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吵架嗎?我還真沒輸過

“身為我大明的三駙馬,怎麽如此汙言穢語?”

身為鹽商子嗣,又頂著揚州才子之名的薛謙再度挺身而出。

他指著牛城斥責道:“問香大家乃清倌人,自幼習練琴技十歲小成,如今琴技早已出神入化聲名遠播,江南無人能與大家媲美

你這蠻橫搶了才子席的粗鄙之人,還敢出言不遜難不成當我揚州府無人?當我江南無人不成?”

好大一頂帽子,拿起來就想往牛城頭上扣。

可惜,牛城壓根就懶得理會他。

鹽商薛家的人,自有錦衣衛去找他們麻煩,至於自己當然是將水攪渾,至於如何攪渾自然是讓所有揚州府知名的存在都不自在,這揚州府的水自然也就渾濁了。

“你算個屁?”牛城頭都未抬地回了一句。

牛城這一句話,讓院內眾人紛紛為之一怔。

這好好的“揚州詩會”好似瞬間變了味道,那本來就思索著如何詆毀牛城的薛謙眼眸閃爍,仿佛抓到了人生騰飛的機會。

他伸手指向牛城,仿佛站在珠穆朗瑪峰上一般,義正嚴詞地嗬斥道:“閣下身為大明三公主的駙馬,自當忠於陛下,忠於公主,禮讓老幼,懂尊卑,顧廉恥,行為舉止端莊……方才配得上崇寧公主那般高貴身份,絕美容顏!

可此時此刻的你,遊手好閑,不學無術,蠻橫無理,粗鄙不堪,你有何臉麵迎娶公主殿下?有何臉麵麵對你的列祖列宗?有何臉麵參加我‘揚州詩會’?又有何臉麵坐在這才子席位?

你這般作為,可曾想過崇寧公主的臉麵?可曾想過大明皇室之顏麵?可曾想過你逝去的父母……。”

看著神采飛揚,準備“傾糞三噸”的薛謙,這一大堆的套路話來來回回,可是沒有半點的技術含量,牛城聽得實在無聊。

“喂!”

他打斷薛謙輕歎道:“還揚州才子,你這罵人水平還真是不怎麽樣。記得這打架罵人的勾當是要嘴夠毒,手夠狠才行。

所謂罵人要罵親,打人要打臉。你罵個人不帶上爹娘、祖宗哪裏來的毒辣?就這樣罵半年本駙馬都懶得搭理。

還有罵人一定要有氣勢,像你這樣有氣無力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臨終遺言呢。記得罵人一定要叉腰,前傾,踮起腳,狂吼,這樣才能發揮辱罵真正的威力。”

被罵的三駙馬竟然教罵他的人如何罵街?這可是千古奇聞了,所有人的眼眸都隨之閃亮起來,似乎感覺這熱鬧又會升上一個台階。

“呃,是嗎?”被教罵人的薛謙愣了一下,竟嚐試著將手叉在了腰間,身體前傾微微踮起腳尖,他剛要繼續狂噴,卻才感覺到自己此時的模樣像極了農家院裏對罵的老婦人,極度的沒有形象且無賴的緊。

他連忙放下手,端正身子,可自己放在的舉止早呈現在了眾人的眼簾。

許多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的一張臉也隨之攀上氣憤的怒色,伸手指向牛城咒罵道:“粗鄙不堪!”

“都說了你罵人的水平太差,怎麽就不思進取呢?”牛城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緩緩說道:“本駙馬曾年少偏執當了一段時間的鍵盤俠。若論罵人的本事,本駙馬可以不帶髒字地罵你一天一夜不帶重樣。

不過,罵你的話本駙馬還真就不屑。這樣吧,給大家講個故事好了。”

牛城說完,起身踱步緩緩說道:“北宋有位大才子蘇軾蘇東坡,他有位頗精佛法的高僧朋友名叫佛印,兩人經常一起參禪、打坐。佛印老實憨厚,總是被蘇軾欺負。蘇軾有時候占了便宜很高興,就喜歡與自己的才女妹妹蘇小妹分享。

有一天,蘇軾和佛印在一起打坐。蘇軾問:‘你看我像什麽?’佛印回道:‘我看你像尊佛。’蘇軾聽了後大笑,指著佛印說:‘你知道我看你坐在那兒像什麽嗎?就活像一灘牛糞。’佛印聽了也不生氣,隻閉著眼繼續打坐。

蘇軾自認占了便宜很是開心,回到家就在蘇小妹麵前炫耀這件事。

蘇小妹聽完,冷笑一下對蘇軾說:‘就你這悟性還參禪呢?你知道參禪的人最講究的是什麽?是見心見性。你心中有,眼中就有。佛印說看你像尊佛,那說明他心中有尊佛;你說佛印像牛糞,想想你心裏有什麽吧!’”

