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定王是她的白月光!

沐雲歌怔愣住,她不明白冷永寧的這番話,究竟又從何說起?

似是看出了她眸底的疑色。

冷永寧微笑著從她手中接過熟睡的靈兒,輕輕放進搖籃。

再反身輕握住沐雲歌的手,眸色鎮定又認真:“雲歌,你也知道……我和元燁的這門婚事,是我哭著鬧著向父皇求來的。說得難聽些,就是我喜歡元燁,用政治聯姻將他與我捆綁在一起。”

冷永寧的語速很慢,複雜情緒皆在眼底流轉:“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問過元燁,他到底願不願意娶我?元燁和我……婚後一直相敬如賓,我們甚至連大聲與對方說話也不曾有過。雲歌,你真的覺得這樣的夫妻關係正常嗎?我倒是更希望我和元燁能像普通百姓一樣,遇事能起爭執,有煩惱也願意向對方傾訴……我寧可他像今天這樣與我大吵一場,也不願意他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完這番話,沐雲歌已經完全明白了她方才的意思。

既然永寧公主真誠地告訴了她這些。

沐雲歌也想說幾句心裏話:“永寧,其實……這就是你的心結!雖然我知道你心裏現在很難過,但是心結壓積在心裏越久,將來隻會讓你更痛苦,與其如此,不如早點解開它,你往後的人生才能過得輕鬆自在。”

因為,冷永寧是在和楚元燁政治聯姻以後,才知道程湘水的存在。

所以,冷永寧心裏一直有道跨不過去的坎。

她覺得自己的幸福是偷來的,內心忐忑,也極是敏感。

這兩年來,她與楚元燁愈是相敬如賓,就愈是覺得幸福的不真實。

聽完沐雲歌的這番話,冷永寧亦是恍然頓悟。

她重重點下頭:“雲歌,你說的沒錯,程湘水與元燁的過往……就是我的心結!我越是裝聾作啞地刻意回避,內心就越痛苦!與其這樣,還不如坦然地應對!”

沐雲歌在她的眼神裏看見了少有的沉穩冷靜。

她知道,冷永寧是真的想明白了。

“既然你想明白了,我們便不再提這些掃興的事情。永寧,你還沒來得及看過我為小郡主準備的彌月禮吧,不如打開來看看……”

很快,冷永寧便傳府裏的丫鬟將定王府的賀禮送了過來。

“王妃,這是定王府送來的彌月禮。”

那奴婢打開其中最為華麗的一隻錦盒,裏麵躺著一副精美的金玉項圈和手鐲,金圈上圍繞鑲嵌著紅綠色的名貴寶石。

一看便知,這份貴重的禮物是楚元戟準備的。

沐雲歌連聲道:“天竺,你把我們給靈兒準備的新衣新鞋和手珠的錦盒,找出來呈給譽王妃。”

天竺從那奴婢身邊定王府的賀禮之間,挑出她與王妃準備的那隻錦盒,呈遞到冷永寧的麵前。

小丫頭還沒打開錦盒,已經先誇上了:“譽王妃,送給小郡主的手珠可是我們王妃親手製作的,奴婢敢說,這世間怕是再無人能有如此精湛的手藝。”

沐雲歌白她一眼,笑著輕嗔:“你這丫頭什麽時候也學會吹牛說大話了?永寧聽你這般吹噓一番,還不知我這盒子的手珠何等驚豔,一會兒怕是要失望了……”

天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沐雲歌這才接著又向冷永寧解釋:“你可千萬別聽天竺這丫鬟胡吹,我隻是費了些手工,用菩提珠給靈兒做了串手珠,菩提果輕巧,改日你拿去靈隱寺沾了香火氣,再給靈兒戴上,就當作是平安符了。”

要知道,楚元戟送給靈兒的那一副金玉項圈手鐲,雖是名貴,但是分量也沉重,不適合寶寶佩戴。

沐雲歌說話的同時,天竺那丫鬟已經打開了錦盒。

那串小巧精美的手珠映入冷永寧的眼底,閃過驚豔的喜色。

“確實精湛絕倫,好巧的手藝!雲歌,我覺得天竺這丫鬟說得不錯,這般精巧細致的工藝,世間怕是無雙了。”

冷永寧出生尊貴,見過的巧工能匠自是不少。

但能在如此小巧的菩提珠上雕花刻字,她真還是頭一回見。

她握著這串手珠,是越看越喜歡:“雲歌,等過兩日宮裏給靈兒辦完了滿月酒,你便陪我去一趟靈隱寺,如何?”

