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讓暗衛將秋杏帶走後,院子裏恢複了寧靜。

碧紅忍不住問:“大小姐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她恨不得立馬就讓杜氏的惡行曝光。

可是沐雲歌吩咐暗衛將人帶走,看樣子不像是要到相府去找杜氏對質。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沐雲歌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當年杜氏是如何陷害她娘,如今她也要讓杜氏嚐到同樣的滋味。

“碧紅嬸嬸,今日辛苦你跑這一趟,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

碧紅眸光泛紅,緊緊握著她的手:“大小姐,你可一定要幫夫人討回公道!”

方才倘若不是玉樹將她攔下,碧紅真的想要一把將秋杏掐死。

她想到夫人無辜受冤十七年,每日都飽受煎熬,心裏就愈發的恨。

沐雲歌知道碧紅嬸嬸與向珍雁情同姐妹,重重點頭向她承諾:“碧紅嬸嬸放心,我一定會為我娘討回公道的。”

一行幾人從秋杏的家中離開。

沐雲歌特意去了趟隔壁,敲響了鄰居的家門。

她給了穿著補丁粗布大褂的婦人十兩的銀元寶,又低聲交代了幾句話,方才離開。

等沐雲歌和玉樹先將碧紅送回家,再回定王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隻見莫言已經等在了府門口:“王妃,那個叫秋杏的婦人關押在了柴房。”

“你們先把人看好,再過幾日她才能派得上用場。”沐雲歌上前,笑著拍了拍莫言的肩:“這些天辛苦莫侍衛和盯梢的兄弟們了,等事情結束後,我請大家夥吃飯喝酒。”

莫言被王妃稱兄道弟似的拍了肩,神色微驚。

他不自在的垂眸低眉,清了清嗓子:“為王妃辦事,實乃屬下分內之責。”

沐雲歌低眉淺笑,想到杜氏正在一步步落入自己布下的局,她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卻依然要沉得住氣。

“莫侍衛,接下來這幾天你讓人幫我盯好那個瘸子和杜氏,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稟報。”

莫言抱拳低應:“屬下遵命!”

其實,沐雲歌今日從秋杏家裏出來後,是故意去隔壁家敲的門。

她謊報家門說自己是沐府杜氏的丫鬟,奉夫人之命前來找秋杏和李塢,偏巧秋杏他們家裏無人,所以想懇請隔壁的大嬸幫她捎個口信,就說是沐府杜氏來找過他們。

沐雲歌還故意出手闊綽的,給了隔壁那位大嬸一綻白花花的銀元寶。

而現在,秋杏已經被沐雲歌控製住,隔壁大嬸的口信隻可能捎給李塢。

以市井婦人的習性,隔壁大嬸上門捎口信的時候,一定會添油加醋,再繞著彎子打探出手闊綽的有錢人和秋杏李塢夫婦究竟有什麽關係?

沐雲歌不難想到,好賭成性的李塢身無分文,突然發現秋杏不見了,定是勃然大怒。

當隔壁大嬸上門這麽一提醒,李鄔自然就想起杜氏這棵搖錢樹。

接下來的一切,應該就會順理成章,按著沐雲歌設計的方向去走。

沐雲歌雖然現在人證俱全,但她可沒打算就這樣草草結案。

就這樣曝光杜氏的罪行,倒是真正便宜了這婦人。

沐雲歌在心裏暗暗發誓,她要讓杜氏親身體會當年向氏所經曆過的一切。

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魚兒上鉤!

天色漸暗,沐雲歌突然問起了楚元戟,又問道:“王爺回府了嗎?”

想到昨日男人匆促入宮,也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

莫言回稟:“王爺昨日入宮,到現在還沒有回府。不過……宮裏派人來傳了信,說是陛下身體抱恙,讓王爺留在宮裏輔佐政事。”

陛下身體抱恙?不知是在圍獵場受了傷,還是怒極攻心,被假太子氣得病倒了。

楚元戟在宮裏不能回府,沐雲歌也正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除了等著杜氏和李鄔那邊的消息,想到之前在雙子峰還答應過德仁堂的常大夫,要幫他的女兒治療心疾。

她承諾過的事情,自然是要遵守。

翌日,沐雲歌便帶著丫鬟玉樹,出門去了德仁堂。

京都德仁堂,在繁華的長安街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醫館藥堂。

常大夫行醫四十載,雖然不比皇宮裏的太醫,但在京城裏也是極有名望的。

沐雲歌和玉樹,遠遠地就看見了德仁堂店門外排成長龍的隊伍,這些都是慕名而來看病的患者。

德仁堂的大門外,有藥僮正有序地為排隊的患者發放號牌,那個人正是於順。

隻見他將手中的號牌發完,衝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隊伍後麵大聲喊:“今日的五十個號牌已經發完了,其餘的人就不必再等,明日早點來排隊吧!”

