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親芳澤,定王妃真香!

莫言一身青衫,青如疊翠,佇立在院子裏:“屬下奉王爺之命,來保護王妃。”

沐雲歌微怔:“莫侍衛,這麽早……”

是不是意味著,楚元戟一大清早就發現她失蹤了?

莫言麵無表情,如實回答:“屬下昨晚就守在院外!不過王爺有交代,讓屬下到了相府要守規矩,所以屬下一早便登門求見王妃,請他們通傳。”

聞言,沐雲歌的眼角不由抽搐了兩下。

莫言昨晚就守在院外,那也意味著昨晚在院子裏上演的家醜大戲,他全都看見了?

沐雲歌料定,莫言肯定會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給楚元戟,想到這裏就不由得開始頭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莫侍衛既然昨晚就來了,也該知會本妃一聲。”

相府畢竟還是她的娘家,家務事她還也不想都被外人知曉。

莫言雙手抱拳:“昨晚的情形……屬下以為在暗處不暴露身份,才能更好地保護王妃。”

不過,昨夜莫言也見識到了,他家王妃並非省油的燈,讓堂堂太子妃給她跪下磕頭,就連藏在暗處的莫言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沐雲歌心口一沉,看來他是真的什麽都看見了!

於是再一轉念,眸光微亮:“莫言,王爺既然讓你保護我,也就是說……你可以任我差遣?”

莫言愣了愣,恭敬點頭:“是!”

送上門的好勞力,她若是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可惜?

“正好……我這裏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沐雲歌上前,壓低嗓音在莫言麵前又說了幾句,是讓他派人盯著杜氏那邊的動靜。

昨夜她細細琢磨,還是覺得杜氏身上的疑點太多。

如今沐睿承諾要將十七年前的事情一查到底,心裏最慌的應該就是杜美蘭。

倘若她在十七年前真的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定然是要想辦法,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所以,沐雲歌派人盯著她,應該會更容易找到線索。

莫言很快便會過意,恭敬點頭:“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當日傍晚,沐雲歌在相府就得到了沐如雪回宮的消息。

看來她和沐睿已經商量出了為太子解圍的法子,這才能安心回宮。

聽說太子妃已經回宮,向珍雁也將沐雲歌拉到一旁:“歌兒,太子妃已經回宮,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人來我的這間小院兒找茬。既然定王派了侍衛前來,你也隨他們早些回定王府吧。”

她昨夜與女兒稟燭夜談,聽出了沐雲歌與定王正鬧著別扭,她自是不能再留女兒繼續住下,以免他們夫妻隔心,關係越鬧越僵。

不等沐雲歌開口,莫言已隨聲附和:“屬下昨日離府前,王爺還有句話讓屬下帶給王妃。王爺說……王妃為他備的藥,昨日已經飲完了。”

言外之意,倘若王妃今日不回府,楚元戟治療心悸的湯藥就斷了。

沐雲歌皺了皺眉頭,她倒是疏忽了這一茬兒。

向珍雁握著她的手,溫柔道:“歌兒,定王這是催你回府呢!聽娘的話……你就早點回去吧!”

向氏與楚元戟隻有兩麵之緣,定王看似陰鷙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倘若她不是親眼看見沐雲歌嫁給定王後,受到百般嗬護,也會被定王冷漠的外表蒙蔽。

如今,向氏心底倒是暗暗看好楚元戟這個女婿,也希望女兒與定王能早日修成正果。

沐雲歌用過晚飯後,辭別母親,離開了相府。

向氏依舊是送她到府門外,翹首望著馬車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裏。

母女相處的時光平淡卻美好,隻是總覺得短暫了些。

夕陽一寸寸地落下去,沐雲歌一行在太陽的餘暉下,回到了定王府。

沐雲歌帶著天竺玉樹直接回了逍遙閣。

由天竺負責為定王煎熬湯藥,沐雲歌先回了屋。

沐雲歌剛走進房間,就察覺到了異樣,她**的擺置被人動過。

莫非……楚元戟昨晚進來過她的房間?

應該就是這樣的,否則男人也不可能發現她失蹤,下命讓莫言去相府保護她。

天色此刻已經暗了下來,天竺熬好了湯藥,奉命送去辰光閣。

莫言當值巡夜,便也離開了逍遙閣。

沐雲歌還想著娘親十七年前被陷害的事情,需要細細在腦子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捋一捋。

她突然想去花園裏走一走。

“王妃要去哪兒?”