菩提本就是佛樹佛果,冷永寧想早日沾染佛祖香火,為靈兒祈福保平安。

沐雲歌點頭應了她:“我答應你。”

冷永寧滿心歡喜的再拿出錦盒裏的衣鞋,喜慶的大紅緞料,精繡著白色的可愛小兔,還配有一對繡著同樣白兔圖案的小紅鞋。

“這衣鞋都是天竺這丫頭的心意,聽玉樹說,她連著熬了兩個晚上趕出來的……”

沐雲歌不忘誇讚天竺,這小丫頭功不可沒。

冷永寧輕喚一聲旁側的奴婢:“把我那支青簪珠釵拿來,賞給天竺姑娘!”

天竺聞聲,又羞又緊張,連連擺手:“譽王妃的賞賜奴婢不能要,做這些都是奴婢應該的,再說……奴婢也是真心喜歡小郡主。”

她跟在王妃身邊,時而來譽王府探望小郡主,看見靈兒這般可愛漂亮,粉粉嫩嫩,也不由自主的心裏喜愛。

冷永寧卻笑著就應:“就憑你真心喜歡靈兒這句,本妃就更要賞你了。”

她接過了奴婢遞來的青簪珠釵,遞到天竺麵前。

沐雲歌此時開口解圍,她吩咐天竺:“既然是譽王妃一番真心誠意,你也不必再推辭,收下吧!”

主子發了話,天竺這才難為情的收下了珠釵。

“奴婢謝譽王妃賞賜。”

沒過一會兒,譽王府的家仆前來:“酒宴就要開席了,王爺讓小的來請王妃和定王妃移步蓮花雅居。”

“知道了。你去回稟王爺,我和定王妃一會兒就過去。”

冷永寧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色微微下沉。

想到剛才的蓮花雅居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一會兒酒宴上還會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沐雲歌壓低嗓音輕聲道:“那位程家小姐已經離開了。”

聞言,冷永寧驚詫不已。

“程湘水走了?”

從剛才她與程湘水的幾番交手。

程湘水今日顯然就是有備而來,她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就離開?

冷永寧的眼神裏,滿是不能置信的疑色。

還沒等沐雲歌開口,旁側的天竺那丫頭已經忍不住搶先一步:“她是被我們王妃教訓後,又被玉樹姐姐給打跑的……”

想到玉樹那兩記響亮的耳光,天竺就覺得太痛快了!

小丫頭的話匣子打開,眉飛色舞的將剛才她們主仆遇到程湘水的事說給了冷永寧聽。

冷永寧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好閨蜜背地裏還幹了這樣的好事兒,真是狠狠為她出了口惡氣。

“雲歌,你……對我真好。”

冷永寧撒嬌的小女人姿態,一把緊緊抱住了沐雲歌。

沐雲歌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淡定模樣。

她輕笑著提醒道:“我們若是再不過去蓮花雅居,那些女眷們不知又要如何傳謠了。”

“那些長嘴婦人的話,本妃才不在乎。雲歌,你先移步去蓮花雅居,待我喂飽了靈兒,遲些再過去!”

於是,沐雲歌先行一步。

紅日懸掛在蒼穹,秋日的風卻依然透著涼意。

沐雲歌登上白玉拱橋,眸光瞥向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麵。

今日的湖水應該很涼吧?那程湘水為了算計冷永寧,竟然連命都賭進去了!

畢竟家仆將她從湖水裏撈起來的時候,她昏迷不醒確實不假。

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的女人,怕是真的難對付。

沐雲歌內心,不禁有些為冷永寧擔憂。

當她邁步走進蓮花雅居的宴廳,一眼便看見了英姿颯爽的楚元戟。

這個男人,哪怕是坐在一群衣飾華麗的達官顯貴的人中間,依然是鶴立雞群,氣質出塵,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遠遠地,楚元戟的目光也正望向她。

紗幕般的黑睫微垂,投下一片陰影,漆黑幽暗的鷹眸,竟然看起來有些落寞。

沐雲歌注意到,今日的酒宴也是按男女賓客分開坐而坐。

楚元戟左側坐著楚元燁,右側還有好幾位皇子,不過此刻倒是有個麵熟之人掛著諂媚笑容,就俯在楚元戟跟前舉杯敬酒。

那位身著華服白白胖胖的男人,竟然是白旭琨。

這位白大人,怎麽突然跟轉了性似的?

