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限製自由
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雷電驚鳴。
醫院急診室外的走廊。
霍雲琛坐在長椅上，雙手抵在額頭處，眼底猩紅的血絲被睫毛遮掩。
平日裏精致矜貴的西裝有些淩亂，純手工皮鞋沾了髒汙，他也沒有在意。
一雙細嫩的手悄然搭上他的肩膀，蘇若雪緊挨著霍雲琛坐下，輕輕將腦袋倚靠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聲音擔憂，“雲琛哥哥，妹妹會沒事的吧。”
隻是在霍雲琛看不見的背後，蘇若雪笑得陰險。
她巴不得，蘇瑤直接丟了性命才好，這樣那些秘密就能永遠地隱藏下去了。
霍雲琛依舊不言語，隻是那青筋暴起的手背、緊抿的嘴角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蘇若雪抬起頭，動作緩慢地伸手包上霍雲琛的手，見他沒反應，又得寸進尺般地蹲在他的麵前，睜著一雙帶了淚光的眼睛，語氣誠懇至極，“雲琛哥哥，妹妹懷孕了還要亂跑，若是孩子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閉嘴。”霍雲琛掀起眼皮看她，眼裏的風暴在醞釀。
滴的一聲。
霍雲琛直接甩開蘇若雪，腳步匆匆地走到門口。
蘇若雪踉蹌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胸膛起起伏伏，對蘇瑤的憤怒到達了頂峰。
就因為一個孩子，憑什麽蘇瑤能得到雲琛哥哥那麽多的關心。
醫生一開門，被杵在門口、半邊身子都籠罩在陰影裏的男人嚇了一跳。
男人目光凶狠地盯著他，好似若是從他嘴裏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會把他暴揍一頓。
好在出於職業素養，醫生動作迅速地遞給霍雲琛的病曆本，“病人腦震**，頭上的傷已經包好了，孩子母親很厲害，將孩子保護得很好，簽個字吧。”
他盯著麵前好似家暴男的霍雲琛，語重心長地勸導：“無論發生什麽事孕婦的情緒最大，你們做男人的怎麽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霍雲琛幽幽地盯了他半晌，醫生哼了一聲，拽過簽了字的病曆本，翹著蘭花指讓人轉移病房去了。
站在一旁的蘇若雪，臉色略有不甘，長長的指甲扣進掌心的軟肉裏。
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霍雲琛跟著離開。
臉上的表情逐漸凶惡，蘇若雪整個人看起來詭譎至極。
普通病房裏。
蘇瑤眉毛緊皺，不斷掙紮，像是陷入了夢境中。
右手上打著點滴，隱隱有回血的跡象。
霍雲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起身按住蘇瑤的手。
蘇瑤感受到熟悉的溫暖，意識不清地勾住霍雲琛的手，卻驀地安靜了下來，呼吸逐漸趨於平穩。
兩人指尖的肌膚相貼，好似有什麽東西梗在霍雲琛的心口，他煩躁地扯了兩下領結，呼吸急促，沒有注意到病**的人睫毛忽閃了兩下。
額頭上隱約的疼痛將蘇瑤喚醒，她皺著眉頭睜開了眼，剛想要伸手碰一下額頭，牽扯動了霍雲琛的手。
兩人的視線登時對上。
蘇瑤昏迷前模糊的場景清晰了起來，掌心溫暖的觸感讓她舍不得鬆開。
“雲琛哥哥，謝謝你。”蘇瑤帶了哭腔的聲音惹人心疼。
霍雲琛不說話，隻是看著兩人相握的手。
死裏逃生的畫麵還在蘇瑤腦海裏不斷回放，她聲音忽然激動起來，掙紮著要起身，“孩子，雲琛，我們的孩子。"
“孩子沒事。”霍雲琛的嗓音淡淡的，帶了些安撫的意味。
得知孩子沒事，蘇瑤還是壓抑不住啜泣出聲，臉色慘白，眼角卻紅通通的，像隻委屈可憐的小白兔。
雖然孩子保住了，但蘇瑤還是自責至極。
霍雲琛壓製住翻滾的血液，聲音壓低，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以後你就在別墅裏不要出去了，直到孩子安全出生。”
這是要限製她的自由麽？蘇瑤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次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蘇瑤瞪大了眼睛，試圖解釋和反抗，她才剛查出了一點線索，不能就這麽斷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霍雲琛吼了一聲，眸光掃到蘇瑤怔愣的神色，重重呼吸了幾聲，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如落日倏地陷入了黑暗，“蘇瑤，為了孩子。”
蘇瑤竟然無法反駁。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蘇瑤撇過頭不去看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走。”
霍雲琛看著她，聞言未動。
“走啊！”蘇瑤的聲音蒼白無力，她縮在被子裏，微微顫抖，眼淚在不知不覺間滾滾落下。
霍雲琛攥住手機，眼底一片青灰，猶豫了一下依舊麵不改色地說道：“你好好休息，別墅裏我已經讓人準備了。”
他刷地站起來，椅子擦地的聲音聽起來刺耳又難聽。
兩個黑衣大塊頭守著門口，霍雲琛嗓音微沉，“看好夫人。”
“是。”
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瑤擦了擦眼淚，從被子裏掙紮著坐起來，她不能坐以待斃。
點滴上的藥已經見底了，她熟練地拔了下來。
蘇瑤起身去衛生間檢查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又摸了摸脈搏，確定孩子沒有事情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從小學醫，體質比一般人的要好。
蘇瑤隨手抓了件霍雲琛的西裝外套披上。
一開門，就被保鏢毫不留情地攔住了，“夫人，您不能出去。”
“我是去看看跟我一起出車禍的朋友。”蘇瑤臉上擔憂的神色是真的，心裏五味雜陳，滿腔鬱結，若不是她，薛奇正也不會出事。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蘇瑤見二人沒反應，故作氣憤地說道：“我已經跟雲琛說過了，你們擔心什麽，我又不能跑了。”
她說完捂著腦袋，平日裏溫柔的視線都帶了幾分冷冽。
其中一個保鏢點了點頭，語氣粗獷：“夫人可以去，隻是我們要跟著您。”
蘇瑤欣然接受。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後。
途經急診室的時候，蘇瑤遠遠地看見蘇若雪鬼鬼祟祟地躲在走廊外，好像是在偷聽。
她不想看見她，正準備直接繞過去。
隻是蘇若雪也正好轉身，兩人的目光一瞬間相撞，蘇若雪眼底閃過慌張，急匆匆地跑進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蘇瑤有些疑惑，平日裏蘇若雪都是迫不及待地跑到她麵前炫耀，今天這是怎麽了。
她深思片刻，腳步不停地往前走，隻是驀地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藥店裏的那兩個人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