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這樣的作派,他喜歡!

一整夜,沐雲歌都未能入眠。

她的身體手臂,一直都被楚元戟緊緊的圈錮。

直至東方露出魚肚白。

沐雲歌感覺到,男人壓覆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漸漸鬆軟,少了防備。

她才能小心翼翼將柔荑從男人掌心抽離。

隻感覺,握著麵紗的手已經又酸又麻,

卻依然連半刻都不敢耽擱。

沐雲歌迅速地剛剛戴上了麵紗,就驚動了半夢半醒的男人。

楚元戟迷迷朦朦間,朝著女人柔軟溫暖的身體擠了擠,雙臂也無意識之間,將女人香香軟軟的嬌軀摟得更緊了幾分。

他似是還在半夢半醒之間,自以為摟抱的是夢中的絕色仙女。

可就在下一刹。

楚元戟眉梢微動,大腦突然清醒了幾分。

因為他察覺到了,自己懷中……真真切切抱著一具香軟嬌軀。

這不是做夢!

察覺到異樣,男人猛然睜開鷹眸,正好對視上沐雲歌深淵般漆黑的霧眸。

映入楚元戟眼簾的女子,三千青絲灑落在枕邊,隻穿著白色底衣,臉上還掛著麵紗,黛眉微挑,漆黑的霧眸透著森冷的寒意。

這不是他的王妃嗎?

楚元戟眸色驚詫,舌頭少有地變得不利索:“歌兒……你怎麽會睡在這裏?”

他迅速拉開了與女人之間的距離,酒意也完全清醒了。

那張鐫刻的俊臉,劃過一絲尷尬神色,整個人的神色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覆壓在沐雲歌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她的呼吸才變得輕鬆了些,但是四肢和身體卻依然又僵又麻。

沐雲歌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王爺好像忘了,這裏原本就是我的房間。”

昨晚男人喝醉了酒不回辰光閣,反倒跑來她這裏搗亂。

害得她心驚膽戰,一夜未眠。

楚元戟哪能聽不出她氣鼓鼓的口吻。

他定了定神,又清了清嗓子:“那你怎麽會睡到本王的地鋪上?”

“我倒是想睡床,可是王爺醉氣薰天,倒床便打起了呼嚕!”沐雲歌艱難的從地鋪爬起來,沒好氣地又狠瞪了他一眼:“王爺這一夜倒是睡得挺踏實……”

可是她卻差點就要被定王壓得……半身偏癱了!

沐雲歌揉著酸麻的肩臂,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一頭倒進寬敞鬆軟的大床,隻想蒙頭好好睡上一覺。

楚元戟凝著女人背對著他的纖盈身影,腦子裏閃過一絲疑惑。

說來真的太奇怪,他昨夜又夢見仙女了!

夢中雖然昏暗,可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摟抱著仙女入懷的觸感,與他今日清晨醒來前,是一模一樣。

可是當他睜開眼,懷裏抱的人卻是沐雲歌。

她的身體是那麽香軟,和夢裏的仙女無異。

細柳腰枝,幽幽暗香。

沐雲歌和夢中仙女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裏重疊起來。

一時間,竟讓楚元戟難以分清夢境和現實。

為什麽他每次醉酒都會仙女入夢?

為什麽每次仙女入夢,他都是在沐雲歌的房間?

就在楚元戟怔愣出神之際。

沐雲歌迷迷糊糊的聲音飄來:“還有件事情……昨日郡王入京了!”

雖然瞌睡蟲入腦,但她還是突然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於是,下意識提了一嘴。

楚元戟正凝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當聽見沐雲歌提到郡王入京,思緒頓時被打斷。

他眸光頓時放亮,幾乎是脫口而出:“皇兄來過定王府?那他現在人在何處?”

沐雲歌睡意襲來,頭蒙在被子裏,不耐煩地擺擺手:“腿長在郡王的身上,我怎知道他在哪裏?王爺自己尋去……”

還是正事要緊!

楚元戟不再耽擱,迅速收拾了地鋪殘局,悄然離開。

晌午,日上三竿。

沐雲歌補足了睡眠,睡意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肚子咕叫幾聲,她才發現自己餓了。

天竺早就將府裏廚房送來的飯菜熱在鍋裏。

沐雲歌剛走到逍遙閣的小廚房外,就聞到了飯菜飄香。

“好香!我已經聞到了鬆子魚的甜味兒……”

美味佳肴的香味,愈發勾起了她肚子裏的饞蟲。

沐雲歌咽了咽口水,加快腳步走了進去:“廚房的飯菜送來了,怎麽不早點叫醒我吃飯?”