沐雲歌再看一眼楚元戟。

麵對白旭琨諂媚敬酒的態度,楚元戟雖未笑臉迎和,但也沒有推辭。

他緩緩端起了杯,一飲而盡。

這兩個人突然攪和到一起,倒是讓沐雲歌有些意外。

她也沒有時間來得及細細思忖,已經有婢女迎到了跟前:“定王妃,這邊請!”

那婢女在前麵引路,將沐雲歌帶到了她的席位。

女眷這邊的席位,除了譽王妃和定王妃的位置是單獨的,其餘人全都兩位一張案台。

而坐在沐雲歌右側的,正是白薑荷。

白薑荷身邊的那個位置是空的。

沐雲歌淡淡瞅了一眼女眷席座,其餘的位置都並無虛席。

想來,白薑荷身邊這個空著的席位,原本是屬於程湘水的位置。

“程湘水突然就不見了,想必……定王妃應該知道她人去了哪裏吧?”

白薑荷的聲音突然飄過來,陰陽怪氣的語調,顯然透著詭異。

沐雲歌側眸睨了她一眼,冷聲反問:“你究竟想說什麽?”

她知道白薑荷的性子,是藏不住話的那種沒腦子的女人,所以她問出這一句,肯定還有話要說。

“半個時辰之前,你讓婢女打了程湘水兩記耳光,本小姐可是全都看見了。”

白薑荷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趾高氣昂的揚起下巴,似刻意壓低聲音:“這會兒各府女眷們怕是都以為譽王妃把程小姐怎麽了,若是本小姐告訴她們,仗勢欺人的是定王妃,你的惡婦的名聲恐怕明日就能在京城裏傳來了……”

沐雲歌見她一臉自嗨的說完這些,隻覺得又吵又可笑:“你覺得本妃會在乎這個?”

她拿起玉箸開始吃食物,她是來吃飯的,吃飽喝足,才是正經。

實是懶得與這些長舌婦糾纏。

白薑荷被人完全無視,氣得香肩微顫。

她的目光卻不禁望向了對麵的男賓席座,雖是遙遙相望,視線卻是落在定王的身上,就再也移不開眼。

酒宴在場的所有皇子裏,最耀眼的那一個,無疑就是楚元戟了。

這個男人,是她心中最初的白月光。

白薑荷暗暗咬緊了牙:“定王妃是不在乎名聲,還是不在乎定王妃的位置?”

她心裏最早愛慕的就是七皇子楚元戟,隻是定王冷漠薄涼,骨子裏透出的冷洌讓她不敢靠近。

後來為了坐在太子妃之位,才選擇了楚元德。

隻是白薑荷萬萬沒想到,沐府不僅讓個醜八怪替嫁進了定王府,沐如雪那個小狐狸精還搶先一步生米煮成熟飯,搶走了太子楚元德。

沐家姐妹二人,讓她白薑荷的白月光和紅玫瑰全都落了空。

似出於女人敏銳的第六感,沐雲歌察覺到了什麽。

她猛地側眸,順著白薑荷的目光望去,似乎明白了什麽。

沐雲歌再細細回味白薑荷剛才那句話,麵紗下的唇角勾起一絲冷魅。

“看來……白小姐這是話裏有話!你不會是看上了本妃的夫君吧?”

楚元戟豈是這個胸大無腦的白薑荷可以肖想的!

沐雲歌沒由來的有些生氣,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沒想到,白薑荷咬咬牙,還真敢應了她的話:“就憑你這個醜八怪,本就配不上定王。單憑相貌……本小姐就能甩你十條街。”

沐雲歌霧眸深處卻覆下一片陰影,似笑非笑:“如果白小姐不介意做小當妾,再向本妃多說幾句好聽的話,或許本妃願意點拔你幾句,讓定王對你刮目相看,說不定就能收了你!”

堂堂戶部尚書的千金,明裏暗裏都是要朝著鳳位去的,怎麽可能願意當妾。

沐雲歌的話,分明就是嘲諷。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胸大沒腦的白薑荷,眼睛裏還真的閃過一絲猶豫,吱唔反問:“當真就憑你幾句話……就能讓定王喜歡我?”

沐雲歌看在眼裏,心裏更是惱了,這個蠢女人,還真想肖想她的元戟?

看來,她得讓這位白家小姐腦子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