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滅人滿門
“王爺，這就是斷青城。”沈清淵介紹。
斷青城？這名字很耳熟啊。
楚音模糊記得原主嫁人前，偷溜出丞相府逛街，路遇說書人，聽到的就是有關斷大俠的故事。
傳聞說他路過滇州，被十大高手團團包圍，愣是用一把斷刀突出重圍。
可怕的是他給每個人都留了活路，卻殘忍挑斷他們的手腳筋脈，讓他們再無習武的可能。
倘若傳聞是真的，這斷青城也真是個狠角！
“弄醒他。”
南宮湛一聲令下，侍衛將一桶涼水猛然潑在斷青城身上。
散在打結亂發下的一張臉，終於有了反應。
他抬起頭，神色竟毫無痛苦，反而像剛睡醒一樣。
楚音有些驚訝，這一身刑罰造成的傷痕，他都不嫌疼嗎？
“斷青城，你可知罪？”南宮湛垂眼看著他，不怒自威。
“嗬嗬，我何罪之有？”斷青城眼都沒睜，顯然不想給南宮湛尊敬。
“紅袖在哪？”南宮湛開門見山。
“誰是紅袖，我不認識。”斷青城矢口否認。
【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南宮湛淡淡看向楚音，發現楚音也在看他，並搖了搖頭。
“你說謊。”南宮湛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斷青城。
“無所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斷青城顯然跟之前的陸老八一樣，都屬於硬骨頭。
“沈清淵，念念。”南宮湛將手裏的案宗丟給沈清淵。
沈清淵連忙接住，打開念了起來：
“斷青城，夥同罪女紅袖殺死戚家上下三十四口人，包括老幼婦孺均在其中，今隻有斷青城一人被擒，罪女紅袖仍下落不明。”
“說出紅袖下落，可讓你死個痛快。”南宮湛眼中透著狠戾。
換做一般人可能已經感到害怕了，但斷清晨這種見慣打打殺殺的人，一個眼神顯然不足為懼。
他非但沒有回話，反倒哼起了不著調的小曲兒！
“青城落雨，稻田透綠，寒來暑往，不過一曲……”
南宮湛瞳孔縮緊，怒從中來，剛要發作，就聽到楚音開口了。
“你是洛州人？”
哼唱聲停住，斷青城終於睜開了雙目，向楚音投去驚訝的目光。
這曲調確實來自洛州，但一般不會有外人聽過，為何眼前這女子聽得出？難道她也是洛州人？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斷青城連忙收回目光，臉上的得意勁兒消失了。
南宮湛困惑道：“你怎知他是洛州人？”
“我記得小時候府上有個老嬤嬤，經常給我唱這小調，她就是洛州來的。”
楚音一邊回答，腦子裏一邊想起兒時的畫麵。
那個老嬤嬤年紀很大，在她七歲那年說年紀大了，想回家鄉看看。
楚自明重情義，專門給她派了馬車，還備足了盤纏。
怎知剛出京城不久，她就病死在了馬車上。
也是個苦命的人。
聽到老嬤嬤的事，斷青城表情有了變化。
洛州是個小地方，人與人之間都沾親帶故。
楚音口裏的老嬤嬤，斷青城是聽人提起過的。
南宮湛將斷青城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給了沈清淵一個眼色，然後往外走去。
沈清淵連忙跟上，兩人路過楚音時，南宮湛低聲說道：
“速戰速決。”
“知道了。”楚音回答，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代表她已然進入了工作狀態。
南宮湛愣了愣，顯然還不習慣楚音如此認真的模樣。
怎麽說呢？比她嬌羞耍可愛時，還要討人喜歡。
南宮湛和沈清淵離去後，氣氛安靜下來。
楚音往前走了幾步，與斷青城拉近距離。
刑罰讓他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露出了裏麵血肉模糊的傷口，讓人看著都疼。
但楚音麵不改色心不跳，平靜開口：“為什麽要殺戚氏全家？”
“因為報仇。”斷青城看都沒看楚音一眼。
係統聲音再次響起：【叮咚，判定對方說謊！】
“我覺得不是。”楚音反駁。
斷青城冷哼一聲：“你管得著嗎？”
“是為了那個紅袖嗎？”楚音又問。
“不是。”斷青城矢口否認。
紅燈再亮，他又撒謊。
楚音點點頭，走到桌案旁拿起筆紙，記下了斷青城方才的回答。
這時她又看到案上擺著一張斷青城的畫像，畫像下還壓著另一張。
楚音抽出那一張，看到畫上是個麵容清秀的女子。
她就是紅袖。
楚音把畫像舉到斷青城麵前，斷青城神色一怔，眼神有所鬆動。
“你喜歡她？所以幫她殺人？”楚音像方才一樣開始拋出問題。
“與你何幹？”斷青城有些惱怒。
“紅袖在京城？”楚音不顧他生氣，繼續發問。
“不在！”斷青城繼續否認。
係統紅燈再次亮起，楚音眼神一沉，轉身走到桌案旁將畫卷放下。
沉默了好一會，楚音背對斷青城開口：
“我記得那個老嬤嬤說過，洛州人都很熱情，很善良，你能為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想必你也是這樣的人吧？”
斷青城愣住，抬頭看向楚音的背影，嘴巴微張，沒有說話。
楚音轉過身來，手裏拿著方才沈清淵放在案上的卷宗，她用冷冽的眼神看著他：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死的戚家那麽多口人裏，還有個不足半歲的孩子？他有什麽錯呢？”
斷青城猛然挪開視線，有點不敢迎接楚音的直視。
“她逃不出京城的，殺人償命，你們很快就能團聚了。”
楚音說完，大步離去，把一臉錯愕的斷青城留在了身後。
審訊比想象中進行的還要順利，但楚音卻提不起心情來。
得知紅袖就潛藏在京城，南宮湛當即命人嚴守城門，並在城內展開地毯式搜尋。
從大理寺回往皇子府的路上，楚音始終低垂著眼一聲不吭。
南宮湛見狀，忍不住開口：“在想什麽？”
“在想他們為何要滅戚家滿門。”
楚音回答完，歎了口氣。
原來故事裏寫得滅人滿門這種事是真的。
她一直以為這隻是橋段，現實中不會有人這麽做。
沒想到今天真的讓她碰上了。
“想不通就別想。”南宮湛語氣冷漠，眼神卻透著關切。
他實在不習慣楚音如此低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