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內部比試

內部比試的擂台是新搭建的,離地約莫兩米高,沈皎從高台望去,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士兵將擂台圍得水泄不通,氣勢洶洶,自上而望,密密麻麻的分不清誰是誰,她看了幾圈,發現一個不得了的事情,怎麽琅琊關的士兵都是一張臉。

她何時臉盲這麽嚴重了?

姬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隨意恐嚇:“若是你日後認錯了孤,孤就挖掉你眼睛。”

沈皎滿頭問號,閑得犯病是不是?沒事就去吃幾顆溜溜梅。

不過,暴君對他這張臉的定位很明顯沒有比對他的設定清晰,拋開這些庸俗的理由不談,就姬厭這滿身毀天滅地勢必砍掉所有人腦袋的氣勢,想裝不認識他也很強人所難。

沈皎立即拍胸口發誓,“放心吧,就算我是瞎子,也能瞬間在人群中找到陛下的。”

姬厭單手支額笑著,“孤不信。”

沈皎自覺這個話題往奇怪的方向發展,“那陛下怎麽才信?”

姬厭:“除非,你瞎一個給孤看看。”

沈皎:“……”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罵人,我處心積慮哄你開心,你特麽動不動就盼我瞎,沒同情心的臭傻逼,我要對你視而不見!

姬厭瞅見她的臉色,從容淡定的戳戳她的麵頰,倉鼠又炸毛了,“啵一聲。”

啵個屁,沒心情,沈皎隻想重新發個誓,“陛下,我對我方才不嚴謹的發言倍感抱歉,我打算重新再來一次。”

她豎起三根手指,“我,沈皎對天發誓,就算陛下化成灰我都能一眼將他認出來。”

嗬,這次信不信?不信有本事去燒成灰試一試啊,她心裏得意的笑。

然而,她終究低估了暴君的腦癱程度,他並沒生氣反而哈哈哈笑出聲,笑得拍腿,偌大的比武場都充斥著他**不羈的笑聲。

沈皎精致的五官緊巴巴的皺在一塊,一縷風吹拂她額前一縷碎發,滿臉疑惑看著笑出眼淚的暴君,滿臉不解,大寫的困惑。

大哥,你要不要冷靜一下,好怕你突然笑背過氣。

與此同時。

喧鬧得如沸騰開水的現場驟然安靜了一瞬,然後跟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炸開了鍋。

眾人表示十分震驚。

“你掐我一把,簡直難以置信陛下居然笑得這麽開心,我懷疑我在做夢……哎喲,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個莽子,疼死我了。”

“話說,陛下身邊那個姑娘是誰啊,有一說一好好看,膽子也好大,居然敢和陛下靠這麽近。”

“連她你都不知道?魏國送來的那批舞姬裏唯一活下來的那個,聽說她還膽大包天行刺殺陛下,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她僅靠她那張狐媚子的臉,就保住了性命,不僅如此,還持寵而嬌,王大壯說,她專門指名道姓要陳將軍去叫她武術,陳將軍不肯,她就告狀,導致陳將軍第一天去就因為她挨了罰,周身掛了彩,將軍夫人哭了三天三夜呢。”

“什麽?三天三夜,眼睛都哭腫了吧,這女人也太惡毒了!陳將軍是什麽人,哪有時間陪她鬧騰,滾回他媽的魏國去吧。”

“這事咱們同意,恐怕陛下也不同意。”王大壯聽了一會兒,摩拳擦掌的,決定加點油添點醋,“不過聽說她學習挺認真的,都學中暑了,既然這麽努力,待會大家夥不如也和那位姑娘比試比試,也算賣陳將軍一個麵子。”

“不是吧王大壯,一個小姑娘你也好意思欺負?丟不丟人啊。”人群中當即有人反駁。

“就是就是,打仗是男人的事,內部比試也是咱們這些當兵的,扯小娘子做什麽?喂,王大壯,你不會就是因為陳將軍沒傳授你腿法,所以懷恨在心,又不敢和陳將軍叫囂,所以,才欺負人家沈姑娘吧。”

當中起哄的人不少,畢竟,也不是所有都和王大壯關係好,在戰場上,自來崇強,王大壯雖身手不錯,但也不是數一數二,再者,他為人處事想來令人堪憂,所以和他關係好的基本都是些小村莊來的普通百姓。

家境不錯的,讀過幾年書的,對於王大壯平日的所作所為就有點看不上了,不是他們欺窮,隻是他的思想和觀念實在容不得苟合。

“你胡說什麽!”王大壯臉色被氣得通紅,捏緊拳頭,“她本來就不是啥好貨色,我之所以這麽做,也是為了陛下著想,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是怕陛下著了那狐狸精的道,你們懂個屁。”

……

底下吵吵鬧鬧,一刻不曾消停,高台又隔得遠,沈皎盡管聽力不錯,也不太能聽清內容。

她努力側耳傾聽,皺在一塊的五官明顯皺得更緊了,事實證明,人在麵對不好的言論時總會激發潛能,在她的堅持不懈之下,終於聽到了“那女人”“那玩意”“那貨色”“紅顏禍水”等一些列詞匯。

“他們好像在罵我。”沈皎想不懂,她什麽都沒做,怎麽坐在這就莫名其妙引得眾人不滿。

難道,這就是作為美女該承受的輿論?

姬厭嗤笑一聲,“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沈皎感覺他好像能聽得很清楚的樣子,就像做英語聽力,明明同在一個考場,但是彼此的耳朵卻大相庭徑,她忍不住問:“陛下能聽清嗎?”

姬厭眯著眼,“想就能。”

明白了,習武之人的聽力都異於常人。

下麵吵得讓人很煩,暴君摁了一下眉心,隨意的問:“怎麽?想知道他們怎麽罵你的?”

沈皎察覺出來他的迫不及待,當然不能如他所願,她搖搖頭,“我想知道,有沒有人誇我。”

“有。”姬厭輕輕一笑,“他們誇你是狐狸精。”

沈皎:“……”四舍五入,算誇她好看?

她有些無語,不想再參與這唇槍舌戰的紛爭,可姬厭似乎被戳中了興趣,他攔腰將沈皎撈起,腳尖點地,朝人群中飛去,寬大的袖擺在空中像蝴蝶翅膀緊緊貼住她麵中,險些窒息而亡。

她趕忙拽開暴君的衣袖,擔心再被誤殺,決定暫時捏住不放手。

因為時常被暴君拎著到處飛,沈皎已經不再是當年毫無見識的土鱉的,現在的她,已經能麵不改色,從容淡定麵對這種行為。

但是!習慣歸習慣,大哥,你就這麽一聲不響的飛下來,不怕發生踩踏事故嗎!能不能有點安全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