看看……”
馬德海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著圖紙來到了窗前端詳。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人都掉進了那些複雜的結構之中。
朱高熙也沒催促，抱著雙臂靜靜地等著。
“敢問殿下，這圖是何人所作？”
約莫過了能有半柱香的時間，馬德海突然抬起了頭，眼中精光四射。
“你都看懂了？”
朱高熙也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了一句。
“當然，不過這內部構造實在太精妙了，簡直就是巧奪天工！草民敢說，即便是我祖再世，也畫不出這麽完美的圖紙！”
馬德海捧著圖紙，如獲至寶，像個拿到了心愛玩具的孩童。
“你祖？你祖先是誰？”
朱高熙聞言就是一愣，聽對方這話茬，好像還是名門之後。
“說起來愧對先人，不過殿下既然問了，那草民也沒什麽可遮掩的，實不相瞞，我家先祖正是漢末巧匠馬鈞！”
“你說的是再現指南車，改造諸葛連弩的馬鈞馬德衡？”
“正是！”
這下，輪到朱高熙吃驚了。
因為愛好軍械，他對華夏曆史上的能工巧匠也有過很多的了解。
而馬鈞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僅次於機械製造學的鼻祖魯班！
馬鈞最突出的表現有還原指南車;改進當時操作笨重的織綾機;發明一種由低處向高地引水的龍骨水車;製作出一種輪轉式發石機，能連續發射石塊，遠至數百步等等。
可以說是華夏古代最富盛名的機械發明家之一。
這馬德海若是他的後人，還真有可能根據圖紙造出領先於這個時代的火繩槍！
“馬德海，我還真沒想到你是大隱於市啊！憑你的家世，想要在工部混個一官半職都不在話下，怎麽就甘心窩在這鐵匠鋪裏！”
隨便溜達一圈，就找到了這樣一個能人，朱高熙自然是歡喜非常。
同時，他也情不自禁地對馬德海產生了好奇。
“這個……”
被這麽一問，馬德海顯得有些局促，欲言又止了半天，仍舊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在朱高熙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
俗話說英雄不問出處。
甭管馬德海是因為什麽流落至此，隻要他能造出火繩槍就行！
想到這裏，朱高熙輕輕拍了拍馬德海的肩膀：“既然為難，那我就不問了！放心，隻要你能把圖紙上的東西弄出來，我絕不虧待！”
“多謝殿下包含，草民即便是肝腦塗地，也一定替您造出這火繩槍！”
馬德海說著，又要下跪。
朱高熙趕緊拉了他一把，作為穿越者，他對大明百姓這種時不時就下跪的舉動還真不適應。
隨後，兩人又詳細的聊了半個多時辰，朱高熙將一些比較複雜的構造和製作工藝向馬德海一一做了解釋，再次引得後者大呼精妙。
即便如此，要想立刻把圖紙變為現實仍非易事。
依照馬德海的估計，最快也要三天才能看到成果。
朱高熙自然沒有異議。
最後又交代了基礎關鍵結構的製作流程，他這才滿腹心事的離開了鐵匠鋪。
等回到皇宮，已經是申時了。
朱元璋以勤儉治國，因此隻要過了午時，禦膳房便不會再給皇子皇孫提供膳食。
好在朱高熙早有準備，臨進宮前，他特意在皇城南門外的小鋪裏買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可剛剛回到自己的小院，還沒來得及吃，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朱高熙回來了沒有？”
“回稟皇太孫，我家殿下剛剛返回，正在房中用膳！”
門外響起貼身小太監的聲音，朱高熙的眉毛頓時擰成了一股繩。
整個皇宮，如此無禮，直呼他姓名的除了那個皇太孫朱允炆以外，還真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廝仗著有皇爺爺的寵愛，簡直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行！
你且先得瑟著！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來日方長！
想到這裏，朱高熙立馬換上了另外一副麵孔，轉怒微笑，眨眼便如春風般飄到了門口。
“不知太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您別跟小弟一般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