天竺那丫鬟微紅著臉,吱吱唔唔:“王爺說王妃昨晚太累了,不讓奴婢們進屋吵擾。”

就連一旁的玉樹,也點頭如搗蒜。

兩個小丫鬟臉頰微紅,眼睛裏卻都笑眯眯地流露出喜色。

顯然,這兩個小腦袋瓜子裏想的,都是無法言喻的羞恥畫麵。

沐雲歌實在是忍不住翻了她們一個白眼。

她昨夜確實太累了!

不過,是給定王當了一夜的人肉抱枕,身體都快石化了。

可是這種事情,她也不好當著天竺玉樹兩個丫鬟的麵去抱怨,隻能生生咽進肚子裏。

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天竺,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趕緊開飯吧!”

別說沐雲歌餓了,其實天竺和玉樹等著主子開飯,也同樣餓極了!

平日裏,隻有她們主仆三人時,沐雲歌都讓兩個小丫鬟和自己一起吃飯。

起初的時候,天竺和玉樹死都不敢,是沐雲歌以王妃的身份命令她們,陪自己一起吃飯。

到了現在,這兩個丫鬟也已經養成了習慣。

天竺趕緊從鍋裏端出熱氣騰騰的飯菜。

今日的菜肴有腰果雞丁、扒魚肚卷、鬆子魚、素三鮮。

按照沐雲歌定下的規矩,廚房每頓送來的菜不能超過四道,她們三人正好光盤,不會浪費。

天竺忍不住輕聲打趣:“王妃的鼻子真靈,在門外就聞到鬆子魚的味道了。”

“我這個鼻子可是要辨別草藥的,當然得靈。”

沐雲歌得意的笑了,拿起碗筷開始幹飯。

不過,一提起草藥,她的腦子裏就不由地想起了德仁堂。

上次顱內出血做了引流術的少年,也不知現在恢複得如何了。

還有常大夫的千金常湘玉,沐雲歌交代讓她好生調理身子,也不知近日狀態如何。

作為醫者,自是要定期為患者複診。

隨即,她便開口:“下午你們隨我去一趟德仁堂。”

玉樹自是明白主子的心事,響亮地應了聲:“是。”

倒是天竺,怔愣著發問:“去藥堂做什麽?莫非……王妃身體哪裏不舒服了?”

上次沐雲歌在德仁堂救人的事情,天竺並不知曉,當時她還留在薛家的避暑山莊照顧重傷的玉槿言。

於是,玉樹趁著吃飯這會兒,把上次德仁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天竺。

天竺聽完又驚又忿:“真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叔伯,活生生的一個孩子,被打得差點送了小命……這樣的人就該抓去衙門,不能輕判了他!”

“那孩子得虧遇到了我們王妃,否則怕是救不回來了。”

玉樹現在對王妃的醫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就算是提起來,也是滿臉傲嬌。

天竺那丫鬟卻似想到了什麽,輕歎一聲,由衷感歎:“隻可惜王妃不能做大夫,不然還能救活更多的人。”

她倆嘰嘰喳喳說到這兒,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大概是為了王妃這一身好醫術不能懸壺濟世,都感到很可惜。

一直默默幹飯的沐雲歌,這會兒突然幽幽地開口,問道:“倘若有一日,我真的做了大夫,你們二人可願意留在身邊幫我?”

沐雲歌清澈霧眸的深處,透著認真的光芒。

等她與楚元戟和離後,自是要尋一條生計養活自己的。

行醫濟世本就是她心之所向。

沐雲歌前些日子原本就打算找一找長安街上的鋪麵,若地段不錯價格也合適,她就打算先定下來。

天竺和玉樹跟著她的時日雖然不長,但沐雲歌心裏是真的舍不得她們。

玉樹能武,天竺心靈手巧,也能做她的助手。

倘若天竺玉樹願意跟著她,那和離之時沐雲歌打算向楚元戟要了她們二人。

或者,她拿出壓箱底的嫁妝銀子,幫天竺玉樹二人贖了身,離開定王府。

沐雲歌剛才輕描淡寫的一句問話,卻讓天竺和玉樹傻了眼。

王妃剛才是說將來要做大夫嗎?還問她們二人可否願意幫她?

