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倉促應對
太子朱標於巡查西北途中猝然離世。
甚至比後世史書記載的還要提前了三個月。
可以說，是朱高熙的一係列操作，間接導致了這一切。
消息傳出，朝野震**。
丞相李善長連夜便被召進文華殿，與洪武帝朱元璋長談了整整一夜。
另一邊，還在西安城中養傷的朱允炆更是哀痛的死去活來。
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
若不是戴思恭醫術超神，一直盡心竭力的搶救，說不定大明皇室失去的就不僅僅隻是一位太子了。
太子的靈柩由就藩甘肅的肅王朱瑛負責運送回京師。
一路之上，遍地哀鴻。
各路藩王悲愴相送，哭聲綿延數裏。
中原大地之上，無數信鴿令兵往來飛馳，將太子殯天這一噩耗傳遍九州。
建昌衛地處偏遠，但消息還是在第三天就傳到了這裏。
在接到朝廷下發的旨意之後，涼國公藍玉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在地。
太子朱標可是他在朝廷裏最大的靠山。
大廈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對於藍玉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
他在聯營的中軍大帳之內呆呆地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手中一直緊握著那張明黃色的聖旨。
“公爺，該用膳了！”
軍中所有人都知道藍玉的脾氣，見他滿麵煞白，誰都不敢靠近，生怕被殃及池魚。
也隻有俞通淵這個心腹，才敢在這種時候出現。
“通淵，太子殿下殯天了！”
仿佛是身上壓了千斤重擔，藍玉艱難地吐出一句話，神情說不出的落寞。
“太、太子……”
也不知是真不知情，還是故意偽裝，反正俞通淵的表情相當驚訝。
“你不必忌諱，這是朝廷下發的公文，普天之下我們應該是最後知道的地方了！”
藍玉將手裏的公文遞給俞通淵，後者誠惶誠恐地接過，掃了一眼便再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到城裏把駙馬他們找來吧！太子殯天這麽大的事，得讓他們知道。”
說完，藍玉便擺了擺手，意興闌珊。
在他的預想中，一旦太子即位，自己肯定能再進一步，封王拜相也不是難事。
可如今，以洪武帝多疑的性子，他這手握天下兵馬的涼國公，估計是不會有好日子了。
很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俞通淵知道此時不宜再多說什麽，趕忙退了出去，前往城中尋找朱高熙和歐陽倫。
與此同時，建昌衛指揮所衙門裏，朱高熙也已經知道了太子朱標病故的消息。
當然，是燕京那邊傳過來的。
相比於京師，燕京距離蘭州更近。
燕王朱棣甚至比洪武帝更早知道太子的死訊。
此時此刻，朱高熙和歐陽倫正對坐在書案前，麵色凝重。
“高熙，太子這個時候殯天可不是好事啊！作為皇室成員，你我二人肯定是要回去奔喪的！”
歐陽倫並沒有因為太子離世而感到悲痛，反而更擔心的是他們的計劃。
提前回京，建昌衛這邊的所有布置都要暫停。
牽一發而動全身。
向燕京輸送軍馬的計劃也會因為資金不足而擱置。
最重要的是，朱允炆還活著。
無論出於什麽樣的考慮，洪武帝都會立他為儲君。
真要到了那個地步，一切可就蓋棺定論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背上一個亂臣賊子謀朝篡位的罵名。
“再等等，太子的靈柩從蘭州回到京師，最快也要半月，咱們還有時間！”
實際上，早在第一次刺殺朱允炆的時候，朱高熙對太子的死就已經預見到了。
隻不過千算萬算，沒想到朱允炆如此命大。
居然先把朱標給熬死了。
眼下的局麵雖說不盡如人意，但也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甭管怎麽說，朱元璋不是還活著呢嗎！
隻要朱允炆一天沒有坐上皇位，他們就有翻盤的機會。
兩人正商議著下一步到底該如何行事，門外突然來報，俞通淵到了。
“請！”
答了個‘請’字，朱高熙立刻給歐陽倫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馬上舉起酒杯，擺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末將參見駙馬、皇孫殿下！”
俞通淵進門，躬身施禮。
“俞將軍來得正好，我和姑父二人對飲很是無趣，坐！”
朱高熙也跟沒事人似的，絲毫看不出剛剛得知了太子的死訊。
“多謝殿下美意！隻不過末將此來，是奉涼國公之命，有要是相告！”
說著，俞通淵一抖衣袖，從中取出公文。
“駙馬、殿下，太子殯天了！”
“什麽？”
“俞通淵，你說的是真的？”
朱高熙和歐陽倫聞言豁然站起，可俞通淵卻好像早有預料一般，仍舊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大伯父他……他怎麽就……”
“太子殿下！恕歐陽倫無能，未能替您找到名醫……”
說實在的，無論是歐陽倫還是朱高熙，戲都有點假。
但好在俞通淵乃是一介武夫，並未看出什麽端倪。
“二位節哀！涼國公的意思，是想請你們到大營之中，商議一下建昌這邊究竟該如何應對！”
“應該！高熙，咱們趕緊收拾一下，這就趕奔大營去見涼國公！”
作為督辦皇莊的主要負責人，歐陽倫對外一直是以主導的形象示人。
因此，還沒等朱高熙開口，他便率先做出了決定。
二人本就有所準備，沒耽擱多久就上了車馬。
半個時辰後已經坐在了藍玉的中軍大帳之中。
隻不過，由於朱高熙和藍玉的私人恩怨，帳內的氣氛始終不那麽融洽，都是歐陽倫在自說自話。
藍玉本想今晚就把他們二人打發上路，返回京師。
然而，朱高熙卻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自打一進中軍大帳，他的哭聲就沒停過。
“好了，皇孫殿下也也不必太過哀痛，咱們還是說說你們該何時起程吧！”
被朱高熙哭得心煩意亂，藍玉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悲聲。
“涼國公說得輕巧，那可是我親大伯啊！從小就對我照顧有加，如今英年早逝，真是痛煞我也！”
“哎！太子殿下溫厚恭謙，實乃我輩楷模！如今朝廷痛死英才，天下之大不幸啊！”
一看朱高熙要發力，歐陽倫也跟著起哄，挺大個人居然也掉了幾滴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