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親了一下,人就跑了!

自從那日楚元戟一氣之下,從逍遙閣拂袖而去,一連又是過去了好幾天。

他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逍遙閣。

這些日子,天竺的玉樹這兩個丫頭的傷勢,在沐雲歌的照料下,已經痊愈了。

翌日,便是太後娘娘的壽辰。

同樣,也離沐雲歌與楚元戟約定的和離之期越來越近了。

沐雲歌坐在合歡樹下的石凳,漫不經意地吃著杏花糕。

莫名,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覺。

她原本以為與楚元戟之間能好說好散,沒想到頭來竟會是這樣清冷的局麵。

沐雲歌暗暗在心中告誡自己:也罷!就當是快刀斬亂麻!

就在這時,院外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是定王府裏的管家,他恭敬通傳:“王妃,府外有位喬公子要見你,他說……王妃在金彩布莊定製了衣裳,他親自送來交給王妃。”

聞言,沐雲歌愣了愣,她何時在金彩布莊定製過衣裳?

喬公子?莫不是……金彩布莊的掌櫃喬白?

那個高傲自大的家夥?他來做什麽?

還未等沐雲歌開口。

一旁的天竺驚詫地睜大眼睛,忙不迭地湊上前:“金彩布莊的喬公子?李伯說的莫不是那位千金難求讓他做一件衣裳的喬掌櫃吧?”

說到金彩布莊,天竺又驚又喜。

就在這時,沐雲歌淡漠的冷聲飄來:“我並未在金彩布莊定製過衣裳,管家讓人打發他走吧!”

聞言,天竺差點哭出來,她急急上前阻止:“王妃,喬掌櫃親手定製的衣裳,可是千金難求……”

管家也麵露難色,金彩布莊定製衣裳並非易事,會不會是王妃忘記了這事兒。

於是,他低沉開口提醒:“王妃,有沒有可能……是你忘了自己曾去金彩布莊定製過衣裳?這位喬公子是帶著衣裳前來定王府求見的,想必他不可能弄錯。”

就連他這個一把年紀的老管家也知道,喬掌櫃從不輕易給人定製衣裳,倘若王妃沒有前去金彩布莊定製衣裳,人家怎麽可能送上門?

萬一……真是王妃自己忘記了,現在把喬掌櫃攆走,這件事情傳出去,豈不是讓定王府落人口舌,成了京城裏的笑柄。

沐雲歌當然聽得出管家話裏的意思。

可是,她是真的從未開口讓喬白給自己定製衣裳!

但現在,她是有嘴也難解釋不清。

天竺直攥著沐雲歌的衣袖,眼巴巴地懇求:“王妃不如去府門口,向喬掌櫃問個究竟……”

小丫頭久仰喬掌櫃的大名,對喬掌櫃定製的衣裳更是心神向往,哪怕隻是能看上一眼,也是開了眼界。

無奈之下。

沐雲歌隻好起身,同意出府去當麵向喬白問個清楚。

定王府的大門口,立著一位相貌極美的男子。

喬白身著一身月牙白金絲軟袍,繡著星星點點的碎金,袍擺如花蕊微卷,層層疊疊,搖曳得一片旖旎。

他站在府門口已經等候多時,卻看不出半絲不耐,一副氣定神閑模樣。

似聽見了府門內有腳步聲傳來,他的目光投望過去,正好與走出來的沐雲歌眼神相遇。

沐雲歌的眉眼間有著淡淡的疏離,上次在金彩布莊,她對這位傲慢的喬掌櫃印象並不好。

四目相對。

沐雲歌冷冷出聲,問他:“我不曾記得自己有在金彩布莊定製過衣裳,喬掌櫃恐怕是弄錯了。”

陽光照射在喬白俊逸的臉頰上,肌膚晶瑩剔透,仿若潤玉一般,比女人的皮膚還要細膩白皙。

他凝著沐雲歌那雙漆黑明亮的霧眸,唇角勾揚:“是我承諾過要親手給定王妃定製一身衣裳,當然要言而有信!”

沐雲歌記得,她那日前去金彩布莊幫玉槿言捎信,喬白確實對她說過這番話。

可是,沐雲歌當場就回絕了他。

她幫玉槿言捎口信,是她們二個女人之間的約定,不需要額外的回報!

“既然定製,那就要量體裁衣,喬掌櫃並未與我量過尺寸,這衣裳必然也不會合身,你還是拿回去吧!”