沐雲歌沒想到,在古人的時候就已經有限量看診了。

她身邊的玉樹,壓低了嗓音嘀咕:“這麽多人慕名而來找常大夫看病,他的醫術應該是十分了得才是,怎麽還要來求王妃來給他的女兒看病?”

沐雲歌打趣的輕鬆口吻,接了她的話:“當然是因為你家王妃的醫術更高妙。”

今日來德仁堂之前,她就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玉樹。

天竺玉樹都是她身邊的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沐雲歌也覺得她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便也一點點對她們敞開了心扉。

這時,發放完手裏看診號牌的於順,正要轉身進藥堂,眸光似是受到了牽引般,突然轉頭朝著沐雲歌的方向瞥來。

雖然沐雲歌蒙著麵,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剛看到沐雲歌的那一刹,於順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緊接著欣喜之色溢於言表,疾步迎上前來:“神醫姑娘,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

那日在雙子峰偶遇後,常大夫和於順師徒二人回來後,心裏也一直都在掛懷著此事。

唯恐山林裏遇到的神醫姑娘,不會如約而至。

沐雲歌看了眼門外排成長龍的隊伍,笑了笑:“我答應了常大夫,自是不會爽約。”

很快,於順便帶著她們進了藥堂。

常大夫見到沐雲歌,同樣是又驚又喜:“順子,今日醫館閉門歇業一日。”

比起平日裏看診,他更擔心的當然是寶貝女兒的病情。

於順吱吱唔唔:“可是……師父,今日看診的五十個號牌已經發出去了。”

門外的患者們拿了號牌,現在德仁堂突然說要關門歇業,也著實不太合適。

沐雲歌看得出,常大夫是心係著寶貝女兒。

於是笑著道:“常大夫,我今日來隻是要給常姑娘做些常規檢查,看看她的身體是否適合做手術治療。你不必過於擔憂,盡管接著給病人看診便是。”

“那就有勞神醫姑娘了。”

常大夫師徒二人不知沐雲歌的真實身份,都尊稱她為神醫姑娘。

於是,於順在前引路,帶著沐雲歌主仆穿過長廊和中庭,來到了一座閣樓前。

這間閣樓就處在藥堂的後麵,院子裏還晾著衣物床單,應該是藥堂裏的夥計學徒們平日裏居住的地方。

常大夫的獨女常湘玉也住在這間閣樓裏,因為她身子骨弱,爬樓時有氣喘,所以香閨就安置在一樓長廊右邊最裏麵的那間屋。

坐北朝南,門窗通透,房間極為寬敞。

門外窗邊都擺放著盆栽的花草綠植,平日裏常姑娘就愛擺弄這些花花草草。

“玉兒,神醫姑娘來給你看診了。”

於順敲響了門,沒一會兒便有人開了門。

“順子哥,你先去藥堂裏忙吧。”

常湘玉麵容絹秀,書香氣極重,一眼看去就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小姐模樣。

於順望向沐雲歌,沐雲歌對他點點頭。

“那……我的小師妹就拜托神醫姑娘了。”

常湘玉客氣地將沐雲歌主仆二人請進了屋,她的目光一直盯著沐雲歌:“聽說前些日子我爹在雙子峰采藥犯了病,是姑娘救了他。”

這件事情她不止一次聽順子哥在她耳邊提起,更是將沐雲歌的醫術吹噓得玄乎。

今日乍見沐雲歌,雖然對方輕紗掩麵,但常湘玉依然不難從額角輪廓判斷出對方的年齡。

被順子哥和她爹吹噓的玄乎的神醫姑娘,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還沒有她的年齡大。

如此年紀輕輕,怎麽可能醫術蓋世超群?