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以王妃的身份,怎麽能去做大夫?”天竺吱吱唔唔:“奴婢剛才不過是信口胡說的一句,王妃可千萬別當真。”

天竺以為是她剛才的話,讓王妃突然之間頭腦發熱。

這件事情若是傳到王爺的耳朵裏,知道她唆使王妃出去拋頭露臉,那她的腦袋怕是就要落地了。

沐雲歌卻莞爾一笑:“我隻是隨便說說……如果有那麽一天,你們可願在我身邊?”

“奴婢們誓死效忠王妃。”

天竺和玉樹幾乎是異口同聲。

有這兩個丫頭自願留在她身邊,沐雲歌心裏也覺得踏實了許多。

德仁堂,一如往昔。

拿到問診號牌的患者,挨個排著隊。

沐雲歌剛走到藥堂門口,就被人認了出來。

“這不是那位神醫姑娘嗎?小黑仔就是被她救活的。”

緊接著排隊的患者裏,有位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突然冷不丁的攔下了沐雲歌的去路。

玉樹緊張地上前護主,那年輕婦人卻嗵的一聲跪了下來,哭著懇求:“神醫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二丫吧,我已經在德仁堂等姑娘多日了,眼看著二丫就快熬不住了……”

沐雲歌的目光瞥向她懷裏的女孩。

那個小女孩看著不過三四歲的模樣,麵黃饑瘦,病怏怏地躺在娘親的懷裏,她瘦得隻剩皮包骨的嬌小身子,肚子卻圓鼓鼓的,一看就不正常。

沐雲歌疑惑的望向婦人:“你是……特意在這裏等我?”

就連沐雲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從她那日在德仁堂,眾目睽睽之下救活了顱內出血的小黑仔,神醫姑娘的名聲就已經傳開了。

慕名前來德仁堂向神醫姑娘求診的人不少,這位年輕婦人就是其中之一。

隻是德仁堂的常大夫也不知道沐雲歌的真實身份。

所以這位年輕婦人就抱著日漸消瘦的女兒,每日都在此排號。

“都說神醫姑娘能起死回生,求神醫姑娘救救我家二丫吧!”

沐雲歌彎下腰,將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扶起。

“孩子的病情恐怕有些複雜,我們還是進屋再細說吧。”

想到這位年輕的母親為了救孩子,已經在德仁堂空等了她好些日子,沐雲歌心裏既有感動,也很難受。

婦人一臉受寵若驚,聽神醫姑娘的口吻,這是答應救她的二丫了。

她們剛邁進德仁堂的大門,於順也聞聲而來。

當他看見沐雲歌的時候,又驚又喜:“神醫姑娘,你可算是出現了,這幾日不知有多少患者前來德仁堂求姑娘看診……”

“於順,勞煩給我單獨安排一間屋子看診。”

“神醫姑娘,請!”

沐雲歌一行走進了德仁堂。

此刻,就在德仁堂對麵的茶樓,二樓雅間的窗口。

“爺,那個人不是定王妃嗎?她來德仁堂做什麽?”

一襲月牙白暗紋綢緞錦衣的男人狹眸微眯,劍眉斜飛入鬢,銳眸一直追隨著沐雲歌的背影消逝在視線裏。

其實,從剛才沐雲歌出現在德仁堂的門口時,楚元傲一眼就看見了她。

那女人今日雖然一身白裙質地樸素,也無絲毫的點綴,卻能讓人在人群裏一眼就注意到她。

緊接著,便聽見了人群裏此起彼伏的喚她神醫姑娘……

刹那,女人那身質地樸素的白裙,在她透著神秘氣息的氣質下,似也變得生動起來。

楚元傲鷹眸半眯,無形之中的不羈狂野氣息,從骨子裏滲出。

這個叫沐雲歌的女人,再一次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時隔五年,楚元傲此番入京,印象最深的竟然是這位七弟妹。

他早就知道,京城裏都盛傳的第一醜女沐雲歌!

可是在華胥城,無意之間卻讓楚元傲發現,這女人分明就生著一副傾國傾城的美貌。

麵對外界的菲薄,這女人既不辯解,依舊我行我素,活得瀟灑自在。

她這樣的作派,倒是挺符合楚元傲對女子的喜好。

隻可惜,她是七弟的女人!

楚元傲的個**憎分明,兄弟之妻自是不會肖想!

隻是,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派個人喬裝成傷患,到德仁堂裏去打探打探,看定王妃進去都做過什麽,然後一五一十回稟給本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