玉樹見主子出了院門,急著跟上去。

沐雲歌輕聲阻止了她:“我就在府裏隨便走走,你不必跟著。”

月色黛藍,沐雲歌靜靜漫步在青石小徑。

她仔細回味昨夜娘親敘述的過往前塵,其中有許多細節裏的小人物向氏都記不清了。

但沐雲歌知道,往往案件的突破口都是在那些被人忽略的小人物身上。

她突然想到了碧紅嬸嬸,碧紅當年是向珍雁的婢女,向珍雁身為主子,自是不會留意府裏的下人,但碧紅說不定能有印象。

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再去趟碧紅嬸嬸的包子鋪。

忽聞有馬嘶聲傳來,沐雲歌朝前眺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馬廄前。

她早就聽聞定王府的馬廄中有好些寶馬,既然到了馬廄外,不如進去見識見識。

馬廄裏養著幾十匹駿馬,個個膘肥體壯。

但沐雲歌一眼望去,有兩匹馬最惹人眼,一紅一白。

紅鬢駿馬毛發油光發亮呈血紅色,身材高大威猛,有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另一匹白色寶馬,通身雪白,沒有半根雜色,一看就知是極品。

沐雲歌拾起幹草喂它們,在馬廄裏逗留了約莫半炷香的時辰。

忽聞外麵有嘈雜聲傳來,她這才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見了帶隊巡夜的莫言。

莫言目光鋒利,四處搜查,看樣子是在尋人。

當看見沐雲歌時,微微一怔:“王妃怎麽會在這兒?”

“我隨便走走。”沐雲歌察覺到氣氛的緊張,試探的問了句:“莫侍衛,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莫言也沒料到會在此遇見沐雲歌,顧及到王妃的安危:“有外人潛進了定王府,屬下先派人送王妃回逍遙閣。”

現在定王府已經四處戒嚴,刺客逃不出去,肯定還藏在府內。

沐雲歌看得出來他們的搜查正如火如荼,並不想添亂。

“逍遙閣離得不遠,你們剛從那邊一路搜查過來,我獨自回去肯定也是安全的,不必派人送我。”

為了不耽擱莫言他們辦正事兒,她話音落下就已經邁步離去。

莫言看了眼往逍遙閣的路,距離確實不遠,倘若真遇到情況隻要王妃大叫一聲,他們也能聽見。

於是下令讓侍衛們兵分三隊,開始搜查馬廄。

沐雲歌獨自朝著逍遙閣的方向折返,也不知是心裏作祟還是怎的,總覺得好像有人跟著自己。

莫非是因為聽莫言說府中進了刺客,所以才疑心竇生。

眼看前麵就快到逍遙閣,路上有棵碩壯高大的合歡樹,忽聞身後有石子響動的聲音。

沐雲歌警惕回眸:“什麽人?出來!”

須臾,一道紫金華袍的修長身形從暗處走了出來,施展輕功眨眼便飄落在沐雲歌的麵前。

沐雲歌杏眸微怔,出現在她麵前的竟然是……楚元戟!

“王爺?你鬼鬼祟祟跟著我做什麽?”

楚元戟清了清嗓子:“本王聽說府中進了刺客,擔心王妃的安危……”

他儀態瀟灑風流,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沐雲歌瞥了眼馬廄的方向,察覺有些不太對勁。

她察覺到跟蹤之人分明就是從馬廄一路跟著過來的,而馬廄與辰光閣的方向是南轅北轍,僅這一點就說不過去。

再則,楚元戟私下與她在一起,也從來不會說這種體貼之詞。

體貼的話都是故意說給外人聽的。

想到這兒,沐雲歌故作虛軟,帶著幾分撒嬌:“臣妾聽說有刺客,正是害怕的腿腳都軟了,王爺可否扶臣妾一把。”

眼前的楚元戟眼底閃過一絲笑謔,語氣帶著玩味:“愛妃既是腿腳發軟,不如讓本王抱你回去。”

那張和楚元戟一模一樣的容貌,唇角掛著笑謔,朝著沐雲歌靠近的同時伸出雙臂。

沐雲歌的目光迅速從他的皓腕閃過,並未看見熟悉的菩提手珠。

當他的身體靠近時,沐雲歌發現此人高出自己約莫半個頭,身高明顯要比楚元戟矮,而且他身體的骨架和手骨都要細些。

他並非定王!