故事講完,牛城踱步回到座位,輕笑道:“所謂才子佳人重在學術,但大抵是互通的道理罷了。”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這位大才子所說的話實際上就是說他自己的,那他豈不是齷齪到了令人發指?”向來冰冷少言,隻喜歡跟自己公子頂嘴的淩霜冷眸抬起,不屑地掃視一番接著總結道:“果然除了公子,這世上就沒一個好男人!”

哈?!

牛城愣了一下,他很想提醒淩霜,他爹,他爹的爹,他爹的爹的爹……都是男人。你這為了維護我打倒半個天下的做法,我很喜歡但也著實是吸引仇恨呐!

果然,一眾才子的目光凝望而來,大多帶著惡意的目光。

不過令牛城奇怪的是,那大部分的才女都是眸中閃爍,似乎對自己有了什麽“偏見”!

正在此時,首四席末席上,尤物般的問香大家捂嘴嬌笑了起來。

那花枝亂顫的模樣,果真是傾國傾城,引得院內才子發出陣陣吞咽聲,連許多佳人也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不願轉頭。

“駙馬爺倒是講個了好故事!”嬌笑了許久,問香大家方才止住了笑聲。

她說話間起身,緩步到了牛城桌前,問道:“不知駙馬爺除了會講故事,可還通宵詩文、音律?亦或是琴棋書畫?”

話到這裏,她纖手輕撩發絲,好像可以**牛城一般問道:“或者駙馬爺可有什麽喜好?比如樂坊聽曲,醉宿青樓之類的?”

這是在幫那個薛謙找場子?

牛城轉頭望去,卻沒看到薛謙的身影,大概率是找個牆角畫圈圈詛咒自己去了吧。

對此,牛城也懶得理會,抬眸望向問香:“打架算嗎?”

“打架--自然是不算的!”

問香丟給牛城一個白眼,這才指著身前的桌案笑道:“那駙馬可知何為才子席?”

說話間,問香大家身體前傾,倒不是為了秀自己的身材,而是頗有幾分逼迫牛城就範的勢頭。

她不待牛城回話,再度問道:“那駙馬可知何為揚州詩會?”

說話間,嬌軀再度前傾,一雙美眸隻盯著牛城的眼睛,似乎要將牛城整個人壓倒一般追問道:“那駙馬爺又是否知曉,紅樓楚館亦有清倌人,並非所有女子都是人盡可欺?”

一連三問,問香纖細腰肢前傾幾近九十度,一張俏臉距離牛城的臉也不過三四厘米,她狐媚的眸子盛氣淩人,直視牛城雙眸,似要將牛城逼退、服軟方才罷休。

淡雅體香撲麵,好似無數絨毛逗弄牛城的鼻腔,他忍不住向後微微傾斜少許想要躲開這狐媚誘人的女子,免得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他隻後仰少許,問香便霸道地繼續前傾,更過分的是兩張臉幾乎到了麵對麵,兩人的鼻端都險些碰到了一起。

牛城記得“前世”有個很科學10秒定律。

說男女對視3秒不躲閃就可能心生愛慕;對視8秒就會產生不可描述的故事;若對視10秒肯定、必須、絕對會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此時此刻的牛城隻想說,有些科學絕對就是放屁。

他與問香四目相對,彼此凝望早超過了30秒,彼此隻看到對方純淨且漆黑深邃的眸子,就好似兩個機器人對視,沒有深情,也沒有仇恨。

“你想幹嘛?”

看了好一會兒沒搞清楚狀況的若蝶,此時氣憤地跳到了牛城的桌案上,一把將問香推開,當在牛城前方撅著小嘴,“想非禮我家公子,沒門兒!”

問香望著身前的若蝶頗感有趣,故意挺起胸膛笑道:“你家公子都沒急,你急什麽?”

若蝶一時語塞,回頭望了一眼麵色自若的牛城,再轉頭打量了一番問香,隨手比劃了一下有些泄氣地嘟囔道:“凶大,就了不起嘛!”

聲音不大,卻有許多人聽得清楚。

整個院子的氣氛一下變得詭異了起來。

許多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了問香、若蝶的身上,仿佛在用目光審視、比較著什麽。

若蝶這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本事,可是讓院內眾人漲了見識。

牛城忍不住扶額,私自語般輕歎:“凶大,有時候真的很了不起!”

話音落,淩霜一個大大的白眼丟了過來。

若蝶轉眸,問香側目,氣氛瞬間更詭異了幾分。

“話題被這丫頭帶偏了!”

牛城搖頭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