常湘玉頓時心裏生了疑,意味深長:“我爹行醫四十載,也不能醫好我的病。我隻想勸姑娘一句……你若是沒有本事治好我,還是趁早向我爹說明,你拿了多少診費我並不在乎,我隻是不想看見我爹又空歡喜一場,他年事已高,身體也經不起折騰了。”

雖然常家開的是醫館,可這些年打著為常姑娘醫病上門行騙的也不在少數。

看來,常湘玉是把沐雲歌也當作行醫詐騙之人。

沐雲歌自是從她的眼神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不以為意,淡淡笑道:“我是受常大夫所托,前來為常姑娘看診,我究竟能不能醫好常姑娘的病,也要等醫治過後才知道。玉樹,把我的藥箱拿來……”

在來這裏之前,沐雲歌準備了醫藥箱,裏麵放著聽診器以及醫藥用品。

玉樹聞聲,迅速將用灰色粗布包裹的醫藥箱送了過來。

這隻醫藥箱是沐雲歌從實驗室裏帶出來的,外部是由鋁合鈦金材料製造,裏麵由衡溫材料所製,可以保存需要特定溫度儲存的藥物。

隻是外觀的鋁合鈦金材製過於亮眼,沐雲歌不得已才用灰布將外觀包裹。

“玉樹,你到外麵守著。我給常姑娘看診的時候,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攪。”

常湘玉見她不退反進,也微有些驚詫。

莫非這位姑還真有點本事?

她看見沐雲歌解開灰布,露出一隻銀白得極乎刺眼的藥箱,上麵的扣鎖看著也極是古怪。

沐雲歌掏出了聽診器,一邊掛在耳上,長長的線牽著一塊明亮的鐵片,落在常湘玉的胸口。

“不要緊張,正常呼吸。”

常湘玉從沒見過她手裏的這種醫具,隻能半信半疑的配合她。

沐雲歌又取出一根極粗的注射針管:“接下來我要給常姑娘抽血,做常規檢查,才能確定你是否適合做手術。”

看見長長的針頭,常湘玉眼底生出怯意。

沐雲歌刻意提醒她:“如果常姑娘害怕,也可以把眼睛閉起來。”

就在常湘玉閉眼的那一刹,她迅速換了一隻短針,將藥水推入她的靜脈。

剛才那根粗管長針,原本就是用來嚇唬人的。

沐雲歌的計謀確實成功了,她成功的轉移了常湘玉的注意,並注射的安眠劑。

眨眼的功夫,常湘玉已經昏睡過去。

其實在來之前,沐雲歌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她備了藥箱,是在不能順利將常湘玉帶入實驗室的情況下,也能做出必要的常規檢查。

但如果能將人順利帶入實驗室,用儀器做出全麵檢查,當然是更方便。

常湘玉身體纖弱,沐雲歌很容易便將她弄進了實驗室,用心髒彩超的機器,迅速檢查出了她心髒的結症之處。

順便抽血做了化驗,常湘玉各項指標都基本合格,隻需加強營養調理好身子,就可以進行手術。

等常湘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榻上。

沐雲歌的聲音傳來:“常姑娘暈血,我的針才剛紮進去,你就暈了……”

她說的極其自然。

常湘玉也想不起來,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麽暈厥過去的。

沐雲歌也沒有給她細細回憶的機會,又主動開口:“常姑娘剛才昏倒後,我給你做了詳盡的檢查,你除了體質有些弱,需要加強營養外,其餘的指標都符合手術標準。”

手術的事情不能著急,以常湘玉盈弱的身體,還是需要先加強營養,增強免疫力。

“你的意思……可以通過手術治好我的心疾?”

常湘玉聽了她的話,大吃一驚,她雖然心裏對眼前這位年輕的神醫姑娘還持有懷疑。

但當沐雲歌說能治好她的病時,常湘玉的內心還是懷有期盼。

她被心疾折磨了十八年,大門不能出,二門不敢邁,日日被藥罐子包圍著。

別人家像她這般年齡的姑娘,已經都嫁人當娘了。

她常想,與其苟活於世,不如一死了之。

隻是……她不能愧對年邁的老父親。

常大夫老來得女,將常湘玉視若珍寶,她不敢辜負父親多年來的付出,這條命隻能苟且。

沐雲歌的眼神極是認真,一臉正色:“我給常姑娘一個月的時間調理身體,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吃飯,適量運動,增加營養和運動才能有足夠的免疫力,倘若免疫力不好,就做完手術也是會有極大風險的。”

她神采裏流露出滿滿自信,言語也足以令人信服,整個人仿似籠罩在光亮裏。

這是常湘玉最認真的一次注視著沐雲歌,細細聽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