就在那人帶著調戲的圈上沐雲歌香肩的那瞬,沐雲歌對視上他的眼睛,一個人就算易了容,那雙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這是一雙黝黑精銳的瞳,黑白分明,透著少有的靈動。

與楚元戟的眼神是截然不同。

“你究竟是何人?”

沐雲歌的直覺,此人如此低調潛入定王府,還有心情與她在此調情,絕不可能是為了燒殺搶掠。

聞言,對方眸光有瞬間的驚詫,似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就被認出來。

他直勾勾盯著沐雲歌,唇角勾著壞笑:“愛妃連自己的夫君都不認識了?”

“你既口口聲聲說是我夫君,那不如坦城相誠,先讓我扒了你的人皮麵具。”

沐雲歌猝不及防,突然伸手探向她的耳根,果然感覺到了貼著一層人皮。

隻是,對方的身手極為矯健,沐雲歌也隻有機會觸到了一下,就被她旋轉飛身避開。

“嘖嘖嘖,既然愛妃想與我坦城相見,那就先拿出誠意,讓本王一親芳澤。”

那人笑音風流,袖袍揮舞之間,似有狂風席卷。

沐雲歌臉上的麵紗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卷起。

那人的颯爽英姿突然飛身靠近了她,朱唇印上她的臉頰。

隨即而來的是更加歡愉的大笑:“京城第一醜女,原來是位絕代佳人。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一定很有意思。”

沐雲歌撫好麵紗,清靈的霧眸平靜凝盯著她:“潛入定王府的刺客,不僅會易容術,還是女扮男裝,若這事傳揚出去,也一定很有意思。”

對方臉色的笑色頓滯,盯著沐雲歌:“你怎會知道我是女人?”

“你先告訴我,你潛入定王府的目的……”

沐雲歌笑著賣了個關子,其實在對方剛才靠近她的時候,她聞到了對方身上有股淡淡茉莉香料。

這是隻有女子才會用到的香料,雖然調香的味道極淺,但還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就在這時,有急促的腳步聲朝著她們的方向而來。

冒充楚元戟的刺客顧不得多想,直接擄了沐雲歌飛身躍身藏進粗壯的合歡樹裏。

“不許出聲,否則就殺了你。”

她將一把短匕架在了沐雲歌的脖子上,二人擠身藏在繁茂枝葉中。

沐雲歌並不慌張,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刺客的目的不是殺人,就算被對方脅持,也無一絲懼意。

從枝葉縫隙之間朝下望,沐雲歌看見一道剛勁筆挺的熟悉身影。

楚元戟正帶著人朝著這邊走來,他身後還跟著玉樹,想必是那丫鬟遲遲未見沐雲歌回逍遙閣,所以稟報了定王。

沐雲歌饒有意味的瞥了眼擄劫自己的這位,對方那雙黝黑精銳的靈眸,劃過一抹焦慮,顯然她也不想和冒充的正主碰麵。

似是感應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楚元戟在靠近合歡樹的時候,突然放慢了腳步。

沐雲歌能清楚的感覺到,身旁的刺客身體立得僵直。

合歡樹前,楚元戟那雙洞悉萬物的銳眸橫掃一周,目光突然咄咄望向合歡樹茂密的枝葉,冷喝一聲:“出來吧!”

刺客瞪向沐雲歌,沐雲歌滿眼無辜的回望著她,似用眼神告訴她,我可什麽也沒做!

那女刺客也還算厚道,將架在沐雲歌脖子上的短匕收起,眸光卻是凜然,突然將沐雲歌從高壯茂密的樹端推了下去。

這棵合歡樹又壯又高,沐雲歌掉下去的地方少說也有十餘米,就算不死,也得斷胳膊斷腿。沐雲歌大聲呼救:“王爺救我——”

楚元戟飛身掠起,袍袖灌風,身姿瀟灑,擋去月色華光,在夜幕裏畫出絕美的輪廓。

還未等沐雲歌的求救落音,整個人已經落入了男人懷裏。

也就在同時,合歡樹裏的另一道黑影飛身掠過,笑音嫋繞:“定王妃真香,下次我還要一親芳澤。”

她輕功了得,眨眼便逃離出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