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暮成
喻晝寧望著天上飄下的雨絲，心裏煩悶極了。
身邊的沈雲帆還在喋喋不休：“你要是有人來接的話，能不能順便把我帶出去啊？我哥有點凶，回去肯定又要叨叨我。”
“你能不能別說話了？”
被喻晝寧瞪了一眼，他總算安靜下來，隻是還耷拉著眼睛。
喻晝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雖然隻是小小的一場雨，也讓她陷入了困境之中——她確實順風順水，連這樣的小麻煩都沒遇到過。所有超出預料之外的事件都讓她會比普通人更加的不安。
她習慣性地和遠在外地的哥哥抱怨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沒想到很快就接到了哥哥的電話。
喻晝安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沉穩，讓有些煩躁的喻晝寧很快地平靜了下來：“你因為沒有帶傘，所以被困在植物園裏麵，出不去了是嗎？”
“……嗯，是的。”喻晝寧輕輕咬唇，覺得自己這麽大的人了，還要讓哥哥為這一點小事操心，“沒關係，應該是陣雨吧，我等會兒再走就好了。”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後喻晝安溫和道：“別擔心了，我讓我朋友過來接你了。”
他似乎有點埋怨喻晝寧的意思：“你忘了哥哥和你說過了嗎，不管什麽事，都不要害怕麻煩別人。哥哥給你存了號碼，不是讓你當擺設的。”
喻晝寧：“……”因為這點小事麻煩別人跑一趟真的沒關係嗎？
喻晝安輕笑：“一切有關寧寧的，都是大事。”
喻晝寧咬了咬唇。
掛了喻晝安的電話，很快接到了另一人的。那人詳細詢問了喻晝寧的確切位置，安撫她在原地不要走動後就掛斷了電話。喻晝寧收起手機，見身旁的沈雲帆很不解的樣子：“聽你的語氣，和來接你的人不太熟嗎？”
喻晝寧沒有解釋，沈雲帆安靜了下來。不過他安靜不了一分鍾，又腆著臉靠了過來：“我可以搭你家的車出去嗎？把我放在公交站就成！”
“你不是說你家裏人能來接你？”
“來倒是能來……但是免不了挨一頓罵了。”
哥哥的朋友來得很快。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看上去十分穩重可靠。喻晝寧十分意外哥哥還有這樣的朋友。他撐著一把大傘走近，斜眼瞟了瞟縮在一邊的沈雲帆，禮貌地問喻晝寧：“是喻小姐嗎？”
喻晝寧有點窘，她擦擦鼻子：“是的……你是……”
“我是沈暮成，剛才和您通過電話。”沈暮成紳士地伸出一隻手，把喻晝寧接應到傘下，幾步送到車上。然後他轉頭去看一臉見了鬼的沈雲帆，問喻晝寧：“這是喻小姐的朋友嗎？”
沈雲帆整個人縮在陰影裏，試圖和牆壁融為一體，但高大的身形和這樣的動作極為不匹配，顯得很滑稽。喻晝寧看這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也動了惻隱之心，她輕聲說：“如果不麻煩的話，希望您能帶著他一起出去。”
“不麻煩。”沈暮成說。
但沈雲帆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自己會回去的！淋點雨也沒事的！”
“淋雨會感冒。”
沈暮成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讓沈雲帆再不敢說什麽，灰溜溜地上了車，和喻晝寧一起擠在後座，坐得筆直端正像個小學生。喻晝寧奇怪他怎麽突然禁了聲，但是她也折騰得挺累的，沈雲帆不鬧騰了正合她意。
沒問喻晝寧要去哪裏，沈暮成直接把車開到了伯父家門口，喻晝寧一愣，看向了沈雲帆，遲疑道：“他……”
“喻小姐不用擔心，我會把您的朋友安全送回家的。”
他都這麽說了，喻晝寧也不好再說什麽，她無視了沈雲帆類似於求助般的奇怪眼神，道謝後下了車，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接連發生的一切，讓她忽略了一件事。直到晚飯的餐桌上她才突然想起來。沈暮成，她似乎是在哪裏見過的，但好像又不太熟悉，究竟是什麽時候呢？
*****
喻晝寧出師不利，不過她可一點要放棄的意思都沒有。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無欲無求，隻不過是因為她從來沒有什麽想要達成的目標罷了，或者是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想要的一切就已經被家人捧到了麵前。
所以她對祁見的追求，也算是破天荒第一次。
帶來的弊端是，她毫無經驗。
在這種完全沒有下手機會的情況下，喻晝寧簡直要抓狂了。她靠一口仙氣撐著，實屬不易，可一點進展都沒有。
她上次被育才的保安抓住過之後，他就記住了她的臉，她想假裝學生混進去都不行。而在學校外蹲守呢，一是喻晝寧臉皮薄，幾次之後實在不好意思再被保安趕或者被人圍觀了，二是祁見見她唯恐避之不及，走得飛快，喻晝寧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翻飛的衣角離自己遠去，而她扶著牆大口喘氣無語凝噎。
喻晝寧和祁見的進度條停滯在初始階段，她和邱可倒是越來越好了。邱可是個純純的顏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是為了和漂亮同桌多說一句話才努力鑽出來的。喻晝寧和她一樣，也沒同齡朋友，兩人一拍即合。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的請求，喻晝寧不願也不忍心拒絕，不過——
喻晝寧向來風輕雲淡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讓我去當拉拉隊？”
她為難地說：“不行吧。”
“你看看我的手，再看看我的腿，”喻晝寧晃悠著皓白的細腕，看起來脆得一折就斷，“我不行的啦，我站久了都會腿疼，別說是要蹦蹦跳跳了。”
她在電視上看過拉拉隊，一個個**四射光芒萬丈的，反正絕不是她這個風一吹就倒的形象。
但是邱可捧住了她的手，眼帶懇求：“不用你跳舞啊，你在場邊喊喊加油就可以了。喊不動也沒事，坐在場邊就行！我替全班人求求你啦！”
“……坐著不動，也能當拉拉隊？那不是吉祥物嗎？”