沐雲歌婉言拒絕了喬白的美意。

她並非愛慕虛榮的人,就算是全京城的名媛都求之不得的衣裳,她也並不稀罕。

就在沐雲歌正要掉頭進府之時,喬白突然一把攥住她的袖腕。

緊接著,他便將手中疊得整齊地包裹,塞入了沐雲歌的懷裏。

振振有詞的自信嗓音低沉傳來:“我喬白的眼睛就是量體的尺子,隻要看一眼那人的身形,她的尺寸便都在我的腦子裏了。定王妃若是不信,盡管試穿看看。”

就在喬白說完這句話時,巷口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天竺壓低了嗓音道:“是王爺回來了。”

沐雲歌順著馬蹄聲望去,雪白的駿馬背上的英俊男人正是楚元戟。

男人一襲紫金華袍,金色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整個人被淡淡的金圈包裹,仿若天人一般,威嚴神聖,不可侵犯。

喬白眸色閃過一絲異樣,低沉一句:“衣裳已經送到,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他便轉身上了馬車,緩緩離開。

沐雲歌突然意識到衣裳還在她的手裏,正想疾步追過去。

一匹膘肥體壯的雪白駿馬,突然擋在身前,攔下了她的去路。

“那個男人是誰?”

楚元戟那雙幽深的鷹眸,如深海般高深難測,居高臨下的盯著沐雲歌。

男人睥睨天下的高傲眼神,也激得沐雲歌有些不悅。

她沒好氣的冷瞥男人一眼:“他是誰……又與定王何幹?”

說完,沐雲歌便抱著懷裏的衣裳,掉頭轉身,進了王府。

丫鬟天竺隨後也趕緊追了進去。

方才離開前,天竺看見王爺的臉都綠了。

楚元戟坐在馬背上,臉色一片鐵青,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府,心中忿意難平。

管家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回稟:“王爺,剛才那人是金彩布莊的掌櫃喬白,是來給王妃送衣裳的。”

楚元戟眉峰高挑,精致的人五官散發著森寒的氣息。

“原來是個小掌櫃……送衣裳為何在府門外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剛才遠遠的那一幕,喬白攥著沐雲歌的袖袍,看起來好不親熱。

楚元戟的腦海裏再閃過這一幕,不由地捏緊了拳頭,黑瞳犀利如刀。

就連站在馬下的管家,也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趕緊出聲解釋:“是那位喬掌櫃上趕著要送衣裳給王妃,王妃說並未上門定製,所以不肯收,喬掌櫃便硬塞給了王妃……”

晦暗如深的冷芒,再次浮現在楚元戟的眼底。

那個小女人並未在金彩布莊定製衣裳,喬掌櫃卻上趕著送了新衣上門,這件事情聽起來不太合乎情理!

就連楚元戟也知道,金彩布莊的定製在京城是赫赫有名的。

那位掌櫃喬白更是聲名遠赫,想要讓他定製一身衣裳,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未必能如願以償。

可是他卻不僅親手為沐雲歌定製了衣裳,還親自送到了定王府硬塞給那個小女人。

這兩人的關係,楚元戟越想越覺得玄妙。

絕對不同尋常!

“杜隨,派人去查查那個喬白的底細,弄清楚他和王妃何時竟有了這般交情?”

空氣裏,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無聲蔓延……

杜隨悶沉應了聲,瞥了眼手中的錦盒:“那尚衣局的這件華服……”

他手中錦盒裏裝著的,是楚元戟今日從宮中尚衣局取回來的華服,是特意為王妃準備,讓她明日太後壽誕酒宴上穿的。

“送去逍遙閣,告訴王妃,讓她明日穿著這身華服入宮赴宴。就說是本王的命令!”

楚元戟語氣生硬,也不知在心裏默默地和誰較著勁兒。

“是。”

杜隨知道這個時候,還是離王爺遠一點更有安全感。

他忙不迭地躍身下了馬背,抱著懷中錦盒先行一步,朝著逍遙閣的方向而去。

逍遙閣,天竺陪著沐雲歌剛進院門,就聽見了身後有急促而來的腳步聲。

杜隨的聲音緊接著傳來:“王妃請留步!”

沐雲歌回眸:“杜侍衛有事找我?”

隻見杜隨將懷裏的錦盒遞過來:“這是王爺特意讓宮中尚衣局為王妃準備的華服,請王妃明日入宮赴宴務必換上它。”

他的話雖然婉轉,卻明顯透著深意。

沐雲歌瞥了眼錦盒,沒有伸手去接:“這是王爺的意思?”

“這……是王爺的命令!”

杜隨隻能硬著頭皮,傳達了主子的話。

沐雲歌眉梢微動,霧眸籠罩著冷意:“那你也幫我轉告王爺,明日要穿什麽衣裳入宮赴宴,我自己還能做決定,輪不到旁人指手畫腳。”

說罷,她連錦盒也沒接,轉身便進了逍遙閣。

杜隨愣了愣,緊接著便將錦盒塞給了天竺,給了小丫頭一記眼色。

要是明日王妃沒有穿王爺準備的華服,後果……難以預料!

天竺接收到了杜侍衛的眼神示意,勉強點了點頭。

小丫頭緊接著便追上了沐雲歌的步伐,壓低嗓音道:“王妃,王爺特意讓尚衣局為王妃準備的華服,王爺也算是有心之人。王妃……還是不要辜負了王爺的一番心意才是!”

能想到勸說的話,天竺全都說了,她再偷睨一眼王妃的臉色。

沐雲歌麵色無波無瀾,麵對天竺的勸說,她沒有表態。

而是悠然自得的重回到合歡樹下,坐下來繼續一邊飲茶,吃著杏仁糕。

白玉石桌上,並齊擺放著喬白和楚元戟分別準備的衣裳。

雖然沐雲歌沒有表態,但她心裏還是有數的。

她與楚元戟正處於冷戰,但是和離在即,她並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到絕處,剛才故意讓杜隨帶話,就是看不慣定王頤指氣使的態度。

明日赴宴,她定然還是要穿楚元戟準備的這套華服。

天竺並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心中忐忑難安。

忽聞有笑音從院門外傳來:“七皇嫂的杏仁糕好香啊!元胤遠遠就聞到了味道……”

沐雲歌不禁眸光一亮,突然出現的竟是已有半月有餘未見到八皇子楚元胤。

她前幾日還正琢磨著,不知他照顧玉姑娘的傷勢如何了?

沐雲歌見了他,忍不住開起了玩笑打趣:“我正琢磨著……八皇子是不是掉進了溫柔鄉,樂不思蜀,看樣子你還沒有忘記太後娘娘的壽辰。”

卻不想,她這話一出,讓原本笑意盈盈的楚元胤瞬間垮下臉。

“七皇嫂就莫要拿我打趣了,枉我這些日子以來悉心照顧那位玉姑娘,她倒是好……一聲不吭的就走掉了,我在城外尋了她好幾日,也沒有消息。”

他有些孩子氣的撇撇嘴,悶悶不樂的一屁股在沐雲歌對麵的石凳坐了下來。

“你說玉姑娘她不告而別了?莫不是你欺負了人家,把人家給嚇跑了吧?”

沐雲歌原本隻是隨口玩笑。

可是楚元胤白皙的臉頰卻在瞬間紅透了,如同成熟的蘋果。

他神色閃爍,吱吱唔唔:“她武功那麽好,我又能把她怎麽樣……”

“看來八皇子是想欺負人家來著,隻是人家武功好,你沒能欺負得逞!”

沐雲歌眯眯眼,直接把他的話又解釋了一遍。

這回,楚元胤的臉變得更紅了。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懇求中帶著幾分撒嬌:“七皇嫂,你就別光顧著打趣我了,趕緊幫我想想法子……”

“你讓我幫你想法子,總得告訴我怎麽回事兒吧?”

沐雲歌看著他麵紅耳赤的害羞模樣,心情莫名變得愉悅起來。

男人害起羞,似乎比女人更可愛。

沐雲歌盯著楚元胤的臉,腦子裏莫名閃過了另一張相似的俊顏,楚元戟臉色微紅的窘態,不由自主從她腦海裏劃過。

不過,她很快便回過神來,暗自腹誹:沐雲歌啊沐雲歌,你是腦子進水了麽?為什麽會想到他?

楚元胤薄唇微啟,又輕輕合上,如同春日枝頭初綻的櫻花瓣,純美稚嫩。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咬咬牙:“那天晚上我……親了她!翌日一早,她就不見了。”

還說沒有欺負人家,嘖嘖嘖!

沐雲歌投以他一記鄙夷的眼神,幽幽問:“人都不見了,你讓我幫你想什麽法子?”

“當然是想法子找到她啊!七皇嫂,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

楚元胤雖然有些羞窘,但還是要腆著臉開口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